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厲自明親手斬殺范洪,卻并無太多欣喜。
他望著范洪尸體,面色復(fù)雜的嘆了口氣。
“人心難測??!”
陳陽早就清楚范洪的心思,沒厲自明那么多感慨。
在厲自明斬殺范洪的瞬間,他悄無聲息的退遠,轉(zhuǎn)身背對厲自明。
不是他怕血腥場面,而是怕其他事情。
在密林中盜取屬性時,他從范洪身上,還偷到了許多負面情緒。
憤怒、壓抑、不耐煩,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都有,其中以“對生辰綱的貪婪渴求”最多。
他為了避免影響戰(zhàn)斗,便將這些負面效果,通通設(shè)定在一個月后發(fā)作。
當范洪氣絕時,那些情緒,毫無意外的灌入陳陽腦海。
陳陽即使提前有準備,還是被沖擊的有點發(fā)懵。
他的表情精彩之極,一會兒滿臉不耐煩,一會兒憤怒到扭曲,最終漸漸演變成一副貪婪垂涎的面孔。
仿佛《魔戒》里的“咕嚕”一樣,目光呆滯,低聲呢喃:“生~辰~綱~”
好在情緒跟體質(zhì)、耐力等固化屬性不同,很快隨著陳陽的表情變化,漸漸消失不見。
厲自明并沒有注意到陳陽的異常,他對陳陽道:“我們該出山了?!?p> 龐博、范洪兩批人,紛紛身死山中,周泰安的人馬大概率放棄搜尋,再呆下去沒有意義。
陳陽抹了把臉:“我們走!”
兩人辨明方向,朝著九陰山脈外圍,極速而去。
期間,厲自明提議讓金毛鼠去找下龐博等人的尸骨,金毛鼠聞了聞判官筆氣味,確實在陰絕谷不遠處,找到了目標。
可惜他們已被鳥獸蠶食的不成樣子。
兩人將他們埋葬后,陳陽面色肅然拜了一拜,說了句“青山有幸葬俠魂,三位且安息吧”。
隨后兩人收斂心情,在一天后,再次出現(xiàn)在了觀水閣附近。
他們一路走的很順暢,即使是金毛鼠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看來周泰安的下屬,的確是撤回縣內(nèi)了。
仙道選拔還有五天就要開始,此時慶隆縣已經(jīng)成了青羊郡的中心,各路天驕豪杰、達官貴人,都已齊聚慶隆縣。
周泰安如果還敢讓巡檢司傾巢而出,不顧縣內(nèi)治安,早晚會被人抓住把柄,丟掉烏紗。
陳陽借此對周泰安有了新的判斷。
“親生兒子的血仇,都沒你的一身官服重要,周泰安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啊。”
而這對陳陽今后的行動,是一個利好消息。
為防有人盯梢,兩人在觀水閣外的樹林中,一直等到深夜,才趁著夜色,潛入內(nèi)中。
厲自明敲開趙管家房門,趙管家開門一看,不由的面露喜色。
這次不再是禮貌性的微笑,而是發(fā)自肺腑的真摯笑容。
“你們沒事就好,我一直在擔憂諸位好漢?!?p> 三人進入房內(nèi),厲自明大致將山中情況跟趙管家說了。
趙管家聽說龐博等人身死,禁不住有些動容,他自責道:
“要是山莊能護住諸位,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事,唉,我給鐘家丟人了。”
厲自明忙說不能怪他,只怪自己識人不明。
厲自明轉(zhuǎn)移話題問道:“鐘小姐去古澤國采購糧食,還沒回來?”
趙管家道:“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就這兩天了?!?p> 三人沒有多聊,趙管家告訴兩人,周泰安已放棄對兩人的抓捕,將心思全放在了仙道選拔之上。
并說他們盡管放心在住下,等鐘怡回來,再跟周泰安慢慢算賬。
臨去客房之前,陳陽忽然想到什么,向趙管家問道:“最近觀水閣有沒有兩個玉華宗弟子來過?”
趙管家道:“是那兩個四處撞騙的白氏兄弟?”
“他們?nèi)烨皝磉^一趟,旁敲側(cè)擊想問你們的消息。滯留了一晚,隔天被我打發(fā)走了?!?p> 陳陽聽趙管家言語之間,對白氏兄弟有些輕視,忍不住好奇問道:
“趙管家知道他們的底細?”
趙管家笑道:“我們鐘家也有子弟在玉華宗修行,些許消息還是清楚的?!?p> “白氏兄弟的父母,不過兩個修為不高的外門弟子。由于修行的久了,稍微有點資歷,整天被一幫趨炎附勢的人捧著。”
“那群不重修行,就知道攀高附貴的人,捧他們的臭腳還嫌不夠,連他們的孩子也一起捧了。從而培養(yǎng)出一對整天胡作非為的白氏兄弟?!?p> 厲自明疑惑道:“玉華宗不是仙家宗門,也有這種現(xiàn)象?”
趙管家搖搖頭:“玉華宗內(nèi)當然有超凡脫俗的真仙人,可更多的還是人心糾葛,蠅營狗茍,沒什么奇怪的?!?p> 陳陽調(diào)侃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利益糾葛,到哪里都免不了。”
隨后,趙管家讓人備了食物,安排兩人去客房休息。
兩人草草收拾一番,各自在房中睡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熟睡不久,房間內(nèi)的古制熏香爐上,有一層肉眼不可查的靈光,緩緩消散。
……
第二天一早,陳陽正在院中練習“王者霸道拳”。
山海刀經(jīng)還差點熟練度,他想在選拔開始前,將其突破至第二重。
不過他并沒有配合拳意要領(lǐng),一邊掄拳,一邊大吼大叫。
觀水閣不像九陰山脈,四周空曠無人的。
在這里練習形似王八拳的“王者霸道拳”,他總感覺有點羞恥,更別說吼叫出聲了。
“陳兄弟,這么早就在練拳了?”
厲自明找到陳陽,打了聲招呼。
陳陽停下練習,笑道:“勤能補拙嘛。”
厲自明大笑道:“兄弟別損我,你這么高的天賦,要是能算‘拙’,老哥我豈不是廢柴一個了?”
兩人閑聊著,進入房中。
厲自明正色道:“陳兄弟,經(jīng)歷這些天的事情,我覺得由我來處置生辰綱,實在不是個好主意?!?p> “無論是使用生辰綱的方式,還是對兄弟們關(guān)系的處理,說實話,我感覺自己搞的一塌糊涂?!?p> 陳陽沒有講話。
把財寶換成碎銀,由自家兄弟拿了去散給災(zāi)民,的確不算救濟災(zāi)民的上策。
而厲自明對手下人員的管理,更不用多說,沒看人都死完了么。
厲自明繼續(xù)道:“所以我想把生辰綱教給鐘怡,由她出面救災(zāi),你看怎么樣?”
陳陽思考了一會說道:“這注意不錯?!?p> 鐘怡出身名門,是個不差錢的主,不會貪戀生辰綱那點財寶。
更難得的是她有慈悲之心,愿意不辭辛苦趕赴異國,為災(zāi)民出力。
加上她背景驚人,人脈極廣,尋常人也不敢動她。
把生辰綱交給她,再合適不過。
厲自明補充道:“其實搶了生辰綱的第一天起,我就跟她提過這件事,只是她一直推辭,說不愿搶了我們的功勞?!?p> 陳陽問道:“那你這次想好說辭了?”
厲自明露出草莽本性:“想什么說辭?這次趁她不在,我打算來個先斬后奏!先把生辰綱弄到觀水閣,就堆在她房里。”
“等她回來,我直接撒手不管,她能怎么樣?還不得老老實實接管嘍?”
陳陽撫額而笑,豎起拇指稱贊道:“厲大哥這招夠莽的,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