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看向這幾人,對這幾人,他有些印象。
都是那天見過的人。
只是未曾想到,這些人會誣陷自己。
但仔細想想,其實倒也正常。
畢竟。
自己只是一名寒門子弟。
陳沖后面可是陳氏家族。
他們被陳沖收買,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蘇毅甚至看到了站在人群之中看熱鬧的陳平。
此時此刻。
陳平正一臉冷笑著看著自己。
陳平是站在陳沖后面之人,此人顯然也參與了這件事情。
只是此人沒有直接站在明面上而已。
……
“學生參見院主大人,知府大人,知縣大人”。
三名秀才,紛紛向三位大人行禮,幾名清倌人也欠身行禮。
這三位秀才背后的家族都是依附陳家的家族,雖然祖上沒有出現(xiàn)過大學士,大儒,但卻出現(xiàn)過進士或者翰林。
楊廣孝與齊子丞只是冷眼旁觀著這件事情。
具體負責處理這件事情的還是李文閣。
李文閣說道,“免禮吧”!
幾人這才起身。
李文閣問道,“蘇毅偷走了陳沖的玉佩,這件事情可是你們親眼所見?”。
一名秀才點點頭,說道,“沒錯,正是我們親眼所見”。
另外兩名秀才也趕緊點了點頭。
五名清倌人也應(yīng)了一句“是”。
李文閣嘆息一聲,人證物證皆在。
這還如何抵賴?
雖然他也不相信蘇毅會做出這種事情,可是,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是沒有辦法抵賴的。
李文閣乃是同進士出身,出身寒門。
對于同為寒門子弟的蘇毅,他自然是無比欣賞的。
他最喜歡的便是蘇毅所做的那首《寒門崛起》。
這首詩,他早就已經(jīng)能夠倒背如流了。
可是。
如今蘇毅行差一步。
一生被毀。
李文閣,扼腕嘆息啊。
他看向蘇毅,問道,“蘇毅,你可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蘇毅說道,“對方既然需要嫁禍與我,當然會做充分的準備,我無法辨別,但是,我依然要表明我的立場,我從未做過偷取別人玉佩,所以,我不會承認這件事情”。
“你放心,本官自然會為你做主,鐵定會好好調(diào)查這件事情的,絕對不會讓人誣陷你!”,李文閣說道。
“多謝大人!”。
蘇毅作揖,隨即說道,“今日之事,讓學生感慨萬千,憤恨異常,學生留詩一首,自證清白!”。
許多人詫異。
如果蘇毅真的偷了這陳沖的玉佩,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極其慌亂了吧?
還能留詩一首,自證清白?
莫非蘇毅真是被冤枉的?
一些貴勛子弟則是詆毀蘇毅,“這蘇毅現(xiàn)在是狡兔三窟,知道自己無法洗脫罪名,便想出了這個方法,估計是想要搏一搏同情吧?”。
“沒錯,一定是這樣,一個沽名釣譽的家伙,哪怕留詩十首又如何?身為讀書人,竟然犯下偷盜之罪,實在是丟盡了我們讀書人的臉”。
“拿筆墨紙硯來!”。
李文閣說道。
旁邊就有文院的登記人員,聽到李文閣這番話,趕緊將桌子搬來,桌子上面放著筆墨紙硯。
蘇毅拿起毛筆。
在一張宣紙上面,刷刷刷的寫了起來。
一氣呵成。
寫完之后,將毛筆丟在了桌子上面。
許多人好奇,不知道蘇毅到底寫了什么。
李文閣將宣紙拿了起來。
他看向宣紙上面的內(nèi)容,隨即說道。
“這首詩,名字叫做石灰吟!”。
楊廣孝與齊子丞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下面的人則是小聲交流起來。
單純從詩名上面,無法判斷出來特別的內(nèi)容。
甚至大家感覺有些奇怪。
這蘇毅不是留詩一首,自證清白嗎?
為什么這詩名,叫做“石灰吟”?
大家將疑惑壓在心中,等待著李文閣念出這首詩。
李文閣念道: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當石灰吟被李文閣念出之后,周圍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就連楊廣孝,齊子丞,李文閣等人,都不由震撼不已。
這首詩,表明了蘇毅的立場。
無論面臨著怎樣嚴峻的考驗,他都從容不迫,視若等閑。
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留清白名聲在人間。
試問。
如果是一個品行卑劣之人,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詩?
“蘇毅絕對被污蔑了”。
“沒錯,這些人,實在是可恨至極,竟然公然勾結(jié)在一起污蔑蘇毅!”。
許多人直接炸開鍋了一般,對著陳沖等人指指點點。
老百姓甚至直接對這些人,破口大罵起來。
那些貴勛子弟,也不敢冷言冷語,現(xiàn)在都趕緊閉嘴不說話了。
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來,在文院旁邊,能夠做出這種自證清白的詩文,蘇毅絕對是被冤枉的。
如果不是被冤枉的話,蘇毅敢在文院旁邊做出這樣的詩。
文心瞬間就會被文院的圣人之力擊潰。
從此之后,再也無法凝聚文膽。
而陳沖等人聽到李文閣讀出石灰吟的時候,便已經(jīng)臉色蒼白如紙一般。
齊子丞踏步上前,沉聲喝道,“陳沖,張揚,王元,夏東霖,你們四人,還不速速將污蔑蘇毅的罪行,如實招上來?”。
齊子丞這一聲大喝,運用了文膽道心。
直接拷問四人本心。
四人就好像是面對圣人,根本無法說假話。
他們的意志。
已經(jīng)完全崩潰了。
“大人,我們糊涂啊,我們一時糊涂,才做錯了事情,還請大人饒了我們吧”。
四人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污蔑他人名聲,這是大罪,特別是在科舉之時,污蔑他人名聲,這是對圣人的褻瀆,更是罪上加罪,今日我便剝奪了你們四人的文位”,齊子丞冷冷的說道。
“齊院主,就因為這點事情剝奪四人文位是不是做的太過了?”。這時候,一名三十多歲,穿著從五品官服的男子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說道。
這名男子正是余杭府同知江子楓。
“江同知,科舉之日,你聽信他人讒言,寫下拘捕文書,這便是是非不辨,這件事情,本院主定然會寫到考核之中,上報給曲阜文廟與朝廷”。
“而且,是不是廢除這些人的文位,還不用你來教本院主,還不速速退下?”。
齊子丞冷冷的看向江子楓。
江子楓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卻不敢沖撞齊子丞,那便是以下犯上了。
江子楓只好退了下去。
“饒了我們吧,我們不敢了,我們真的不敢了”。陳沖等人哀嚎起來。
一名有了文位的讀書人,一旦被廢掉文位,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讓他們更為痛苦。
他們的家族,都會放棄他們。
齊子丞根本沒有理會陳沖等人的求饒。
他取出了文廟頒發(fā)給他的余杭府文院院主印章。
浩然之力,涌入印章之中。
印章之中涌出強大的圣光。
直接包裹住了陳沖四人。
“啊………”。陳沖四人發(fā)出了凄厲無比的慘叫之聲。
他們的文位瞬間被剝奪,慘叫之后,當場暈死了過去。
所有人都知道,這四人,德行有虧,被剝奪了文位,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