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對白璐這種即將成為“苦修者”的準強者來說,連續(xù)高頻率的使用超凡能力也會對靈體產(chǎn)生很大負擔。
返回建筑一層后,張逸麟及時攙扶住了搖搖晃晃險些摔倒的白璐。
“你沒事吧?”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p> 白璐將重心靠在他身上,扶住額頭。
“你這幾天好像一直沒回家休息過?!?p> “別擔心,我也是有辦法摸魚的?!?p> “比如?”
“這是秘密?!?p> 兩人在返回路上不出所料的遇到了一名保安,白璐今晚的非凡魅力在此時發(fā)揮了作用,隨隨便便就以一個找洗手間迷路的借口蒙混了過去。
會場中的氣氛已經(jīng)逐漸熱鬧起來,森海市的富商和名流們彼此攀談,互相交流著最近的熱門行業(yè),猜測今晚會在拍賣會上現(xiàn)身的是何種珍寶。管弦樂隊在一旁演奏著華麗而有些輕佻的樂曲,樂手們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為現(xiàn)場并無一人在欣賞音樂。
看到兩位同事返回,嘴里塞滿蝦球的雷哲朝他們招了招手,那只手里舉著滿滿一高腳杯的可樂,令徐婉佳相當鄙夷。
即使在這種高級自助餐會上,他依然獨寵可樂。
“一切順利?”
徐婉佳壓低聲音問道。
白璐比了個搞定的手勢。
“目標是一件馱馬造型的陶塑,盯緊了?!?p> 四人隨后走到了會場中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一遍享受著免費的美食,一邊假裝成普通客人,相互討論著時下最熱門的社會話題,比如白夏、卡德拉和阿貝利亞之間日益升溫的“終極對峙”。
從上一次世界戰(zhàn)爭結(jié)束,奧森海姆帝國戰(zhàn)敗并被肢解以來,這個話題已經(jīng)熱門了七十多年。
總數(shù)接近十萬顆的聚變彈頭如同利劍一般懸在公眾頭頂,但絕大部分出生于這個時代的人只把這件事當做飯桌談資,一笑了之。
他們對這一世紀僵局根本無能為力,生活還是要繼續(xù)。
四人自成一個小圈子,看著他們彼此熟絡且刻意與其他來客保持距離的樣子,那些想上前與白璐搭訕的男士們想了又想,最終還是端著酒杯又退了回來。
他們對類似的社交場合并不陌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自討沒趣。
會場之中,拍賣會的發(fā)起者之一——李世豪正在主動與每一位有印象的客人熱情交談。
年過50歲的他精力依然充沛,但今天的狀態(tài)其實并不怎么好,一股無形的恐懼在這兩周時間內(nèi)攫住了他。
李世豪本能的意識到,他那位卡德拉“朋友”將自己拖入了一些難以想象的嚴重事件中,他現(xiàn)在只想將這一切盡早結(jié)束。
“真希望我從沒遇到過這幫人!唉,走私皮草?年輕時的我怎么就那么蠢?”
正當他為自己年輕時候犯下的過錯懊悔時,一位穿白西裝,面容英俊,看不出具體年齡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徑直穿過紅光滿面、在酒精作用下愈發(fā)健談的賓客們,臉上掛著友好而虛偽社交式微笑。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
說話的同時,他閃電般的將手伸到李世豪面前,手機從白西裝袖管中滑出,落到掌心,亮著的屏幕上,赫然有著一個既像藤蔓又像觸手的詭異符號。
只一瞬間,他便熄滅了屏幕。
但李世豪已經(jīng)看清了那個獨特的符號,認出那是交易對象事先約定好的見面暗號。
他湊近白西裝男子,低聲道:“7號?!?p> 見對方含著笑意點了下頭,剛想說聲謝謝,李世豪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快點結(jié)束吧!”他忿忿的想。
自主參會繼續(xù)進行,服務生進進出出,不斷為會場補充著普通人一年也未必能消費一次的生猛海鮮和高級紅酒。
雷哲無視其他人的側(cè)目,為平日執(zhí)勤時只能吃外賣的同事們端回了滿滿兩大盤限量供應的德維龍蝦。
這種龍蝦只生長在德維公國東南部的淺海中,是肉質(zhì)極為鮮美的名貴水產(chǎn),一只成蝦的價格一般不會低于1500聯(lián)邦幣,相當于森海市低收入階層的平均月薪。
見周圍沒有人聲嘈雜,來客們都沉浸在彼此的商業(yè)互吹中,雷哲大口嚼著蝦肉道:
“其實,理論上來說,白隊完全可以帶著張逸麟從側(cè)面的博物館潛入金庫,之后再調(diào)用監(jiān)控看看是誰買走了目標拍品,這樣我們壓根不用進入會場?!?p> “理論上是可以,但我更喜歡用自己的眼睛確認?!卑阻炊⒅h處李世豪的背影說,“而且如果按你說的那樣做的話,我們就享受不到今晚的自助餐宴,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回到十重巷45號,開始熬夜加班工作?!?p> 說完,她舉起了高腳杯。
其余三人實在無法反駁這個理由,也舉起了手中的杯子。
“敬摸魚?!?p> “敬摸魚!”
四人將肚子填飽到不影響后續(xù)任務的極限后,拍賣會開始進入正式環(huán)節(jié)。
“敬告各位尊貴的來賓,拍賣會將在十五分鐘后開始,請大家盡快入座,本次參加拍賣的藝術(shù)品有……”
隨著揚聲器中的通告聲響起,人群開始緩慢而有秩序的朝宴會廳一側(cè)移動。
這意味著,那位“圣童遺孤”碎片的神秘買家就要現(xiàn)身了。
四位“天狩”小隊成員互相看了看,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和酒杯,深吸一口氣,讓注意力集中起來。
他們跟著身著晚禮服的男男女女,步伐緩慢而堅定的朝拍賣廳的方向走去。
正在這時,徐婉佳突然被一個天籟般的聲音叫住。
“婉佳前輩?請問是徐婉佳前輩嗎?”
張逸麟循著聲音向后望去,看見了一位身著白色晚禮服的年輕姑娘。
雖然她的身材看上去有些稚嫩、有些單薄,但那張?zhí)焓拱阃昝赖哪橗媽嵲诹钊诉^目難忘。
毫無疑問,這是今晚唯一能與白璐匹敵的一道風景。
“夏若瞳?”
徐婉佳回過頭。
“真的是前輩!”
女孩笑靨如花地走過來,張逸麟發(fā)現(xiàn)她比看上去要高很多,穿高跟鞋只比自己矮一點。
“你怎么會來這,你不是一直在幽都嗎?”
徐婉佳的聲音里有一種不易察覺的不安。
“因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p> 名叫夏若瞳的女孩話中同樣有所保留。
她很快發(fā)現(xiàn)徐婉佳正挽著雷哲的胳膊,眼中一下子放出光來。
“這是前輩的男朋友嗎?好帥??!”
“哎呀,這怎么好意思,美女你可真有眼光!”
雷哲一臉傻笑。
徐婉佳眼角抽搐了一下,擠出一個笑容道:
“要幫學姐在所有同學群里保密哦!”
夏若瞳使勁點頭,輕聲道:
“沒問題!話說你們今晚也來參加競拍嗎?”
“哦,這個,主要是陪我們這兩位朋友來的?!崩渍芗泵⑦@個問題拋給了自己的上司,“嗯,對,他們兩個對古董非常感興趣?!?p> 這時,張逸麟突然感到自己的一個貼身口袋震動了起來,但那里放的并不是手機,而是他為了應對意外隨身攜帶的“舞會面具”戒指!
“舞會面具”是舞女座下的超凡物品,為什么會突然震動起來,難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夏小姐應該是舞女座吧?”
他試探著問道,同時嘗試著轉(zhuǎn)移開話題。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這很明顯,第一眼看到你就猜到了?!?p> 其實并不是……張逸麟心里很清楚,能讓同星座“星隕”產(chǎn)生共振的人類,大多是在超凡層面天賦異稟的凡人。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女孩雖然還不是超凡者,但在這方面極具潛力!
“這……真的怎么容易看出來嗎?”
夏若瞳睜大寶石般的眼睛,毫不遮掩對星座話題的興趣。
張逸麟點頭道:
“看得出來,你在平時總是受到眾人的關(guān)注,同時又不招人討厭,人緣很好,魅力非凡?!?p> 夏若瞳紅著臉低下了頭。
徐婉佳和白璐則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咳,就像一個典型的舞女座那樣!”
他補充解釋道。
饒有興致的又聊了一會星座后,夏若瞳不失禮節(jié)的先行告辭。
“那我先進去了,前輩我們有空再聊?!?p> “好……”
待她走遠后,張逸麟側(cè)頭問道:
“這位是?”
“我在幽都國際關(guān)系學院時的晚輩?!毙焱窦褵o聲的吸了口氣,“這不是問題,問題在于,她現(xiàn)在是‘天狩’總部的文職人員。這件事只有包括我在內(nèi)的極少數(shù)人知道,而且,她的名字本不在今晚的客人名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