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又見劍痕
焦竹瞳孔微張,倒吸一口冷氣,小聲道:“這么快就查過來了,怎么辦?”
祝玨恨恨地剜了焦竹一眼,道:“白癡,要是真查過來還能這么客氣,給我穩(wěn)住,平靜一點,不要露出破綻,我去開門?!?p> 焦竹小雞啄米般地點頭,順帶趕緊喝口茶壓壓驚。
祝玨立馬換了一副如沐春風(fēng)的面容,不急不緩走向房門,打開門,果然是葉捕頭。祝玨笑道:“葉捕頭,什么風(fēng)又把你吹來了,快快請進(jìn)?!?p> 葉捕頭走進(jìn)房間,一臉晦氣,道:“哎,昨晚京城發(fā)生一件大事,上面讓我們嚴(yán)查京城每一個可疑人士,你倆這種武林中人肯定也算盤查范圍內(nèi)的,我是來給你倆做筆錄的?!?p> 祝玨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道:“莫非昨天安舞公主遇刺之事?街上到處在傳呢?!?p> 焦竹對這事兒沒啥經(jīng)驗,明智地一言不發(fā),默默給葉捕頭上茶。
葉捕頭道:“可不是么,皇后娘娘今早聽聞此事震怒,要是三天內(nèi)查不出個名堂來,不知多少人要遭殃,但公主府那群廢物侍衛(wèi)一點線索都提供不出來,偌大個京城,上哪找去?只能把該做的做好,希望不要被怪罪,雖然你們二人基本情況我有所了解,但這個過場還是要走的?!?p> 焦竹和祝玨聞言皆松了一口氣。
葉捕頭這確實是實話,沒有在套路祝玨二人。焦竹這人一看就知道初出茅廬,沒什么心機,為人比較正真,首先排除,祝玨在他看來雖然是比較可疑的,但祝玨受傷未愈,也可以排除。
葉捕頭略一沉吟,又道:“祝兄弟,我看得出來,你江湖經(jīng)驗不淺,你最近有沒有京城見過那種比較貪花好色的江湖中人?”
“這倒沒有,怎么?”
“我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可要保密,我透露給你們也是為了增加抓到人的機會,這也是唯一的線索了。”葉捕頭頓了頓,靠近祝玨,悄聲道,“昨夜,闖進(jìn)公主府的是個采花賊!”
“噗?!苯怪褚豢诓鑷娫诹巳~捕頭臉上。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苯怪褛s緊拿出手帕手忙腳亂地給葉捕頭擦臉。
祝玨默默看向焦竹,我現(xiàn)在和你劃清界限還來得及么?
好容易擦干凈臉,焦竹訕訕道:“不好意思,這消息有點出乎我的預(yù)料?!?p> 好在葉捕頭沒有懷疑。
“哎,算了,你也無心之失。這消息確實太勁爆了,我當(dāng)時聽說的時候都愣了,世上竟有如此色膽包天之人!本來,雖然賊人沒有得逞,但為了公主殿下名譽也不該說,可實在沒其他線索了?,?shù)逻B公主府都不讓進(jìn),親自現(xiàn)場勘查都做不到,讓我們查,查個屁啊?!比~捕頭憤憤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他確實無能為力。
焦竹小心翼翼地道:“葉捕頭,這方向是會不會搞錯了?確定是采花賊?”
“錯不了,我好不容易從公主府里丫鬟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采花賊,公主都被迷暈了,幸虧被下人發(fā)現(xiàn)才沒被賊人得逞?!?p> 瑪?shù)?!公主府里的丫鬟都是些什么人??!這思維很奇怪啊!
焦竹還想為自己名譽辯解兩句,被祝玨用眼神瞪了回去!
他盤查方向錯了不正好么?你丫還想干什么!
祝玨道:“葉捕頭,若是我這邊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會及時通知你的,放心?!?p> “多謝!”
三人寒暄幾句,葉捕頭忙著追捕焦竹,不一會兒就向焦竹二人告辭了,額,雖然這話看起來很奇怪,但事實確實如此。
葉捕頭走后,祝玨二人如負(fù)釋重。
祝玨惡狠狠道:“焦竹,這幾天乖乖給我待著,不對,照往常一樣該出門就出門,只準(zhǔn)閑逛,胎記的事,之后我和你一起去。”
焦竹大喜:“你愿意幫我?”
“事涉公主,你特么要是被逮住了,就算他們信我是無辜的,我也得遭殃!現(xiàn)在葉捕頭還比較相信你,但萬一他察覺了就麻煩了,你之前幾天行蹤的找個說辭?!?p> 焦竹一臉蜜汁自信,道:“沒事,我沒直接去公主府那邊,我去的風(fēng)月樓。”
祝玨眉頭一擰:“風(fēng)月樓???聽著像青樓的名字。”
“就是青樓,那邊有一條秘密地道,直通公主府,風(fēng)月樓和公主府的人應(yīng)該都不知道?!?p> “秘密地道?”祝玨越聽越奇,“那你怎么知道的?”
焦竹猶豫一陣道:“安舞公主府是昔日武王在京城的府邸......”
“停,總覺得在聽下去會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你還是不要說了,少知道這種事安全一點。你在風(fēng)月樓干了什么,細(xì)細(xì)說來,我們得把行蹤編圓滿?!?p> 于是兩人開始商量口供以防萬一。
正商量著,焦竹忽然道:“有聲音,好像在喊’抓住他’?”
祝玨聞言也沉下心靜聽,數(shù)息后也聽到了喊聲。
“我們?nèi)タ纯?,可能是有其他不干凈的人被搜出來了,說不定能當(dāng)你的替死鬼?!?p> 焦竹眼前一亮,隨即又猶豫道:“要是他是個好人呢?”
你管他是不是好人!算了,至少這意思不是好人這家伙就不會反對,還沒太過迂腐。
......
劍痕很受傷,十多天前本來逮到一頭肥羊,結(jié)果被庸醫(yī)給攪合了。數(shù)天后又接了一個大單,目標(biāo)是天一門弟子,二流巔峰水平,賞金一千三百兩。劍痕打聽過了,這名弟子沒什么特殊背景,師父也不是什么惹不起的人物,天賦尚可,在門內(nèi)受到一定重視。只是天一門確實不好惹,但畢竟價值一千多兩,總得物有所值不是?
最重要的是,這名弟子目前不在天一門內(nèi)。有點小遺憾則是,她是在回天一門的路上。但這無所謂,在她回去天一門之前干掉就行,區(qū)區(qū)二流高手,怎么可能是我劍痕的對手?
但劍痕沿途,下了兩次手,都無功而返,他悲傷地發(fā)現(xiàn),這人居然是有武魂的,雖然她的魂兵未完全覺醒,但已經(jīng)顯露出鋒銳異常的特性,魂兵在手,已經(jīng)不遜于一流高手,自己居然一時奈何她不得,兩次交手,報銷了兩把劍,特別是第一把,自己用了好些年,都有點感情了。
最后一路跟到了京城,馬上就要到天一門了,劍痕決定在她出城后再刺殺一次,要是還沒得手就撤退放棄任務(wù)。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上午突然就有幾個捕快進(jìn)客棧搜人,不過料想肯定不是來找他的,劍痕本想乖乖配合一下,混過去就完事了。結(jié)果時運不濟(jì)被一個捕快認(rèn)出來自己帶著易容面具,然后劍痕想立馬打暈這捕快跑路,但這捕快武功還不弱,反倒是自己被纏住一陣,不到片刻,又來了一大票官兵,還好自己輕功比這捕快好,跑得快。該死的殺手樓,說好的這面具是高級貨色,高在哪里?盡坑勞資的血汗錢。
“兀那捕快,你特么真的認(rèn)錯人了。勞資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這次真的沒犯事。額,最多有個行兇未遂,用得著這么多人追我么?”
葉捕頭聞言怒道:“你要是已遂那還了得?!”
‘淦,那女人不就是個普通天一門弟子么?難道殺手樓情報有誤,其實是某個大官私生女?’
劍痕腦中這一念頭剛剛閃過,忽見前方一人手持竹竿攔在身前。
劍痕心中嘆息,這人長得也算儀表堂堂,偏偏好像腦子不太好使,拿根竹竿來找死。
焦竹也是無奈,京城之地,自己的魂兵盤龍槍被人認(rèn)出來就麻煩了,只好取了客棧后面的晾衣桿用用。祝玨當(dāng)時也將他的舉動看在眼里,誤以為他昨夜突圍公主府使了武魂,怕被認(rèn)出,沒有多問。
祝玨因受傷未愈,只是跟在焦竹后邊悄悄觀察沒有露面,劍痕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被他認(rèn)了出來。
‘怎么是劍痕這貨?’焦竹從未顯露本門招式,但看的出來基本功還是很穩(wěn)的,那身內(nèi)力也是江湖一流,再加上武魂,綜合實力應(yīng)該在江湖上一流高手平均水平(PS:作者設(shè)定綜合實力一流不代表輕功內(nèi)功招式等等都是一流,全是一流綜合實力肯定是頂級了,這是作者多年考試經(jīng)驗之談)。雖然焦竹現(xiàn)在不敢輕易動用魂槍,但纏住劍痕不難。
‘丫的,要不要幫劍痕逃出去?’嚴(yán)格來說,劍痕和祝玨確實算不上交情很深,只是一起做過幾票,相互看得蠻順眼,倒是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
此刻劍痕和焦竹兩人之間已經(jīng)相距不到三丈,劍痕低垂著腰,右手握劍,前臂橫放在腰間,手中利劍放置于身體左后方,蓄勢待發(fā),焦竹則是手持竹竿,紋絲不動,凝神以待。
劍痕口中輕吐:“影步?!彼俣人查g暴漲,掠起殘影,像是瞬移一般來到焦竹身前,數(shù)道劍光爆發(fā)。但就在這瞬間,焦竹手中竹竿如白蛇出洞,猛地彈出,與劍光碰在一處。
竹竿前端霎時間被絞得粉碎,但竹竿上的內(nèi)勁卻也傳到劍上,劍勢被阻。祝玨猛地一個回轉(zhuǎn),順勢竹竿下劈,劍痕此刻因之前慣性難以后撤,足下運勁,斜向右一躍,避開了這一擊,竹竿擊在地上,塵土飛揚。
劍痕握緊長劍,透過煙塵看向焦竹:“嚯,以為遇見個送死的,想不要卻是個要命的。”
這番攻防劍痕不查之下與焦竹強橫的內(nèi)勁相抗,吃了個小虧,但焦竹武器被削掉一截,算是扯平。
可話又說回來,對劍痕來說,被擋住即是輸了。
“我說,這位少俠,我其實是被冤枉的,能不能放我一馬?”
劍痕此刻語氣仍舊輕浮,即使他知道今天恐怕是兇多吉少。
當(dāng)然,其實劍痕也不是很確定自己是不是他們口中的賊人。
焦竹不屑(寫作不屑,讀作心虛)地偏過頭,冷哼一聲,道:“這話留著給官老爺說去吧。”
葉捕頭也已經(jīng)趕到,道:“焦兄弟,這次多虧你了,一起上,拿下他?!?p> 劍痕面色難看,對著葉捕頭說:“嚯,我今天總得要個人陪葬,死捕快,老實說,你是不是找不到人拿我頂鍋?”
“現(xiàn)在你只是個嫌疑人,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你。只是這件事不給上面一個交代,下面遭殃的人太多,而且,你這身殺氣可做不得假,難道不是個該死的么?”葉捕頭沒有正面回應(yīng),但顯然是默認(rèn)了有這個心思。
“不錯不錯,我造下的殺孽,死十次都夠了。但,我就是死!也要拉個陪葬的!”劍痕說道最后語氣已經(jīng)十分激烈,話音未落,就朝葉捕頭撲去,兩人瞬間戰(zhàn)作一團(tuán)。今日既然難以善了,那就豁出去吧。
焦竹見狀,立馬上去援手,以二敵一,不過二十招,劍痕就明顯落入下風(fēng)。
‘這兩人都不是弱手,某非今天我連墊背的都撈不著一個,這也太衰了吧,這個像是大門派出來歷練的少俠就算了,另一個家伙這么猛去當(dāng)個小捕快,圖什么啊你?艸艸艸!’
劍痕拼命的時候和常人不同,常人拼命時腦海中往往一片空白,或者堅定某個信念,劍痕拼命時總能瞎幾把亂想。什么?你說他不拼命的時候也好像也是這樣,不不不,他不拼命的時候不止想,還說。
忽然,又有一人白衣飄飄,從左側(cè)屋頂飛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