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則慕的辦公室很大,很寬敞,以復(fù)古色為主調(diào),擺放很簡潔,一張大大的辦公桌,對面有一張茶幾,擺放著一整套茶具。
我不喜歡在狹窄的空間來寫東西或者工作,所以才會把二樓蓋的那么大,而林則慕許是和我一樣,整個辦公室看起來空空蕩蕩的,除了幾株盆栽,沒有過多的裝飾品。
我打量了一會兒,沒有什么過多的情感,便再次投入記錄當中了。
可是剛投入進去沒多久,我就聽著有敲門聲響起,我皺了皺眉頭,我是真的很討厭寫作的時候被人打擾,我有些不耐煩地說了聲:“進。”
門悄悄地開了,我沒有抬眸,不一會兒一陣高跟鞋的節(jié)奏朝我這邊傳來,一杯橙汁放在我眼前。
“夫人,您的橙汁?!蔽姨ы?,是林則慕的那個秘書,好像是叫艾薇。
“謝謝,我和你們林總是朋友。?!蔽叶Y貌性地對他笑了一下,隨手接過橙汁喝了一口,便沒再理她。
我聽著那小姑娘舒了一口氣,搖搖頭,肯定又是林則慕的桃花吧。
我也不在意,我寫我的,她就在我面前站著,她似乎在等我的吩咐,但我沒有說話。
有個三五分鐘吧,小姑娘畢竟年紀小,憋不住,忍不住開口:“您還有什么吩咐嗎?”
“哦,”我沒抬頭,依舊寫著我的,本來想說沒事兒,卻突然想起林擇慕那個家伙整天抱著咖啡買命的樣子,“你也去給林則慕榨一杯蜂蜜檸檬汁吧,把他的咖啡替了?!?p> 我不經(jīng)意地說著,小姑娘跟我說道:“不好意思,小姐,我們總裁的飲品,沒有他的允許,我們是不可以擅自換的?!?p> 我停了筆,抬頭看著他,我的目光有些直白,弄得她可能有點兒犯怵吧,“他要追究,就說是我讓換的就行了。”
“可是……”那女孩依舊猶豫,帶著些打量地目光看著我。
我重新低下了頭,“幫我把門帶上,你可以出去了?!?p> 她又站了一會兒,隨后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
我緩了一口氣,拿起手邊的手機,給林則慕編輯了一條短信,“別喝咖啡了?!?p> 而會議室內(nèi),一位高管正在屏幕前講著自己的方案,突然聽見“?!币宦暎珗黾澎o。
下面的眾人有些慌忙卻又不敢太過招搖地看看自己的手機,是不是自己忘關(guān)鈴聲了。
結(jié)果,他們家的大總裁說了一句,“繼續(xù)?!?p> 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看屏幕,隨后挑了挑眉,不知道打了些什么。
這時,艾薇恰好進來給眾人送咖啡,歪頭輕撇,自然就看見了短信的內(nèi)容,署名是慕,不言而喻。
艾薇暗著眸子,將一杯現(xiàn)磨咖啡放到林則慕面前,“總裁,您的咖啡?!?p> 林則慕?jīng)]抬頭,淡淡說了一句:“換成果汁?!?p> 艾薇默了,拿起手邊的咖啡,“是?!?p> 正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又聽見林則慕小聲地叫道她:“哎,艾薇,給她送些水果,草莓,獼猴桃什么的,把她照顧好了,別短住她的嘴。”
“是?!?p> 當然,會議室里的我是一概不知的,林則慕回了我我也沒再說什么,正好靈光一閃,思緒忽然而來,寫得十分順暢。
寫得順暢些,心情自然也順暢些,沒兩個小時呢,第三篇寫的就快差不多了。
我抬手看看手表,快四點了。
寫完第三篇就打算去休息一會兒,手邊放著一堆水果零食,是剛才艾薇送來的。
不用想,肯定是林則慕吩咐的。
我隨手拿了顆草莓放進嘴里,嗯,不錯。
伸了個懶腰算作休息,就繼續(xù)完成剩下的一部分。
一晚上三篇,其實都不算少了。
最少的晚上,只有一篇,并非店里沒有人光顧,實在是只那一人就講了整整五個小時,喝空了我的酒柜。
然而最多的晚上,我接待過十二個人,有些人潦潦草草地講完就走,可能也是矯情地以為自己受傷多嚴重,找個人倒苦水,而酒呢,最低等的酒,或者,我直接甩給他一瓶威士忌,再或者,根本沒有喝到我的酒。
可能有人要問,我這也不賺錢,為什么還要開這家店,首先呢,我不缺錢,在大學的時候光是做副業(yè)我攢下了有十五萬,更別說實習了,畢業(yè)之后也是工作了一些時間經(jīng)營著那個小公司攢下了不少錢,這才來開了這家店。
不過,這家店面,是我爸的,轉(zhuǎn)給我了。
我又寫了又半個小時吧,掃了一個尾便算作完成了。
我將筆記本放到包里,又伸了一個懶腰,有些累。
懶懶地躺在林則慕那個大大的皮椅上,準備將桌上的零食清掃而光。
我喝了一口橙汁,搖了搖頭,太苦了,還是林則慕榨的好喝,不過的確渴了,沒一會兒那一大杯就給我喝光了。
桌上的水果都洗好了,我一口塞一個地大快朵頤了起來。
感覺好久都沒吃水果了。
直到四點一到,我起身,朝著外面走去,坐在外面那個大沙發(fā)上臥了一會兒,倒不是林則慕的休息室不好,我只是想換個地方透透氣。
對面就是會議室,透過玻璃墻,能看到大屏幕上的內(nèi)容,我學的是計算機專業(yè),倒也能看懂一點點,不過也只是一點點,畢竟他公司研究的都是那些個高科技的東西,我一個研究生畢業(yè),真心比不了。
我回過神來,開始打量起周圍,感覺跟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應(yīng)該是裝修了不少。
我起身慢慢走著,著實有些無聊,拿出手機給顧九九發(fā)了條微信,“你忙不忙?”
沒一會兒,她就回過來了,“怎么了?”
“無聊。”
“等著,我去找你。”
“你沒工作?”
“上午都忙完了,下午整理而已,我交給別人?!?p> 我嗯了一句,便開始等著,這是第四十四層,顧九九在的樓層好像是二十九層,離得也不遠,再加上他們的高科技電梯,沒一會兒她就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
“想姐姐了?”她痞里痞氣地一屁股坐在我旁邊,挑了一下我的下巴,一副民國的大老爺一樣。
我一巴拍開她的手,“想個屁!”
她笑了,“你可注意點兒形象吧!準老板娘~”
“你滾蛋吧你,臉都被你丟沒了!”我擰了擰鼻子,瞪了她一眼。
我們說著笑著,倒也愉快的很。
“對了,你怎么想起來我們公司了?不光是送飯吧?!鳖櫨啪乓慌拇笸?,翹起一個二郎腿,仰臥在沙發(fā)上看著我。
我嘆了口氣,“明天我們回家,”
“真回去啊?”她挑了挑眉,“我以為你肯定又不回去了呢?!?p> “哎,”我嘆了口氣,“店里沒酒了,我得回去準備點材料啊!”
我撇了撇嘴,“再說了,我都三年過年清明什么的沒回去了,再不回去,我爸不知道又要怎么嘚嘚我了,煩都能煩死。”
顧九九點了點頭,“也是。”
“你跟你爸的關(guān)系還僵著呢?”她又想起來了什么,用胳膊懟了懟我。
說實話,這個話題我著實不想多說,嘆了口氣,“我是一點兒不落地繼承了我爸的牛脾氣,我不愿意讓步,他也不愿意退步,就還是那樣唄?!?p> 顧九九蹙了蹙眉,一個胳膊搭在我的肩上,“你們爺兒倆啊,就互相折騰叭!”
我笑了笑,不想多說了。
她也懂我,也沒有追著繼續(xù)問,我們兩個說說笑笑著,對面的門開了。
一群人烏泱泱的出來了,我快有陰影了。
看來是會散了。
依舊是幾個小年輕對著我們兩個皮皮地打了幾聲招呼,倒也沒像中午似的亂喊。
最后,是林則慕和艾薇,
林則慕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著艾薇,“你把我近期的行程都推給副總,我得出遠門,得清明以后才能回來,你把我的行程都安排妥當了發(fā)給副總就行了。”
艾薇點了點頭,抬頭看見我跟顧九九,點了點頭就走了。
“怎么沒在休息室里睡會兒?”他把手里的西裝抖了抖,掛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問道。
“起的晚了,不困了,跟九九聊會兒天?!蔽衣柫寺柤?,示意沒什么。
顧九九也是撇了撇嘴,“陪你老婆聊天不扣我工資吧?!”
“顧九九!”我轉(zhuǎn)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她則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不扣。這月工資給你漲兩千?!绷謩t慕笑了,
而顧九九一聽,更是笑的賊歡,
我們幾個到一塊除了鬧沒別的,沒一會子,林則慕起身,“走吧,帶你去吃飯?!?p> 我看了看顧九九,“一起唄。”
“我可不去,要不剛漲上來的工資又打水漂兒了?!彼财鹆松?,跟我們揮了揮手便走了。
林則慕拿起外套,一手拎著外套,一手攬著我的肩膀,帶著我往前走去,“帶你去吃烤肉?!?p> 我隨手拿起包,跟上了他。
吃飯很簡單,我吃的不多,他烤著,我吃,沒一會兒就飽了,當然,在他的逼迫下又是吃了小半碗炒面。
他沒回公司,直接帶著我回了店里。
到了店里也差不多快八點了。
“明天幾點走?”他脫下西服外套,隨意的坐在沙發(fā)上。
“我定的是早上八點的高鐵。”
他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我估摸著是給家里的阿姨打呢,說著幫他收拾東西什么的。
“你待著吧,我上樓收拾東西去?!蔽肄D(zhuǎn)身,跟他擺了擺手,上樓。
他放下手機,抬步跟上,“我?guī)湍愦蛳率职?。?p> 我沒拒絕,任他跟著。
我拿了一個特大號的整理箱,這次回家,呆不了一個月我是回不來的,得多帶點衣服什么的。
林則慕負責幫我裝我的化妝品什么的,倒也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我就讓他一股腦兒都給我裝在收納袋里就行了。
我呢,則挑挑揀揀地找我的衣服,我衣服很多,兩個衣櫥,外加一個床柜。
這么多衣服,我卻犯了難,旗袍居多,禮服也不少,外加一堆職業(yè)裝,日常裝束真的是少的可憐。
一套,兩套,三套,嗯………沒錯,就三套。
我無語地扶了扶額,一個月三套衣服,可以去死了。
“林則慕!”沒辦法了,只能麻煩他這個移動的黑卡了。
“怎么了?”他從浴室探出頭來,手里拿著我的防曬霜,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你叫人幫我買幾套日常穿的衣服來唄!我一共三套?!蔽耶惓U~媚地看著他。
他挑了挑眉,沒理我,回過身去繼續(xù)收拾著。
我撇了撇嘴,倒也沒再催他,他聽見就好了。
這也許就是默契吧。
沒一會兒,底下的風鈴叮叮咚咚的響個不停。
“慕君陌,去開門?!绷謩t慕喊了一嗓子。
我放下手中的衣服,下了樓。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一個大大的衣柜橫在了我面前。
“慕小姐,您的衣服,”一個類似于大堂經(jīng)理的人從柜子后面走了出來,臉上掛著一抹職業(yè)的微笑,“您看將衣服給您放哪兒?”
我愣了一愣,嘆了一口氣,“跟我上樓吧?!?p> 兩個壯漢抬著柜子跟著我上了樓,把柜子放在了一個角落里。
“辛苦了?!蔽覍λ麄冃α艘幌拢銓⑺麄兯土顺鋈?。
我打開柜子,看著里面滿滿的衣服,默了。
“哎,”我嘆了口氣,隨意拿了幾身,塞進了行李箱里。
“你在墨跡什么呢?”我都收拾好了,看著浴室還不見林則慕出來,我開門進去了。
卻見著他對著一排口紅怔了神。
“我給你挑口紅呢?。 彼恢皇骤浦掳?,有些疑惑地打量著我那些口紅,
我無奈地扶了扶額,我到底抽了什么風讓他來幫我。
我伸手隨意拿了幾只暖色系的口紅,塞進了化妝包里,拽著他從浴室出來。
“明天早上七點叫我,現(xiàn)在,你可以下去睡覺了,順便把我的行李帶下去?!蔽彝浦麃淼介T口,轉(zhuǎn)身又把我那重到爆的行李箱推給了他。
他隨意的笑了笑,從我手中接過行李箱,“晚安?!?p> 我關(guān)上了門,深呼了一口氣,撈起桌上的手機進了被窩,打開隱藏相冊,里面是一張令我熟悉又心痛的合照,我看了看,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六年了,還是這么難放下啊…………
手指在刪除鍵上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按下去。
算了,先就這樣吧。
我隨手將手機仍在充電臺上,給了自己一個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