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含笑點點頭:“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怕還沒好利索,萬一過了病氣給你們就不好了。”
“老夫人這話怎么說的?”鎮(zhèn)南王妃爽朗一笑。
將二太太的尷尬遮掩過去:“既然大小姐已經(jīng)好了,不若請出來見一見如何?
我二弟妹可是特特的來看大小姐的?!?p> 鎮(zhèn)南王妃這句話已經(jīng)是直白得很了,若是蕭家這邊還聽不出來,也就和聾子差不了多少了。蕭凌煙登時就明白,她們上門來的的確確是來議親的,只是不知道的是,二太太究竟打算給蕭筱青一個什么樣的名分?
老夫人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是半晌沒開口。
齊氏見有些冷場,鎮(zhèn)南王妃和二太太都有些尷尬,便忙開口道:“只是不知此時咱們大姑娘午睡起來沒有?!?p> “這是什么話?”老夫人瞅了齊氏一眼,有些不悅道:“貴客臨門,哪里還能由著她睡?”
隨即便對齊氏道:“你去叫大丫頭過來吧?!?p> 不過老夫人雖然面上不愉,可是實際上卻是對齊氏頗為滿意,有方氏的溫婉,孫氏的大氣,性子好也有幾分能力,樣貌也是頂尖的。
只可惜,出身差了些。
蕭凌煙本以為老夫人是要讓她去叫蕭筱青的,可是沒想到卻是叫了齊氏。當(dāng)下便只得繼續(xù)坐著,笑著陪著老夫人和鎮(zhèn)南王妃說話。
鎮(zhèn)南王妃拿起她的手握住,親親熱熱道:“那日在寺廟里見了一回,我本有心和你好好說說話,只是偏我們老太太那里要人伺候一時半會的走不開,晚上我想著你也累了一日,不好再過去打擾,也就作罷了。誰知第二日我去找你的時候,你們都走了?!?p> “那日是家中忽然有事,老夫人放心不下,這才回了?!笔捔锜熑岷偷男χ鴳?yīng)答,然后歉然的看向鎮(zhèn)南王妃:“倒是我這個做晚輩的,本該去親自去拜訪的。卻是我疏忽了?!?p> “哪里哪里?”鎮(zhèn)南王妃一直握著她的手,一面說話一面細(xì)細(xì)的打量她:“不過以后我們有的是機會親近,也不急在一時?!?p> 蕭凌煙只得含笑點頭。
心中卻是一跳,鎮(zhèn)南王妃這話里有話。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若是蕭筱青真的嫁過去鎮(zhèn)南王府,以后她們兩家自然會親密一些,來往也更密切一些,所以鎮(zhèn)南王妃這話說得也沒錯。
鎮(zhèn)南王妃又說了幾句,似是高興了,忽然將她自己腕上戴的紅珊瑚手串推過去,戴在了蕭凌煙的手上:“我也沒什么好東西,只這手串還是當(dāng)初我嫁做人婦的時候我們家老太太賞下的,我戴了許多年,雖然不算名貴,可好歹是我的心意。你也別嫌棄?!?p> 蕭凌煙只覺得渾身僵硬,呆呆的看著鎮(zhèn)南王妃說不出話來,這是什么意思?
不僅是她驚了,老夫人也是驚了一跳,看著鎮(zhèn)南王妃半晌才皺眉擠出一句:“既是王妃心愛之物,我們凌煙如何就能收了?凌煙,快還給王妃?!?p> 被老夫人這么一提醒,蕭凌煙陡然回過神來,忙就要將紅珊瑚手串褪下來,卻被鎮(zhèn)南王妃伸手按住。
鎮(zhèn)南王妃一面笑,一面半真半假道:“莫不是嫌棄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老夫人只得松了口:“既然如此,二丫頭你快謝謝王妃?!?p> “多謝王妃厚賜。”蕭凌煙只得無奈的謝道。
鎮(zhèn)南王妃沒有再抓著她說話,反而轉(zhuǎn)向老夫人道:“說起來,我們家和凌煙也是特別的投緣,我那個女兒很是喜歡凌煙,總在我耳邊說起。
就是我自己,對凌煙丫頭也很喜歡。
甚至就是老太太,說起凌煙的時候也是贊不絕口?!?p> 蕭凌煙在一旁聽得頗為不自在,雖然明知道鎮(zhèn)南王妃是故意客套,可是還是覺得鎮(zhèn)南王妃未免說得太過了一些。
好在說話見,齊氏領(lǐng)著蕭筱青過來了,鎮(zhèn)南王妃只得住了口,轉(zhuǎn)而看向蕭筱青。
蕭筱青大約也是精心打扮過了,加上有了上午的經(jīng)驗,這次表現(xiàn)得也是很好。
至少看起來就像是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倒是讓二太太改觀不少。
蕭凌煙一直悄悄盯著二太太,此時見二太太唇角笑容揚起了幾分,又點了點頭,心中便松了一口氣:看來二太太的確是松了口了。
不過……二太太今日似乎一次也沒看過她。
不知是不是上次在寺廟里,二太太至今還懷恨在心?
又或者,是二太太覺得心虛羞愧。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蕭凌煙還是對二太太的改變樂見其成。
只是想到平北王妃,心中仍有些擔(dān)憂。
二太太伸手拉住了蕭筱青的手。
蕭筱青輕輕顫抖了一下,似乎是嬌羞,又像是惶恐。
可是蕭凌煙心里明白,蕭筱青是害怕。
上次在周家,蕭筱青也看到了二太太潑辣的一面。
加上二太太可是那位周家少爺?shù)挠H生母親,若是一時氣憤對蕭筱青做出什么……
當(dāng)然二太太不糊涂,她當(dāng)然不可能這么做。
相反的,二太太臉上的笑容很是和藹親切,聲音也是柔和婉約:“筱青?倒是個好名字。
你平日都在家里做什么?都喜歡些什么?”
蕭筱青低著頭小聲答了:“平時都喜歡彈琴作畫,繡花練字?!?p> 蕭凌煙忙低下頭去,不敢讓讓人看見她的笑容。
說實話,依照她對蕭筱青的了解,只怕若不是逼急了,蕭筱青是絕不會繡花練字,更別說彈琴作畫了。
以往夫子教導(dǎo)的時候,蕭筱青還能勉強應(yīng)付,后來沒人教導(dǎo)了,就再沒聽說過蕭筱青還摸過筆和針線了。
若說喜歡,蕭筱青最喜歡的就是綾羅綢緞,寶石朱釵。
擺弄這些,倒是比擺弄筆和針線強上許多。
單看她那一屋子的衣裳和幾大盒的首飾就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此時她聽見蕭筱青的話,實在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為了顯示出自己的才華,蕭筱青這謊話未免也說得太過了。
萬一二太太一時心血來潮,讓蕭筱青當(dāng)場演示一番,那豈不是就完了?
還好,二太太并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是笑著點頭,隨后便讓跟來的丫頭將東西捧上來送至蕭筱青面前:“這只寶石臂釧是我偶然得的,今兒送給凌煙你權(quán)作見面禮吧。
就是不知你喜歡不喜歡。”
蕭凌煙掃了一眼就忙移開了目光,實在是太過閃耀了。
臂釧是赤金的,加上上面用寶石鑲嵌出來的繁復(fù)花紋,很是華麗精美,看那樣子,竟是約莫有半斤重。
倒不像是戴在手上的首飾,反而更像是一個擺件。
不得不說,二太太真是下了本錢的。
蕭筱青歷來是喜歡這些寶石首飾的,只看了一眼就移不開目光了,甚至歡喜得連老夫人都還沒發(fā)話,她就開口道謝了:“多謝二太太賞賜。我很是喜歡?!?p> 老夫人面上一陣難看,不過看一眼二太太和鎮(zhèn)南王妃,最終還是強壓下去,勉強笑道:“大丫頭不懂禮數(shù),二太太莫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