第六章 雨天
1
一轉(zhuǎn)眼到了九月中旬,秋老虎還沒過去,天氣甚至比前幾天還熱。在東北,夏天的雨下得急而短促,往往半個小時前還是陽光明媚,半個小時后就開始傾盆大雨。而秋天的雨則不同,提前好久就開始陰天,一旦開始就要持續(xù)一天甚至兩天。然而秋老虎的時候下雨,就意味著要降溫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天空有點陰,天上的云層厚得遮住了太陽。原本已經(jīng)推著自行車出門了,想了想還是回去取了一把傘,畢竟害怕突然而至的大雨。到學(xué)校之后我特意把車子停在了自行車棚——平時都是直接鎖在露天的自行車架上的。雖然車棚離得有點遠,但是與其讓鏈條遇水生銹,我寧愿多走一段路。
“早啊歷鯤。”
在教學(xué)樓門口碰到了龍哥。手里抱著籃球,校服被他隨意的拉開拉鏈敞著懷。
“早,看樣子今天可能要下雨,你沒帶傘?”
“帶了,在包里呢?!?p> 說著便背過身去,抖了抖他的黑色背包。
“我現(xiàn)在比較關(guān)心的是今天下午體育課怎么辦??汕f別下雨啊,第一天當(dāng)體委就不能出去,還有沒有天理了?!?p> 昨天下午的班委評選,龍哥以全票當(dāng)選高一六班體委一職——因為只有他一個人上臺競職。雖然講的磕磕絆絆,但是畢竟籃球水平擺在那里,體委還是更偏向于“體”嘛。再者就是兩個女生對于生活委員的競爭,思悅因為會畫畫所以被直接任命成了宣傳委員。
林燦也順利成為了班長,雖然在唱票的時候出了點小插曲。本來我沒有參加任何的競選,但是在唱票的時候居然有投我的票,還是兩個人。當(dāng)時我正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發(fā)呆,突然聽到了我的名字嚇得我虎軀一震,就像是上課走神突然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
“哎對了,你現(xiàn)在知道那兩票是誰投你的了么?”
龍哥問我。
“不知道,管他呢,我連競選都沒參加還白嫖了兩票,賺了?!?p> “咔嚓!”
我和龍哥一進到教室就看到窗戶外頭一道閃電劈了下來。
“嚯,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龍哥把包扔在座位上,然后跑去窗戶趴著往外看。
“你怎么知道是渡劫不是誰在發(fā)誓?”
我走到他身邊,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把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
“來的時候還沒下雨呢,怎么突然開始下了?”
“剛才來的時候天就陰的不像樣,還好進來的早。哎你給我下去,死沉死沉的別壓我身上?!?p> 龍哥扭動著肩膀把我抖下去。
“幾斤幾兩心里沒點數(shù)嘛,窗臺是大理石的,給壓壞了你自己去找龍叔賠啊?!?p> 我回到座位上,照例掏出杯子沖了一杯咖啡,端著杯子倚在龍哥身邊看窗外的雨景。透過咖啡冒出的熱氣看雨滴一滴一滴的落在窗外的石臺上,這種感覺好不愜意。
然而當(dāng)我看到思悅走進來的時候,差點把一口咖啡噴到龍哥臉上。
“大哥,你這是…早上洗臉沒干?”
思悅渾身濕漉漉的,看樣子應(yīng)該是沒帶傘冒著雨進來的。
“別提了,剛一走到校門口就開始下雨。我記得之前在柜子里放了一把傘,就沒帶。”
說完開始抖身上的水,還濺到了我的身上。我立馬一臉嫌棄的走開:
“哎哎哎,別抖到我身上啊,離我遠點。”
龍哥轉(zhuǎn)過身來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
“思悅你抖水的樣子跟我家Lucky真像?!?p> “Lucky?是誰?”
“龍哥家養(yǎng)的一只大金毛,又大又胖,跟他長得可像了?!?p> 因為下雨,所以今天間操時間改為在室內(nèi)的大課間。慶外的課間操安排在了第三節(jié)課下課,不得不說慶外的課間操絕對是龍慶市最前衛(wèi)的,光聽背景音樂就聽得出來——《NaNaNa》,演唱者是One Direction組合,而他們最出名的歌曲,大概是《What makes you beautiful》。對于我們這些慶外初中生來說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但是當(dāng)思悅聽完了這首課間操的背景音樂之后愣了半天憋出來了一句話:
“咱們這課間操……還真挺叛逆啊?!?p> 不過好在開學(xué)第一周,新生還沒有學(xué)會這個操,而且學(xué)校還沒安排間操時間要出操,所以這段時間的間操時間一直是大課間。而我因為和徐冰王梓琦混的比較熟,所以要么是在語文組蹭吃蹭喝,要么是在生物組混吃混喝。按照龍哥的話講,等到畢業(yè)的時候大概會被養(yǎng)的膘肥體壯。
不過今天我沒有去語文和生物組蹭吃蹭喝,而是穿過了半條走廊到十班去找申塵。
“申塵!”
剛到十班門口就看到申塵站在電腦邊,手里在忙活些什么,我在門口把他喊了出來。
“啊,來的正好,我剛把軍訓(xùn)的照片拷到你的U盤里?!?p> 他從講臺上拿起了一個藍色的小U盤。之前我懶得自己拷,所以把U盤給了他讓他代勞。
“回去之后記得看看,你們班的照片還挺多的?!?p> “謝了,你們班的怎么樣?”
“我們班?老賀大多是用他自己的手機拍的,所以這里沒多少。等會我還得去問老賀要點照片,不然的話團委那邊沒法交差?!?p> 距離上課還有很長時間,索性靠在十班外的走廊里跟申塵聊聊天。老賀是十班的班主任,一個教政治的,看上去十分精明的“小老頭”,也是我們班的政治老師。不過因為初中開始就有意向要學(xué)理科,所以政治課我基本上是當(dāng)做百家講壇來聽的。
“對了,老賀是教政治的,那你們班應(yīng)該是個文科班吧,你想學(xué)文還是學(xué)理?”
我突然問申塵。
“我?我肯定是學(xué)理啊,哪個計算機系收文科生?”
“那分了文理班之后你得離開十班咯?”
“對啊,聽說是下學(xué)期開學(xué)分班,也不知道能分到哪個班。要是能分到你們六班也挺好。”
申塵低下了頭,淡淡的笑了:
“老賀人也挺好的,感覺還有點舍不得他。”
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腦勺上,就像龍哥拍我那樣:
“大哥,分個班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別,至于說的這么傷感么。”
我把U盤放在口袋里,對他說:
“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吧,等會我來找你?!?p> 2
中午的時候,我和申塵,龍哥,思悅四個人一起來到食堂。因為下雨,很多走讀的同學(xué)沒有吃飯就回家了,所以食堂不像之前一樣滿滿當(dāng)當(dāng)。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座位,把傘放在桌子上占座。
“今天的湯怎么看起來怪怪的?”
龍哥端起麻辣香鍋那家贈送的湯放在眼睛邊端詳起來。
“怎么把菠菜切的這么碎?”
“矯情,不就是切的碎一點嘛,又不是不能喝。不喝給我,別浪費了。”
說著,我從龍哥手里搶了過來喝了一口。然而還沒等咽下去,一股濃烈而又刺激的味道在我的喉嚨上方蔓延開。我差一點把嘴里的一口湯全都吐到龍哥臉上,不過還好忍住咽了下去。
“怎么了,味道不對么?”
我用校服擦了擦嘴巴,把碗給了思悅:
“你嘗嘗?”
思悅疑惑的接過碗嘗了一口,他的表情告訴我他的想法應(yīng)該和我一樣。
“我現(xiàn)在知到這個菠菜為什么這么碎了?!?p> “為啥?”
“因為這不是菠菜,是韭菜!這是韭菜湯!”
龍哥和申塵愣了一下,隨即開始了爆笑:
“你是說,學(xué)校把韭菜當(dāng)成了菠菜做湯,你還喝了一大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別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本來想制止龍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也忍不住,索性一起笑了個痛快。
“可能是最近韭菜比較便宜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呦吼,那邊的幾個靚仔?!?p> 遠遠的看到洛嬸從門口走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膚色黢黑的男生。
“還想去找你們呢,正好在這碰到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老韜?!?p> 洛嬸拽了拽那個膚色黢黑的男生的衣袖,我們一時間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還保持著上一秒前仰后合的姿勢。申塵先開口了:
“你剛才說啥?”
“你們好,我叫老韜,是洛瞳的男朋友。”
他們坐了下來,這個叫老韜的男生朝我們伸出了手。我趕緊握住對他說:
“哥們,你要是被強迫的就告訴我們。你要是認真的,我們只能勸你節(jié)哀順變了。”
“給老娘滾蛋!”
洛嬸一腳踢在了我的小腿上。我剛想伸出手捏住她的頭,突然想到人家的正牌男友還在旁邊站著,只好悻悻的把半空中。
趁著他們?nèi)ゴ蝻?,我們四個趕緊把頭湊在一起小聲議論:
“臥槽?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你們知道么?”
“不知道,深藏不漏啊。龍哥你看洛嬸都有男朋友了,你還不抓緊時間?”
“滾蛋,你咋不說你跟思悅湊一對?我還能省一份份子錢?!?p> “你們六班還真是開放……”
“那是,我們支持一切性別的真愛。申塵我跟你說啊,他倆……”
“你們說什么呢?”
洛嬸和黢黑的男生打完飯回來了,打斷了龍哥的造謠。
“啊我們在討論……你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龍哥尷尬的回答,我們尷尬的附和。
“哈哈哈這件事啊,得從軍訓(xùn)說起?!?p> 洛嬸坐了下來拉開了架子,儼然一副說書先生的模樣。
“話說那日天生異象,烏云密布,隱約可見云層之中雷電轟鳴。忽然金光一閃,一道炸雷劈下,把校門口的石頭劈了個四分五裂,從中蹦出了個人形生物?!?p> 聽完洛嬸的敘述,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怎么了?你們什么表情?這個出場不夠炸裂么?”
洛嬸發(fā)現(xiàn)大家都安靜的看著她,雙手攤開問我們。
半晌,我小心翼翼的問她: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們這哥們這么黑,是被雷劈的?”
洛嬸轉(zhuǎn)頭看了看他,回答:
“差不多吧?!?p> “太扯了吧,你是找了個男朋友還是找了個孫大圣。而且你連你男朋友的名字都不告訴我們,別告訴我他大名就叫老韜。”
“是啊,勞韜,勞春燕的那個勞。”
世界又一次陷入了安靜。
“哎呀,好吧好吧,實話告訴你們。簡單來說就是軍訓(xùn)的晚自習(xí)我閑的沒事偷偷解了他的鞋帶,然后就認識了。后來我覺得他人不錯挺老實的,所以就想處著試試看?!?p> 洛嬸突然轉(zhuǎn)過頭對我說:
“之前好像有誰說老娘找不到男朋友來著,是不是,歷鯤?”
“歷鯤,你好像有心事?”
回到了寢室,思悅?cè)チ藥?,龍哥一邊把雨傘掛在窗口一邊問我?p> “我?我能有什么事。”
“認識了這么久,我還不了解你么?”
龍哥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我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目光。
“剛才洛同介紹她男朋友的時候你的表情特別不自然?!?p> “……”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我低頭不語,甚至能聽到我的呼吸,我的心跳。
“你吃醋了,對不對?!?p> 龍哥很平靜的問我,可是在我聽起來卻如同一聲炸雷,擊碎了我所有自欺欺人的謊言。
長久以來,我和洛嬸打打鬧鬧,從初中打到高中。打得人仰馬翻,打得雞飛狗跳,可是她卻永遠愿意聽我的牢騷,我也愿意給她擦干眼淚。
是友情么?我想已經(jīng)超過了友情。
是愛情么?我覺得又不止是愛情。
或者說,更像是一種親情,一種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只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希望兩個人就這樣長長久久,平平穩(wěn)穩(wěn)的感情。
可是這個人的出現(xiàn),讓我有一種什么被奪走了一樣的失落感。
我沒有回答龍哥的問題,而是脫下被雨水打濕的校服,平鋪在桌子上晾著。兀自爬到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我知道你對于她不是愛情,你只是覺得有個人代替了你的位置。”
龍哥的聲音在我背后響起。
“不,作為她的父親,我只是覺得種了好久的白菜被一只黑皮豬拱了,很不爽?!?p> 3
這一中午我睡的很沉,大概是因為外面下著雨,滴答滴答的聲音搭配上陰沉沉的天讓人有一種慵懶的沉睡的欲望。迷迷糊糊間好像做了一場夢,又好像是在翻看過去的回憶。當(dāng)我想仔細看清楚畫面里那人的臉時,起床鈴聲響了。
我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思悅已經(jīng)坐在下面整理物品了。龍哥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對我說:
“雨停了,天也晴了?!?p> 陽光透過窗子照在我的臉上,刺得我眼睛生疼,只好用手遮住了臉。
“有些事情,也該雨停了吧?”
龍哥走到我的床邊,把腦袋架在床上看著我。
“嗯,雨過天晴。我們是朋友,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p> “這就對了?!?p> 龍哥一巴掌拍在我的大腿上,力度之大差點讓我跳起來。
“嘶…你要死啊拍的這么大力氣!”
“看你沒睡醒,幫你清醒清醒。趕緊起來了,雨都停了第一節(jié)體育課沒得跑了?!?p> 一路上龍哥顯得格外興奮,一會跑步運球一會投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馬戲團的猴子成了精。思悅顯得依舊十分淡定,我知道他只是懶得動。而我,一路上都在回味剛才的那個夢。
我想起來了,夢里的那個人是洛嬸。
我卻忘記了,她在夢里坐在我的對面,我的心里是何種滋味。
我走到籃球場的長椅邊,看著椅子上的水皺了皺眉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衛(wèi)生紙仔細的擦出一塊干凈的地方。
我坐在長椅上,看著龍哥和班里的男生練習(xí)三步上籃。龍哥的籃球技術(shù)絕對是班級里最好的,在三個人防守之下龍哥依舊很瀟灑的完成了投籃。
思悅站在我的身后,眼睛直直的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總是這樣,喜歡一個人安靜的看著遠方。像一個詩人,目光落腳之處遠離塵世,遠離喧囂。
有時候倒是羨慕思悅,他擺脫了從前的種種來到一個新的環(huán)境,我不知道他過去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卻羨慕他在一個新的地方一切從零開始,不必為從前束縛。
在熟悉的環(huán)境,有優(yōu)點,也有缺點。
龍哥剛剛一個漂亮的過人進了一個球,雖然看不懂籃球,但是看得出來他剛才的一個投籃真的非常漂亮,連被他過的那個人都上來拍他肩膀。只是這人看著不像學(xué)生,因為說是學(xué)生長得有些老氣。倒像是……老師?不過說是老師有看上去有些年輕。
“嗚~”
這人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黑色的哨子,軍訓(xùn)結(jié)束之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哨聲,倒是挺令人懷念的。
“集合站隊,體委點一下人數(shù)。”
呵,慶外還真是個不能用平常思維想的學(xué)校,在我曾經(jīng)的概念里高中的老師應(yīng)該都是老氣橫秋的教書先生,但是慶外的高中部……史老師應(yīng)該是最有年紀(jì)的老師,可是她的心態(tài)比我都年輕,更不用說王梓琦徐冰侯若琳他們這些年輕老師了。其實老師年輕一點也挺好,相處起來不會有壓迫感。
不過趙凱主任除外,昨天晚自習(xí)他在隔壁班抓到了四個打撲克的同學(xué),在走廊里教訓(xùn)學(xué)生的聲音聽的我頭皮發(fā)麻——因為我在偷偷看《意林》。
我站起來走到隊伍里,班里一共48個人,30個男生18個女生,隊伍一共站了五排。
龍哥把籃球扔到一邊跑到體育老師身邊,老師大量了他一下:
“你就是六班體委?叫什么名?”
“啊對,我叫劉亦龍。”
龍哥把手背到身后,像個老頭一樣站著。
“籃球打得不錯。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的體育老師,我叫孫月,平時在四樓的辦公室,有事去那找我?!?p> 之后又對龍哥說:
“清點一下人數(shù),等會跑兩圈熱身,回來做準(zhǔn)備活動,之后教你們課間操?!?p> 因為我和思悅個子太高了,所以被安排在男生的兩個排頭。龍哥是第三排的排頭,跑步的時候比我旁邊。我問他:
“終于見到傳說中的體育老師了,舒服了?”
龍哥偏頭看了我一眼:
“可不是嘛,可算是上體育課了?!?p> “看你剛才還跟他切磋了一下籃球?他技術(shù)怎么樣?”
“技術(shù)不錯,但是跟我還是差了不少?!?p> “……如果自戀能賺錢,馬云早被你擠下去了?!?p> “我真想給你一腳?!?p> 我和龍哥“打情罵俏”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思悅牛一樣的喘氣聲。
“大哥你不至于吧,這才第二圈?!?p> “至…至于,我都……多久不運動…了…”
“行行行快別說話了,看你好像要憋死過去。”
思悅沒說錯,等到我們跑完兩圈回到起點的時候,我感覺他好像要跪在地上原地升天。
孫月看著累的東倒西歪的我們,無奈的搖了搖頭:
“咱們班同學(xué)還得多運動運動啊,體能也太差了。行了體委,上來帶著做準(zhǔn)備活動吧。”
下課的時候,思悅癱在長椅上一動不動。我踢了踢他的腳,毫無力氣就像是一個娃娃。
“思悅這是……漏氣了?”
龍哥抱著籃球看著思悅。娃娃……還漏氣了?咦~我在想什么。
“別動我,讓我躺一會……”
思悅有氣無力的回答。
“行,你躺著吧,我們回去了,等會可是英語課……”
一聽到英語課,思悅“騰”的一下就坐起來了:
“龍叔的課?快快快拽我起來,遲到了可是要出人命的?!?p> 我和龍哥架著思悅往回走,看得出來他真的是拼了,校服的白t恤被他的汗浸透了。還好我沒有潔癖,否則我一定把他扔到樓下的垃圾桶里。
還是不可回收的那個。
“我說你們慶外的課間操也太奇葩了吧,這是間操么?分明是高難度版的廣場舞好么?”
一進到班里,我們就把思悅?cè)拥阶簧?。他拿起一本書“啪嗒啪嗒”的扇著風(fēng),我去幫他打杯水。
“沒點舞蹈基礎(chǔ)還學(xué)不會了呢?!?p> “行啦,反正都得學(xué),熟能生巧。再說了,什么叫我們慶外,你現(xiàn)在不也是慶外的?”
我把杯子放在思悅桌子上,開始低頭翻找我的英語書。
“龍哥你終于回來了,這里有一個表格謝老師托我給你?!?p> 林燦走了過來,交給龍哥兩張表格。我和思悅好奇的探頭看著。
“男子項目報名表?這是啥?”
思悅問道。
“這是……要開運動會了?”
“對啊,下周四運動會,謝老師說請你有時間統(tǒng)計一下各個項目的報名情況。”
龍哥看看表格有看看我,突然笑了起來。在我看來,這個笑容略微有那么一絲絲的……猥瑣。
“兄弟姐妹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下周四要開運動會啦,大家都給我嗨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