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很疲憊,迷迷糊糊的在一個教室里醒來。周圍嘈雜聲一片,唯我獨得落寞。我這是在哪?
教室我不曾見過,班上同學也是。不過話又說回來,大學已快到第四年,可班上還有幾個同學,我都無法把他們名字和人正確連接起來。覺得陌生,倒也正常。
四處詢問之后,我才知道,原來我們班在和另外一個班一起上一門課。下課后,老師說要集合,特別提到了我的名字,問我為什么以前那么多節(jié)課沒有來。
同學們把目光都投向了我,我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來。
老師也沒多說,帶著同學一起在外面集合,說是有什么活動。
我一個人跟在后面,偷偷在前面那些有說有笑的陌生人中,尋找著熟悉的面孔。
終于,我在人群里找到了李某和楊某。我和他們打招呼,可他們并沒有理我,就像個陌生人一樣。我有些失落,其中也不乏尷尬。這時,冉某忽然走到我面前說:“都快大四了,你怎么還這么頹廢?”
我愣住了,看著他有些失望的眼睛,我開始快速回憶以前的事情,去尋找我為什么會這么頹廢的原因。
眼前的畫面忽然模糊,再次清楚的時候,我已在兩年前,那漆黑的寢室里。
我看見了我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的頭捂住。倪某出寢室前對我說:“你又不去上課?這世界上的人,哪個沒有經歷過痛苦?哪個不是在哭過之后站起來的?”
我看見那個我還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畫面一轉,來到一年前巴東學院一教對面的馬路上,是深夜。
那個我一個人戴著耳機,蹣跚的往山上走去,像快死掉一樣。我跟著我,來到山邊的馬路上,這路伸手不見五指。那個我,突然跪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原來,我以前總喜歡夜深人靜的時候,躲在這里哭啊。
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為什么會躲在這里哭?我開始回憶,然后眼前畫面再一次模糊,我來到了一年半以前的天上,仍是夜晚。
我看見我從大學寢室窗口翻出,獨自一個人往山下走去,徑直來到網吧。哦!原來晚上回學校是因為上網呀!
雖然上網消費不算高,但是一直上網就是一筆很大的負擔了。也正因為如此,后來我的個人經濟出現了問題。那么我一定遇見了什么很悲傷的事,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來逃避。甚至,讓這種方式到后來,變成了我的習慣。
那個問題究竟是什么呢?我又開始回憶。
畫面再一次模糊,等清晰的時候,我才發(fā)覺,我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冉某時有時無的和我說著話,李某和楊某無聲地靠在墻上。
我打量四周,忽然發(fā)現一個穿白裙子的女生,我一眼就認出來她是誰,上前一步就把她抱住,并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話語聲瞬間被激動和那久封在暗處的喜悅占領。而她,沒有說話,只是笑著看著我。
我一把抱起她,往樓下走。她有些掙扎,好像在說:“你要干什么?”
我說道:“我要帶你去醫(yī)院,就差去醫(yī)院了!”期間還著急得加快步伐。
我看著她,滿眼里全是她的臉,現在除了她,全世界都是黑白色。
再走幾步就是醫(yī)院了,忽然被一個女的攔住,我沒看清那個女的,很陌生,又很熟悉。
那女的說:“放下吧,和我回家。”
我愣住了。
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的,去不去醫(yī)院又有什么關系呢?看著被我抱著的她,忽然感覺我們其實隔得很遠,哪怕她在我懷里。
我僵在原地,這個世界,在這一刻停止了運轉。
畫面再一次模糊,直到一片漆黑。
我躺在床上,是深夜。眼角的點點濕潤的真實感告訴我,我醒了,這是現實。
我躺在床上回憶,為什么要去醫(yī)院。找了半天,終于在一個記憶的角落里發(fā)現了原因。
她那天感冒,和我發(fā)脾氣,不去醫(yī)院,任我怎么拉都不動。無奈,我一個人去買了藥,回來的時候她又不吃。
我把藥含在嘴里,又含了一點水,用強吻的方式把藥送進了她嘴里。
我漸漸和上雙眼,長舒一口氣,不曾想到時隔多年,沒有帶她去醫(yī)院,竟然成了我對她最后的執(zh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