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這回不僅是鄭潛,連眾人也傻眼了,大伙才聽了個開頭,還沒弄清是怎么回事,你就單方面宣布自己贏了,這臉皮也太厚了吧?
“憑什么?”鄭潛當(dāng)然不認(rèn)可,一臉不憤的道,“你說你贏了就贏了,那我還說是我贏呢,沒有令人信服的證據(jù),如何判定輸贏?”
事到如今,鄭潛總算反應(yīng)過來了,自己落入了舒童的算計之中,取勝是不可能了,能保持個不輸不贏就不錯了。
“對啊,為什么說是你贏了?我怎么一點(diǎn)也沒看出來?。俊被舴窍肓税胩?,也沒想清楚舒童究竟贏在哪里。
“就是啊,你總得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吧?否則沒人會信服的。”許義總算開口幫了鄭潛一把。
魏群卻是拍著桌子直笑:“好!夠霸氣、夠不要臉,這才是男兒本色,我喜歡?!?p> 舒童卻并不理會,而是自顧自的埋頭吃菜,等眾人喧鬧的差不多了,這才嘴里含糊不清的道:“都說完了?要是沒說夠,你們繼續(xù)?!?p> 說罷,將筷子伸到魏群面前,夾起了一塊鹿肉。
“說完了,說完了?!北娙艘膊缓迷傩鷩W了,一起看向舒童。
舒童放下筷子,用手絹擦了擦油汪汪的嘴,不慌不忙的道:“既然大家都說完了,那就容小弟說兩句,說完了大家再做評判,如何?”
眾人自無不可,齊齊點(diǎn)頭。
舒童目光看向鄭潛:“鄭兄之前說沒有對錯就分不出輸贏,小弟卻不這么認(rèn)為。就比如我們討論的這個話題,鄭兄所說的輕賦稅薄徭役,無非就是照搬先人的做法,并無自己的真知灼見,況且這個方法的效果也有限。而我就不一樣了,我是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洞曉了事物的根源和發(fā)展趨勢,這是什么境界?這就是傳說中’見微知著‘的圣人境界!這需要豐富的歷史知識、敏銳的洞察力和強(qiáng)大的邏輯思維能力才行,不瞞諸位,有時候小弟自己都挺佩服自己的,你們說,我和鄭兄孰高孰低、誰勝誰負(fù)還用再問么?”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眾人聽的是瞠目結(jié)舌。
“有趣、有趣!舒兄果然是個妙人?!蔽喝簱嵴拼笮Γ娙艘矎恼痼@中清醒過來。
“舒童,雖然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這么老往自己臉上貼金真的合適么?我都替你感到臉紅?!被舴青洁洁爨炻裨沟健?p> “狂悖!”鄭潛紅著眼睛大聲咆哮到,“舒童,你竟敢把自己比做圣人,你這是大逆不道?!?p> “打住、打?。 笔嫱恍嫉?,“別總上綱上線的好不好,圣人怎么了?圣人也是人,沒聽過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沒聽說過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吭鄞笏沃晕幕?、儒學(xué)發(fā)達(dá),那是因?yàn)槲覀冋驹诹司奕说募绨蛏稀???p> 舒童說不下去了,自己是不是哪里說錯了?
果然,霍非第一個抓住了舒童話中的漏洞:“舒童,我們?yōu)槭裁匆驹诰奕说募绨蛏???p> “對啊,我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得到巨人允許了么,他會不會生氣???”
“你們關(guān)注的都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巨人在哪兒,我怎么沒見過???”
“舒兄所說的巨人莫不是上古時的龍伯亦或是夸夫?可他們都不在了,難不成又有新的巨人現(xiàn)世了?”
大家七嘴八舌,又開始歪樓,舒童頓時是頭大如斗。
“都住嘴!”舒童趕緊打住眾人的話頭,“沒有什么巨人,這是比喻,懂么?比喻。意思就是我們吸取了先賢古圣的知識和智慧,就如同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才能比別人看的更高和更遠(yuǎn),我這么說,你們聽明白沒有?”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齊齊搖頭:“還是不明白,那些先賢古圣長的并不高啊,就連最高的孔子也不過九尺六寸,高是高了點(diǎn),可也算不上是巨人啊?”
這就沒法再聊下去了,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啊。
倒是魏群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舒兄的意思莫非是說,我們不必拘泥于古人的知識范圍,完全可以在他們的基礎(chǔ)上更進(jìn)一步,不知小弟說的對不對,還請舒兄指教。”
誰說古人都是些讀死書的書呆子?這不,還是有懂得變通的聰明人。
舒童一把抓住魏群的手,頓覺細(xì)嫩光滑、柔若無骨,舒童微感詫異,卻也沒多想,感激的道:“知我者魏兄也。”
魏群一把甩開舒童的手,臉頰微微泛紅,斥道:“舒兄請自重,我等讀書人豈可如此拉拉扯扯,簡直是有辱斯文!”
舒童悻悻然的收回手,不明白魏群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不就是拉了一下小手,至于么?
不對!這里面有古怪,這雙手不像是正常男子的手,舒童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仔細(xì)想了想,覺得跟李邦寧的手似乎有點(diǎn)相似,此人莫不也是個太監(jiān)?
一念如此,舒童便上下打量起魏群來,以前只覺得魏群長相清秀,是個小鮮肉,現(xiàn)在帶著猜測的目光看人,越看越覺得魏群娘里娘氣的,舒童腦海中驀然蹦出一句詩:安能辨我是雄雌?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摳下來當(dāng)泡踩。”覺查到舒童不懷好意的目光,魏群轉(zhuǎn)頭狠狠剜了一眼,惡狠狠的道。
舒童訕訕一笑,收回目光,心中已有了計較,這魏群不是妹子就是太監(jiān)。
要真是個女扮男裝的官宦家小姐,自己要不要多套套近乎?豈不又是一出梁山伯與祝英臺,屆時會不會再演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可要是個太監(jiān)……,舒童不禁打了個惡寒。
“喂!舒童,想什么呢?怎么口水都流了下來?!被舴峭屏艘话焉磉叺氖嫱?。
突然,一直很少開口的許義插話道:“舒兄,雖然我覺得你講的有一些道理,但就剛才討論的話題,鄭兄至少還拿出了個解決的方案,而舒兄空有理論而實(shí)無一策,這場辯論不能算舒兄贏了吧?”
不虧是學(xué)霸,而且還不是鄭潛那種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子,一語就戳中了舒童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