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廟宇前,驚天動地炸雷聲響,仿佛還在耳邊。
白朝陽體內(nèi)陰煞之力肆意流竄,將他自修行起累積的仙道修為,瘋狂吞噬干凈。
白朝陽七竅流血,煉體境七重的武道體魄,使他勉強(qiáng)吊著一口氣。
他四肢冰寒,無法動彈,眼睛里燃燒著不甘與憤怒的火焰:“為什么?!”
陳陽不過區(qū)區(qū)一個武者,從哪里弄來的陰煞雷?!
他弄到以后,又怎么敢藏在身上,在危機(jī)關(guān)頭拿出來對付敵人?
他到底知不知道陰煞雷的威力?
那可是邪道修為高深的人,才敢運(yùn)用的手段??!
尋常仙道修士,壓根就不敢接觸那玩意兒。
一個弄不好,便會反噬自身,修為盡失。
陳陽到底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敢接觸陰煞雷?!
即便它對武者的傷害沒那么恐怖,可那好歹也是威力極大的兵器,拿來跟敵人自爆,真就不怕自己被活生生炸死?!
更何況,要是被仙道中人發(fā)現(xiàn)持有陰煞雷,那可是要被群起而攻之的。
陳陽還沒踏入仙道,就敢這么做,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從陳陽那么快脫離幻境開始,白朝陽就覺得陳陽精神不正常。
到現(xiàn)在,他終于打心眼里覺得,陳陽何止不正常,他簡直就是個瘋子!
白朝陽并不清楚,堵塞在他心中的這些問題,其實壓根就不算什么。
仙道中的一些常識問題,譬如黑色墨球,被喚作陰煞雷,只有邪道高手才敢使用。
比如被知道后,會招來滅頂之災(zāi)。
陳陽對仙道知之甚少,壓根就不清楚其中利害。
他本就不知道,何來瘋狂之說?
至于陰煞雷會不會反噬自身,使用陰煞雷攻擊敵人,自己會不會被炸死?
陳陽在使用前,利用系統(tǒng)做過實驗。
他可以用系統(tǒng)保存陰煞雷,還可以在使用前,定好陰煞之力的用量。
根本沒白朝陽想的那么危險。
更何況,以當(dāng)時陳陽的處境,不使用陰煞雷,自己就會被白朝陽耗活活死。
他的所有行為,不過是為了擊敗敵人而已。
是陳陽在心里有底的情況下,做出的最佳選擇。
實際上,這并不瘋狂,反而相當(dāng)理智,只不過在白朝陽的固有思維看來,有點(diǎn)不能理解罷了。
陳陽不知道白朝陽的想法,他也不在乎。
剛才使出陰煞雷的時候,他讓系統(tǒng)調(diào)動了五十點(diǎn)陰煞之力。
這一炸,確實也把他炸的不輕。
他嘴角溢出鮮血,體內(nèi)血?dú)夥v不不止,對抗著侵入身體的陰煞之力。
漸漸的,他冰冷的四肢有了些知覺。
他搖搖晃晃站起,走到白朝陽跟前,問出了兩人見面后的第一句話:
“你管黑色墨球叫陰煞雷?”
白朝陽一聽,頓時有種吐血的沖動。
你特么的都不認(rèn)識,就敢拿出來用?!
到底有沒有一丁點(diǎn)安全觀念??!
你個王八蛋為什么沒被陰煞雷炸死?!
他感覺自己碰上陳陽這么個愣頭青,簡直到了血霉!
而他居然落在了這么一個人手里,真特娘的荒唐!
“也許是我前世作惡太多,才會遭此報應(yīng)吧?”
白朝陽氣的直翻白眼,苦于受傷太重,體內(nèi)還有陰煞之力肆虐,無法開口說話。
不然他拼著被陳陽當(dāng)場擊殺,也要好好痛罵陳陽一頓不可。
陳陽見白朝陽嘴角扯了扯,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以為后者有想回答他的意思,便暫時沒有擊殺白朝陽。
白朝陽到底是玉華宗弟子,肯定知道不少仙道內(nèi)幕。
陳陽要在白朝陽臨死前,好好問出些消息,也好為自己的后續(xù)道路,做些準(zhǔn)備。
他走過去將被染成墨色的拂塵收入系統(tǒng),然后拖著白朝陽一只腳,往正殿方向走去。
厲自明跟白朝旭的戰(zhàn)斗,不知道情況如何。
他要盡快趕過去,以白朝陽威脅敵人,好為厲自明謀取勝機(jī)。
就在他剛剛拖著白朝陽走到正殿門口時。
自遠(yuǎn)處急奔來一個身影。
他滿臉絡(luò)腮胡,手持玄霜九環(huán)刀,正是厲自明。
厲自明本來滿臉恐慌,遠(yuǎn)遠(yuǎn)看到正殿前的陳陽后,他腳步慢了下來,長長松了口氣:
“陳兄弟,原來你沒事,我還以為……”
陳陽見到厲自明無恙,本來也是心中微喜。
可當(dāng)他仔細(xì)看清厲自明后,臉色禁不住嚴(yán)肅起來。
只見厲自明全身籠罩在一股血腥氣息當(dāng)中,他的雙眸泛紅,在夜色中如同嗜血野獸,令人望之生畏。
當(dāng)厲自明走近,陳陽看到他的掌心隱約刻有字跡,汩汩鮮血,正順著他的中指滴落在地。
他的嘴角有血跡殘留,不知是他受傷吐出,還是飲了別人的鮮血。
“厲大哥,你練了‘無間血獄功’?”
陳陽語氣憂慮。
那可是本邪異魔功,你怎么就練上了呢!
厲自明從看到兄弟活著的喜悅中反應(yīng)過來,他抬手看了眼掌心,苦笑道:
“當(dāng)時身在幻境,我看到你被死而復(fù)生的范洪斬殺,一時情急,就不顧一切的練了……”
“說起來,要不是它,我此刻可能就身首異處,跟兄弟你再難相見了?!?p> 陳陽長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什么好。
躺在地上的白朝陽聽到厲自明回來,忽然表情恐慌的咧嘴哼哼,貌似想問什么問題。
厲自明瞥了眼白朝陽道:“你想問白朝旭是吧?他死了,死的很慘?!?p> 白朝陽難以接受現(xiàn)實,立刻滿臉痛苦之色,留下兩行血淚。
他恨自己為什么要來追殺陳陽,為什么要貪圖享樂,下山歷練?
好好呆在玉華宗有吃有喝,還有人伺候,自己怎么就不知足呢?
這下好了,碰上兩個瘋子,一個不怕陰煞雷,一個修煉了魔功。
他們悲催的弟兄倆,這下后悔都來不及了。
厲自明對陳陽說道:“本來我被迫修煉魔功,心里挺不好受的。但后來一想,兄弟你不也練了么?”
“魔功并沒有影響兄弟你的俠肝義膽,你的行事作為仍然光明磊落。連哥哥我都不得不服?!?p> “于是我就覺得,管他什么功,給心無邪念的人練了,就是好功?!?p> 陳陽沒想到,先前為了掩飾系統(tǒng)的借口,到了厲自明這里,反而成了他自我開解的理由。
他更加不好點(diǎn)破,只好勉強(qiáng)笑著。
將先前厲自明安慰他的話語,拿出來重復(fù)一遍:
“魔功就魔功,練了又能怎么樣?只要別做傷天害理的事就成!”
厲自明哈哈大笑道:“就是這么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