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洪瞥了眼下屬,冷聲道:“你什么意思?”
那下屬自知失言,趕忙補救道:
“我怎么可能見過龐博啊!厲大哥你誤會了?!?p> “我是說前天在這里等待時,曾見到三名巡檢司來到陰絕谷。聽他們言下之意,前天是他們離山的最后期限?!?p> 他擠出一絲笑容:“所以如果龐博沒事,這兩天早該來匯合了?!?p> “可他到現(xiàn)在還沒來,所以……”
范洪呵斥道:“笑什么笑!龐博雖跟我們不對付,但也是被陳陽狗賊害了的好漢,他們沒來,你怎么笑得出來?!”
“落井下石,小人行徑!丟老子的人!”
那下屬唯唯諾諾,不敢應聲。
心中卻腹誹不已,罵范洪不是東西,裝裝樣子就算了,吼我干嘛!
范洪轉(zhuǎn)而對厲自明道:“這個心胸狹窄的腌臜貨,說話雖然不過腦,但意思不差。”
“龐博現(xiàn)在沒來,等下去也是浪費時間。厲大哥還是帶我們出山,去尋了生辰綱,早些為災民出力吧!”
厲自明聽著他們漏洞百出的話語,心里有點犯惡心。
范洪一出來,就沒打算以誠相待。
先是隱瞞了見過龐博的事實,再對陳陽亂扣帽子,最后話還沒說兩句,便急不可耐的要去取生辰綱。
狼子野心,幾乎昭然若揭。
看來陳陽和龐博當日在觀水閣,對范洪的判斷不差。
他打一開始劫取生辰綱,就沒有為災民著想的意思,只不過是想劫了分贓而已。
但正如龐博所說,那時沒動手,只是范洪實力不濟。
厲自明懷疑,如果他現(xiàn)在講出生辰綱下落,范洪說不定當場就敢叫出樹林中的人,三人合力,將他殺了。
“跟他們這種貪財忘義之輩,還有什么兄弟情誼可講?”
厲自明下定決心,要跟范洪斷了兄弟情分,將其在此斬殺。
他搖搖手,對范洪道:“你們不必再勸,龐博等人生死未知,我要再等等?!?p> 范洪心系生辰綱,卻也不能再多提,只能退一步說道:
“等自然是要等的!但要等到什么時候?外面大批災民,可還在受苦呢!”
厲自明似乎被范洪打動,他沉思一會,說道:“等到日落!”
“要是還不見其他人出現(xiàn),也只能先行離開?!?p> 范洪點頭答應,即使生辰綱內(nèi)的丹藥、功法,讓他連日來魂牽夢繞。
但幾個小時時間,他還是等得起的。
厲自明說“等到日落”四個字時,聲音略微提升了些。
樹林中的陳陽聽的一清二楚。
陳陽讓厲自明拖延時間,為的就是從范洪等人身上盜取點東西。
厲自明實力恢復巔峰,能穩(wěn)壓范洪一頭。
陳陽現(xiàn)在戰(zhàn)斗力奇高,對付兩三個煉體境八重也不在話下。
雖說以他們兩人的實力,即使正面對抗,也有很大把握擊敗對手。
但陳陽并不是那種,喜歡跟敵人搞1V1男人大戰(zhàn)的人。
既然在戰(zhàn)斗前,就能用其他方式獲取優(yōu)勢,放著不用怕不是傻子?
距離日落還早,陳陽默默盯著范洪,不斷從后者身上盜取著屬性。
體質(zhì)、熟練度、悟性……各種屬性源源不絕被陳陽盜取。
陳陽將盜取功能生效的時間,統(tǒng)統(tǒng)設定在了日落后不久。
屆時提前跟對方動手,拖到戰(zhàn)斗途中,使盜取發(fā)動,必會創(chuàng)造不小的優(yōu)勢。
范洪的下屬雖也在陳陽視野范圍,卻沒有被當做盜取目標。
陳陽覺得,即使不發(fā)動盜取,也能輕易殺了對方。
至于最后那名藏身樹林間的人,陳陽估計是那個一直跟在范洪左右,被后者拉攏的狗腿。
實力貌似也差不多是煉體境八重,不足為慮。
為防止意外,陳陽還抽離出了二十點陰煞之力,由系統(tǒng)壓制成了漆黑墨球,作為殺手锏。
眾多謀劃下來,陳陽覺得,這場有心算無心的戰(zhàn)斗。
他們想輸都難。
陰絕谷內(nèi),縷縷清風吹入其中,被谷內(nèi)黑石的奇形窟窿,切割細碎,帶起“嗚咽”的鬼哭之聲。
厲自明與范洪在谷中枯等,期間少有言語。
漸漸的,日薄西山,橘紅色艷陽一點點沉入山頭。
山中天黑的特別快,沒多久,天色就黯淡下來。
范洪終于忍不住說道:“厲大哥,我們該離開了吧?”
厲自明不緊不慢道:“再等等?!?p> 范洪沒法過度勸說,只能在石林中來回踱步,手掌在光頭上不斷揉搓,滿心不耐。
不經(jīng)意間,他走近了厲自明站立的怪石跟前。
厲自明本來在閉目養(yǎng)神,這時卻突然睜開眼看著他。
范洪笑笑,立即走遠,心中卻產(chǎn)生了個不好的猜測。
他給下屬使眼色,讓下屬靠近厲自明試試。
果然,不論從哪個方向靠近,厲自明的目光都會落在前者身上。
那種神態(tài),分明是對后者,戒備很深!
不對勁!很不對勁!
范洪眼神微冷,躍上厲自明身邊的巨石,看著厲自明道:
“厲大哥,你最近是不是聽信了什么風言風語?”
厲自明笑道:“范幫主,兄弟之間有話直說,遮掩作甚?”
范洪道:“你該不會信了陳陽的鬼話,認為我們想謀取生辰綱吧?”
厲自明笑得意味深長:“范幫主,你覺得呢?”
范洪的那名下屬,聽到厲自明話語,忙矢口否認道:
“厲大哥,你怎么不信兄弟,反信那陳陽小賊?!”
范洪沒下屬那么沒眼力,他從厲自明的語氣神態(tài),已經(jīng)斷定,厲自明對他們起疑了。
之前厲自明的言語,很可能都是假的!
他在拖延時間!
范洪為了確認這一點,問了個很模糊的問題:“你都知道了?”
厲自明收斂起虛假笑意,再問一遍見面時就說過的話語:
“龐博人呢?”
范洪雙眼微瞇,臉色變得陰冷。
厲自明這樣問,顯然不是在說廢話,而是擺明表示,他已經(jīng)知道了龐博的事。
我們被他玩兒了!
范洪壓抑了一下午的不耐,瞬間被厲自明點燃,化為滿腔怒火。
他閉眼深吸了口氣,伸手從前額用力撫至后腦,言語間再無尊重:
“厲自明,你何必明知故問?龐博死了,老子殺的!”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厲自明心中還是“咯噔”一下。
看著厲自明面露痛苦之色,范洪獰笑著,繼續(xù)刺激厲自明:
“老子不僅殺了他,還連跟他一起的兩個兄弟,一塊兒宰了!”
“我其實也不想殺他們。你如果早點放權(quán),將生辰綱分給我們處理,哪里會有這么多破事?”
“說到底,還是你害死他們了?。 ?p> 厲自明壓抑著心中的痛苦,沒放任范洪說下去。
他雙目死死盯著范洪道:“你果然是想謀取生辰綱!但你不可能得逞了!”
“我早就將地點告知陳陽,由他取出,去賑濟災民了!”
雙方撕破臉皮后,遲早要動手。
范洪說那些刺激厲自明的話語,是想讓厲自明心神失守,好在戰(zhàn)斗時取得先機。
厲自明搏斗經(jīng)驗豐富,對范洪的心思了如指掌。
他以牙還牙,立刻編造了更刺激的話語。
果然,厲自明話音未落,范洪便暴怒不已:“你說什么?!”
他錚然抽出佩刀,左腳在巨石上一頓,驟然飛身而起,殺氣騰騰的攻向厲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