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危險嗎?對方有定位到他嗎?”
白璐眉頭緊皺,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別擔(dān)心,你家的小獵手很安全?!碧K珊語氣淡定,“不過你的擔(dān)心是對的,只差幾秒,他的靈體就會受到損傷,并且會遭到反向定位?!?p> 她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繼續(xù)道:
“從他能順利逃脫這一點看,對方的實力不會太離譜,應(yīng)該是位低階‘苦修者’。這個實力層面上,能在靈界鋪設(shè)預(yù)警機制的星座有‘巫醫(yī)’、‘樂師’、‘刺客’和‘先知’?!?p> 驚魂未定的張逸麟無聲吸了口氣,舉起手道:
“我看到了那個襲擊者。劉宇在卡德拉帝國境內(nèi),確實見過一些不尋常的人和物。”
白璐點了下頭:
“描述一下,最好能有細節(jié)。這段回憶中的任何片段,都有可能為我們提供新的線索?!?p> 張逸麟清清嗓子,開始詳細地講述自己的所見所聞。
“這……”蘇珊聽完之后,一臉驚詫的貼了過來,“這都是你親眼看到的嗎?你沒自己即興創(chuàng)作吧?我聽說你之前是個作家……”
怎么了?作家怎么了?我有那個必要嗎……張逸麟攤了攤手道:
“我知道這些經(jīng)歷很魔幻,但它們應(yīng)該都是真實的?!?p> 正如他所說,即使在一個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里,諸如古代地下城市、未知生物遺骸、“圣童顱骨”等事物,聽上去也像是幻想故事中才有的情節(jié)。
“我說的不只是這個。”蘇珊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很少有人能在‘亡者通靈’過程中捕捉到如此細致的細節(jié),這往往需要極高的靈性,大大超出一般‘游學(xué)者’上限的靈性……”
“可能是因為我與劉宇間的聯(lián)系較為緊密,或者我們兩個興趣愛好比較接近的緣故?”
張逸麟故意亂猜,心中很清楚的知道,這其實跟他與影子之間的靈魂契約有關(guān)。
“那只小黑貓很可能提高了我的靈性上限,就像更早時候它強化我的身體素質(zhì)時那樣……”
他在心里自言自語道。
“或者是因為天賦……”蘇珊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哈,只是單純的運氣比較好吧……”
張逸麟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白璐卻沒對此感到很意外,她從自己的手包中拿出筆記本和筆,遞給了張逸麟:
“那個曾給劉宇下達任務(wù)的卡德拉人,你能把他畫下來嗎?”
這就有點為難我了啊……張逸麟遲疑了一下道:
“我的美術(shù)風(fēng)格怕是不夠?qū)憣崱直成夏莻€圖案,我應(yīng)該能還原個差不多?!?p> 他說完接過紙筆,開始描繪那個既像藤蔓又像觸手的獨特圖案。
“……已經(jīng)足夠用來確定身份,我知道你見到的那個人是誰了?!?p> 眼見圖案漸漸成形,白璐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去年在一次宴會上見過這人一次,他那時還是一位外表儒雅的教授,以和平使者的身份來到聯(lián)邦,負責(zé)進行文化領(lǐng)域的交流。
“‘天狩’曾經(jīng)懷疑過他是一位使用了假身份的‘刺客’,卻大大低估了他的實力……”
她看了看另外兩人,繼續(xù)道:
“今天的收獲已經(jīng)足夠多,我想,我們已經(jīng)可以決定下一步行動的方向了?!?p> 三人在反鎖的停尸間里又交流了一會。隨后,白璐和張逸麟對蘇珊表達了感謝,與她告別,準備返回十重巷。
“那就改天再聚吧,‘天狩’的二位?!?p> 蘇珊雙手交疊在胸前,微微欠身,行了一個“倒影學(xué)會”的標準禮節(jié),目送二人離開。
…………
幾乎同一時間,維拉米爾市,凱旋大道1104號,“忠誠禮贊”公寓15層。
身材高大魁梧的弗明心情焦躁,正在潮濕低矮的公共走廊上來回踱步。
他時不時停下腳步,深吸一口煙,然后望向毫不起眼、與這一層其他住戶沒什么區(qū)別的1502室門口。
北極星“星輝”兩天前就已通過“緋紅站臺”送到,住在這里的“石匠”早該在幾小時前就將它加工為超凡物品。
這位“石匠”性格古怪,工作時最討厭有人跨進自家大門,在組織內(nèi)的地位又比弗明高一級,后者因此只能苦苦等待,并盡力壓制心中的疲憊和焦慮。
正在他猶豫是不是該去催促一下時,1502室的門打開了。
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探出頭,朝這邊使了個眼色。
弗明立刻大步迎了上去。
“拿走吧!已經(jīng)完成了?!?p> 確認走廊上沒別人后,老者拿出一個黃燦燦的舊式羅盤,遞給了對方。
“應(yīng)該再早點做好的!”弗明咬牙道。
“說的容易,這可是受過污染的‘星輝’!”老者的心情并不怎么好,“能做出來就已經(jīng)不錯了!但愿它能發(fā)揮出你所說的作用,同時愿圣主寬恕并保佑我們……”
“寬恕,會的?!?p> 弗明幾乎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至于保佑……在不遠的將來,只有圣主的保佑是遠遠不夠的!”
他簡單同“石匠”告別,將羅盤放進一個古老的難以想象、能夠封印超凡力量的箱子中,然后匆匆坐電梯下樓。
公寓樓下,一輛黑色高級轎車早已在等待。
“去機場?!?p> 他在后座坐下,拉緊衣襟,然后冷冷的對司機道。
“遵命,弗明先生?!?p> 有著一雙翡翠色眼睛的年輕司機透過倒車鏡看了他一眼,然后將車開上了凌晨時分的凱旋大道。
一小時后,維拉米爾國際機場的一座機庫里,弗明懷揣那個裝有超凡羅盤的古老箱子,登上了一架小型商務(wù)機。
他在舒適的真皮座椅上坐下,安靜的休息了一會,然后起身走向迷你吧臺,心滿意足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特供“斯瓦萊”。
這是一種原產(chǎn)自卡德拉的烈性酒,如今早已憑借其純凈的口感享譽世界。
弗明舉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后虔誠的親吻了下手背上那個既像藤蔓,又像觸手的獨特標志。
“新神即將降臨。”
他喃喃道。
30分鐘后,這架小型噴氣機開足馬力,滑跑升空,在星光的照耀下快速爬高,飛向帝國北方曲折而漫長的海岸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