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煙瞇縫著眼睛看落在手上的光斑,一面看一面笑:“丹枝,我覺得有時候活著真累。
許多話不能說,許多事不能做。
為了他人的目光,還要處處違逆自己的心意。”
“小姐好好的說這個做什么?”丹枝輕皺起眉頭,很是擔(dān)憂的瞅了她一眼。
心中覺得實(shí)在是不妥。
想了想便又道:“人活一世,哪能事事順心?咱們只求到最后時不后悔有個好結(jié)果罷了?!?p> 一只蝴蝶蹁躚著飛過,然后落在樹梢上。
蕭凌煙仰頭看著,忽然就又笑了:“是啊,哪能事事順心呢?”
二人又枯坐了一回,許久直后被樹枝上的蟬鳴聲吵得實(shí)在是有些呆不住了,蕭凌煙這才站起來,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朝著丹枝嫣然一笑:“走吧。”
走了足足約莫兩刻鐘二人才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饒是山上涼爽許多也是出了一身的汗,****更是疲憊。
不過還好帶來的另一個丫頭也機(jī)靈,早早的就打了水備著,雖然不夠洗澡的,可是擦身子是足夠了。
她和丹枝兩人服侍了蕭凌煙擦過身子后,看著時辰還早,加上外頭日頭也毒,丹枝便提議道:“小姐也睡一會吧?!?p> 蕭凌煙也是走得累了,當(dāng)下應(yīng)了。
丹枝將被褥鋪好,又掛上蚊帳,親自將蚊蟲驅(qū)趕了才隴上蚊帳讓蕭凌煙去睡。
枕著特地做的花瓣枕,聞著淡淡的香,聽著外頭的蟬鳴,蕭凌煙很快就已經(jīng)掩不住困意,整個人都開始迷糊起來。
不過在徹底睡死之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還沒吩咐。
便忍著睡意道:“你多注意祖母那邊,若是祖母醒了,看看有沒有人去祖母那說什么?!?p> 丹枝正掌著扇子替她扇風(fēng)呢,聽見這句迷迷糊糊的話心中頓時覺得蹊蹺。
以往小姐可是從來不會主動去探聽老夫人身邊的事情的,怎么今日……正待問的時候,丹枝卻發(fā)現(xiàn)蕭凌煙已經(jīng)是睡熟了。
丹枝也只得作罷,小心翼翼的又將蚊帳攏了一遍,又吩咐另一個小丫頭:“山中蚊蟲多,你仔細(xì)看著,萬一小姐將蚊帳踢開了,你一定要立刻隴上。”
好一通吩咐之后,丹枝這才出了門,去往老夫人那邊了。
老夫人睡得早,每日又只睡一個時辰的午覺,所以再過一會也該醒了。
丹枝幾乎是掐著時間過去的。
只說是蕭凌煙午睡了,那邊不需要太多的人,便過來看看老夫人這便缺不缺人。
畢竟是出門,不可能將那些伺候的人都帶上,否則讓人見了還以為蕭家的排場有多大呢。
所以丹枝這個借口也無人懷疑。
加上丹枝和老夫人身邊的丫頭沒有一個是不熟的,所以去了之后也不顯得怪異和生疏。
在老夫人醒來的前一刻,齊氏過來了,似也午睡過,臉上還有枕頭壓過的紅痕。
齊氏在進(jìn)屋看老夫人之前,先看到了丹枝,當(dāng)下便是笑起來:“怪不得老夫人疼二小姐,二小姐也實(shí)在是可人疼。
自己身邊貼身的丫頭也送來伺候老夫人了,只是她統(tǒng)共也就兩個丫頭,丹枝你這么一走,她那里人手也不夠了。”
丹枝笑著站起來行禮:“齊姨娘可別這樣說,是我自己看二小姐午睡,一時半會也起不來,所以才過來偷會子懶?!?p> 丹枝面上笑著,心中卻道:小姐說的那個人,莫不是齊姨娘?
故而當(dāng)下雖然她面上不露分毫,卻是暗地里將齊氏悄悄的打量了一番。
只見齊氏形容慵懶,頭上的發(fā)髻雖然是不亂,可也不似早上的時候那般油光水滑,加上她臉上紅痕未退,讓人一看便知她的確是剛剛才午睡起身。
難道不是?丹枝收斂了心中的猜疑,等到齊氏進(jìn)屋之后便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做自己的事情。
等到齊氏進(jìn)去之后,不多時她們就在外間聽見齊氏問守在里頭丫頭幾句話,想來是老夫人還未醒,所以齊氏便也再說話。
只是也不見人出來。
丹枝悄悄的將門簾撩了一個縫隙往里頭瞅了一眼,齊氏竟正拿著扇子替老夫人扇風(fēng)呢。
那模樣,端的的是嫻靜柔雅,看上去哪里像是一個妾室,比起正經(jīng)的大姑奶也不差了。
丹枝放下門簾,隨即另外一個丫頭湊上去,隨即就聽見那丫頭冷哼了一聲:“倒是會獻(xiàn)殷勤。”
聽了這話,丹枝忍不住笑起來:可不是獻(xiàn)殷勤么?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掐著老夫人要醒的時候就過來了。
還搶了丫頭的事情做,老夫人一睜眼就能看見她如此孝順。
可不是獻(xiàn)殷勤么。
有過片刻,老夫人似是醒來了。
聽到老夫人的聲音,于是守在外頭的丫頭們便各自捧著梳洗用具魚貫而入。
伺候老夫人梳洗完畢之后,老夫人卻是要去聽主持大師講佛經(jīng)了,齊氏也不好一直跟著,又因?yàn)檫€要照顧兩個孩子,所以齊氏也就沒跟去,自己回了自己的屋子。
丹枝也就回去了。
蕭凌煙還未醒來,所以丹枝便讓在一旁早已經(jīng)瞌睡連天的小丫頭也卻也瞇一會,她自己來看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蟬鳴聲太吵,蕭凌煙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其實(shí)丹枝回來的時候她聽見了,只是犯著困,迷迷糊糊間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就睜不開。
又迷迷瞪瞪了好一陣子,蕭凌煙還是被廟里的鐘聲給驚醒了。
只是還未曾睡醒,看著陌生的屋子倒是反應(yīng)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不在家中。
醒來有些口渴,她便低聲喚了一聲:“丹枝?!?p> 丹枝應(yīng)聲抬頭,見她已經(jīng)醒了,忙去捧了一杯茶水過來。
蕭凌煙也是渴得狠了,一口氣將一杯茶喝了個精光這才覺得好了些。
于是丹枝便伺候她起身,梳洗一番后將蕭凌煙打整得清清爽爽的,這才開口道:“方才我去老夫人的房里。老夫人午睡要醒來的時候,齊姨娘來了?!?p> “齊姨娘?”蕭凌煙微微怔了怔,又沉吟片刻:“她去做什么?”
“她掐著時間過來的,似是討好老夫人,特地過來獻(xiàn)殷勤的。”丹枝如實(shí)道。
心中卻是納悶為何蕭凌煙如此在意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