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見并不美
未到壺鎮(zhèn)，先聽到的是一片嘈雜。
各種車輛和機械的轟鳴讓人有些莫名的煩躁。
還有各種各樣的燈光唰的一下射過來有點眼花繚亂。
“為什么外面的世界給我的第一印象并沒有那么好！”
阿拜自言自語。
庫里老師聽見了，側(cè)過臉看了他一眼。
“只要自己能保持心靜就行！感覺煩躁那就想一些屬于自己事情。比如戀人、親人還有故鄉(xiāng)。只要你能分清楚那些事情其實跟自己無關(guān)，就可以心平氣和?！?p> “謝謝老師指點，我現(xiàn)在就開始這么做了。我想到了我爺爺，一個人躺在山上很多年了，心還是你們的靜?！?p> “阿拜，你這一點其實很好！這就是堅守初心。對于從事藝術(shù)的人來說，是難能可貴的，不會被流光溢彩的表面世界所誘惑?！?p> “老師，我不會被外面的世界排斥吧？”
“做自己就好！那樣你也就會成為一種獨立的狀態(tài)，一種風景。外面的世界并不是誰的，你出來了也是屬于這個世界的，把本真的自己展示給這個世界，這才是人類應該做的?！?p> “明白了，老師?！?p> 阿拜心想著一出來就能碰到庫里老師真的是很幸運的，因為他現(xiàn)在感覺自己與這位音樂界的泰斗級人物有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
壺鎮(zhèn)與廢棄礦區(qū)之間隔著一道防護網(wǎng)。不過與銅羅鎮(zhèn)這條路相通的地方留著一道口子。
庫里老師的車穿過這個口子后，就可以感覺到真正到了外面的世界。
看樣子銅羅鎮(zhèn)與外面的人之間還真是可以隨時聯(lián)絡的，成叔已經(jīng)等在這個口子上了。
這時候天還沒有亮，看樣子這個小鎮(zhèn)的大多數(shù)人還在睡眠之中。但嘈雜卻沒有停息。
成叔的家就在這個口子旁邊，是一間看上去有些讓人不踏實的簡易房。
庫里老師先跟成叔問好旅館的地方，就決定去那里好好睡一覺。
“阿拜，我先去那里休息。等你辦完事外面就一起去都城！看見了吧，就那個霓虹燈不停閃爍的招牌，我住那里去。辦完事就趕緊來找我！”
“好的，老師！謝謝，謝謝老師！”
庫里老師就一個開車繼續(xù)往走了。
成叔的家很小，面積跟停在門外的拖拉機差不多大小。
成嬸知道有人來好像也沒有睡。只有墻角一張小床上正在熟睡的一看就是粟素的弟弟。
在他們家里沒有看到粟素，這讓阿拜有些緊張。
不會是沒有追上拖拉機，然后在半路上迷路了吧？
“成叔，粟素呢？怎么沒見粟素！”阿拜問。
“回來打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什么話也沒說，問什么都不回答?！?p> 成叔回答的生活很平靜。
阿拜心想那應該就是去找布巴老師去了。
眾人在他們家的那張大床上坐下來，成嬸跟展爺打過招呼之后就到門外的爐灶上去準備早餐去了。
展爺他們和成叔談論怎么樣才能既不讓阿端生氣，又能順利讓他回到銅羅鎮(zhèn)的法子。
他們說的雖然是自己的父親，但那些過程和方案阿拜聽不明白也不感興趣，就出了門去跟成嬸說話。
“成嬸，粟素是不是去找布巴校長了。那也不可能整晚不回來的?！?p> “不知道！不過，阿拜小少爺你不用擔心。那一幫子剛從鎮(zhèn)子上出來的人今天都不在家！終于能出來了，都玩瘋了！聽說好像是美琪的男朋友請他們吃飯?zhí)瑁烙嬎谒匾踩チ?。?p> “哦。那就好！”
阿拜應了一聲，就不知道再該說些什么了。
看得出，他們家平時都是坐在外面的，那里放了好多的凳子。
阿拜坐在那里想著看來暫時也來不及跟美琪他們聯(lián)系了。能跟著庫里老師去都城上學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xiàn)在有這么好的機會，他當然會抓住的。
過了一會，成嬸吧飯做好了。
吃飯的時候，展爺他們還在繼續(xù)說著阿端的事情。
吃完飯，天就大亮了。
等到官府上班的時間，阿拜跟展爺他們以及成叔一家告別了就去辦手續(xù)。
外出求學需要的手續(xù)布巴校長已經(jīng)給他們一一都記在紙上，到了地方逐一辦理就行。
官府專門為銅羅鎮(zhèn)服務的機構(gòu)就設在不遠處，幾件簡易房，里面兩三個辦事員坐在那里昏昏欲睡的樣子。
“你就是阿拜吧？”
阿拜一進們，一位中年辦事員從椅子靠背上立起身來。
“是啊，長官。我是銅羅鎮(zhèn)的阿拜。”
“謝天謝地，你總算是來了！給你辦完手續(xù)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p> “?。繛槭裁?！”
“我是教育署的人，辦完你們這幾個人的手續(xù)就沒事了??！你是最后一個。不過按照銅羅鎮(zhèn)學堂提供的資料，其他手續(xù)都辦好了，只需要完成國情教育，你就是一個自由人可以隨心所欲到處跑了！”
“國情教育又是什么？很復雜嗎？”
“唉，這也是專門為你們幾個從不開化地區(qū)出來的年輕人設置的。你們那什么學校！竟然從來沒有進行過國情教育！很簡單，就是把這張紙上的文字背會就行！”
阿拜拿過來一看，其實只有幾行字：
——我是瓦羅共和國公民。
——瓦羅共和國共劃分為六個行政區(qū)域，分別是南州城、北州城、東洲城、西州城、中州城，還有都城。
——瓦羅共和國是一個多民族國家，首都設在都城。
…………
阿拜很快就記熟了。
只不過有一個疑問。
“長官，我們不是瓦羅帝國嗎？怎么突然就成共和國了！”
“瞧瞧，這就是國情教育的重要性！不敢誰，再說帝國容易犯錯誤的！”
“哦，明白了！”
其實阿拜也分不清帝國跟共和國有什么區(qū)別。
他很快拿到了身份證和大學入學資格證。
奇怪的是還給了他出國護照?？墒巧矸葑C上的名字是阿拜，在護照上名字就變成瓦羅阿拜。
“長官，我們需要護照嗎？為什么名字前面要加一個瓦羅？”
“護照是專門為你們發(fā)放的友好國家免簽通行證明，省的留學的時候再回來辦手續(xù)，因為再回來這個機構(gòu)就沒有了。至于名字前面家瓦羅是外面共和國公民的榮幸！”
“我感覺不到這有什么榮幸的啊！”
“唉，幸虧我今天就要離開了，心情好！遇到別人，少不了訓斥你一頓。我這人還算隨和，那就給你耐心解釋一下！我們這個國家的所有人都是銅礦大開發(fā)時期從世界各地來的，都沒有姓氏。現(xiàn)在國家給了所有人一個共有的姓氏！明白了嗎？”
關(guān)于這個國度的人沒有姓氏的事情，阿拜在書上看過。
在早以前這里很荒涼，很少有人。
直到發(fā)現(xiàn)銅礦以后才有一些人到這里來謀生。
據(jù)有人考證，最初來礦區(qū)的人大都是逃難的，隱名埋姓，流傳幾代之后就不知道自己的姓氏了。于是整個國家的人就沒有了姓氏，起名字也很隨意。
“好吧，長官！最后一件事，請問，我可以知道其他那些伙伴的去向嗎？”
“我只能知道他們從這里辦完事情之后，都是出門去了！至于他們是去上學還是找工作，那不屬于我們所管的事情。一句話，不知道！”
“那好吧，長官！祝你好運，再見！”
從官府的辦事機構(gòu)出來，阿拜去找西叔。
西叔已經(jīng)給他把錢取出來了，一大疊子現(xiàn)金放在那里。
“阿拜小少爺，這是你爺爺戶頭上所有的錢了?，F(xiàn)在共和國了，官府后來就不發(fā)薪水了。也就是說，你爺爺以后就沒有俸祿了！”
“沒事的，西叔。不發(fā)俸祿就不發(fā)，我長大了，以后我可以養(yǎng)爺爺?shù)摹２贿^，現(xiàn)在我也我用不了這么些錢，只夠去都城的路費交學費還有暫時安頓的費用就夠了。剩下來的還是存在賬戶上去吧?！?p> “這是五萬瓦！你需要拿多少，我好記賬，日后要給阿支老爺交代的?！?p> 瓦羅國的錢是按瓦來計量的，外面的一元錢，在這里叫一瓦。
“我也不知道大學入學需要多少錢，只要入了學安頓下來就行，以后我會自己想辦法賺錢養(yǎng)活自己的?！?p> 西叔在那里念念有詞的算了一下，“在都城上學，一進去最少也得兩千瓦才能安頓下來的?！?p> 阿拜就拿了兩千瓦，剩下的原交給西叔。
“那好吧，阿支老爺?shù)囊馑荚臼前彦X全部交給你的。你要是不全拿，那就存回去?！?p> 西叔突然看見了他脖子上的小銅鑼。
“阿拜小少爺，給你一個忠告，那么貴重的項鏈最好不要掛在顯眼的地方，免得招來禍患?！?p> “西叔，這寶貝那么容易就能看出來很值錢的嗎？”
“一般人看不出來。做我們這一行的不一樣，瞜一眼就能知道那真是一件千載難逢的寶貝！”
“哦，我明白了！西叔。我會注意的！那我走了，都城的老師還等在哪里?！?p> “去吧，阿拜小少爺！需要錢的時候隨時來找我！不過，我覺得你還應該買一部手機吧？到了外面沒有手機可是寸步難行的。”
“那個就算了吧！以后我自己賺了錢再買?！?p> “好吧！算你懂事。不過出門在外自己要小心。”
“嗯，西叔，我知道了。再見，西叔?！?p> 從西叔那里出來，阿拜就去找?guī)炖锢蠋煛?p> 旅館服務員已經(jīng)把老師的車洗干凈了，一群人正在圍觀那輛豪華越野車。
看到那輛把他從夜路中帶出來的汽車，阿拜心里就踏實了。
他知道他們這個國家的規(guī)矩，從中學畢業(yè)到上大學，只需要經(jīng)過心儀的學校認可就可以成為這個學校的學生。
現(xiàn)在庫里這樣的人物答應了，那成為都城音樂大學的學生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p> 阿拜問好庫里老師所住的房間，上了樓。
從門外就聽到里面鼾聲如雷。
他知道老師在礦場廢墟里面困了一段時間，肯定是身心疲憊，那就先不要打擾他休息了！
阿拜從樓上下來，準備站在路邊等庫里老師醒來。雖然自己一夜沒睡，現(xiàn)在也有點困，但他不準備休息。
他希望能在這里遇到那些伙伴，特別是美琪。
還有——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