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煙忙低下頭,順帶拽了一下蕭天成。
父親哼了一聲,終歸還是不敢多做停留,繃著一張臉飛快的走了。
蕭凌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里屋,方氏依舊沒出來,老夫人也沒了反應(yīng)。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沒人知道,但是看到父親那模樣的人都忍不住在心中揣測。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蕭凌煙嘆了一口氣。
蕭天成卻一臉平靜來拉她:“妹妹咱們出去玩吧?!?p> 蕭凌煙覺得蕭天成或許不是真的想要去玩,而是想拉著她一起避開。
有些事情,大人總是會瞞著小孩子。又或者,有些事情不適合小孩子知曉。
蕭凌煙低頭跟著蕭天成走出去,不經(jīng)意聽到身后聽雨舒了一口。
看來,聽雨也的確是覺得他們不適宜留在這里。
老夫人一向是疼愛二子父親的,這一點蕭府上下無人不知。
而老夫人對父親的袒護,也的確是有些過分。
但是這一次,老夫人竟然會如此生氣。這一點,就些耐人尋味了。尋常的錯事,根本就不會讓老夫人如此生氣。
但是想來想去,蕭凌煙也想不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一夜無眠。導致第二天她上學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犯了好幾個錯,讓劉女官狠狠的皺了眉頭。
回到方氏那,方氏正在梳妝,但是臉色看起來并不好,蒼白寡淡,眼底有一圈青色。眼角更是有些紅腫。
蕭凌煙心里一抽,微微的發(fā)疼,“母親要出門?”
方氏勉強笑笑:“不是,一會要去你祖母那用晚飯?!?p> 蕭凌煙點點頭,心里卻有些疑惑,既不是年節(jié),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老夫人怎么會叫他們一起過去?
方氏看了看蕭凌煙身上的行頭,想了想吩咐丫頭:“去把二小姐前兒做的粉紫繡蝴蝶的衣裳拿來,赤金嵌寶的項圈也戴上。”
蕭凌煙一愣:這衣裳本來是做了老夫人過生日的時候穿的,怎么今天就要拿出來?還戴那看著華貴好看卻礙事的項圈?難道今天有外客?
這樣想著,她嘴上就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方氏抿了抿唇,又出一回神,這才應(yīng)道:“嗯,今兒凌煙只管看這就是,什么話也別說?!?p> 蕭凌煙點點頭,心里了然——肯定是有外客。
轉(zhuǎn)頭方氏又吩咐丫頭:“去把前段時間收的那對翡翠鐲子裝起來,我有用。”
忙活了好一陣子之后,方氏終于消停下來,又仔細的替蕭凌煙整理了一下衣裳和項圈,這才慢悠悠的出了門。
天氣漸漸的冷起來,花園里的樹木都開始慢慢變得枯黃。
看上去有些蕭瑟,這種蕭瑟和方氏此時的神態(tài)差不多。
深深吸一口氣,蕭凌煙笑道:“母親,我想吃菊花糕?!?p> 方氏回過神來,勉強擠出笑容:“也不知道菊花開沒有?!?p> “開了,昨天我在祖母院子里看到好幾盆。母親明日給我和哥哥做菊花糕吧。哥哥也喜歡吃這個?!笔捔锜熍ぶ∩碜樱p著方氏撒嬌,借此分散方氏的蕭瑟心情。
方氏笑容又多了幾分,語氣也變得寵溺:“那好,明天一定做?!?p> “母親可千萬不要忘了?!笔捔锜熜Σ[瞇的拉著方氏的手,一起跨進了老夫人的院子。
卻沒想到,一抬頭卻看到了父親一身華服的站在院子里,拉著蕭筱青正在看魚。當下不由得就是一愣。
方氏似乎不想看到父親,直接移開了目光。
然而父親卻已經(jīng)走了過來,笑盈盈的說道:“子怡”聲音甜膩,卻讓人無端端覺得身上一寒,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方氏淡淡的點點頭:“王城”說完就要從父親身邊繞過去。
父親一閃身擋住了方氏的去路,笑容不減:“子怡可知道今天老夫人將我們叫來,是要說什么事?”
但看著父親不斷閃爍的眼神,和嘴角幸災樂禍的樣子,蕭凌煙就覺得沒什么好事。
抬頭再一看方氏,果然方氏好不容易好了一點的神色頓時又灰暗下去。心里不禁有些暗恨。
暗暗瞪了父親一眼,蕭凌煙干脆拽著方氏往里頭走去,“母親快點,莫讓祖母和哥哥等急了。”
方氏點點頭,難得的給了父親一個冷臉,徑直繞過去,只對父親留下一句:“老爺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淡淡的語氣,似乎對父親故意提起這件事情渾不在意的一般。
從來沒有在方氏這里受到如此輕視的父親臉色頓時一僵,精致甜美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正要說點什么找回點面子,方氏卻已經(jīng)進了屋。
父親氣的跺了跺腳,恨恨的冷哼一聲,嘀咕道:“看你能笑到幾時!我就不信,你真能高興!”
只是這嘀咕聲未免太大了一點,直讓屋外看門的丫頭翻白眼。
進了屋蕭凌煙和方氏才看見,老夫人也沒有如何打扮,只是平日的樣子,甚至還跟蕭天成說著笑話趣事。一點也不像是要見外客的樣子。
蕭凌煙心里一陣納悶。上前和方氏一起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抬起眼皮看了她們娘兩一眼,忽然說了一句:“又不是什么人,做什么這樣認真?”言下之意,竟然反倒是責怪起她們的隆重來了。
方氏一愣,隨即面上卻是露出一絲釋然來,低頭恭謹?shù)溃骸澳镎f的是。是我太過緊張了?!?p> 老夫人點點頭,隨即又囑咐道:“一會拿出你蕭家二太太的派頭來,別光想著端莊淑雅,也得有些氣勢才好。不然讓人看了像是什么樣子?”方氏又點頭應(yīng)了。
然而蕭凌煙在旁邊聽了,卻是納悶起來——這是怎么了?老夫人怎么這樣說話?難道是有什么深意?不然好端端的說起這個干什么?最重要的是,語氣不像是責備倒像是囑咐。
她越發(fā)好奇起來——到底方氏口中的外客,是誰?老夫人自顧自的和蕭天成笑鬧,甚至拉著蕭凌煙一起。而方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老夫人的話聽進去了,也是神態(tài)輕松的坐在一旁。至于父親,則是一直冷笑著坐在那,眼睛不時瞄幾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