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界透明如鏡,但它似一駐墻堅硬,一不小心就會踢到腳,風晚幾乎淚流滿面在原地不斷打著瘸跛。
繁花似錦的結(jié)界里,風晚打了好一會瘸跛,索性一屁股蹲坐在地,奶兇奶兇揉著腳:“天啦!我這運氣也太背了!真談得上九死一生,難扭乾坤??!”鼻子里突地一陣酸癢,連忙又捂著鼻子打了二個大噴嚏,滿臉通紅地又揉了揉鼻子,才發(fā)現(xiàn)全身淌流如水,如掉進冰窖般冷。
風晚眉眼撅成兩條毛毛蟲:“濕成這樣…”雙手提著裙擺使勁擰了擰,花了好些時間才徹底擰干水漬,又是一臉無奈:“怎么辦?這古服三四厚層,而且看面料都是極好極厚那種,不脫下來透個二三天怎么干得了?若脫下來透干那我豈不是要光光?縱然我身體在好,也抵不住寒氣入體??!非感冒發(fā)燒不可…”一臉哭相看著周圍,“怎么辦?沒有干柴,沒有石頭,連升個火都不行,難道要將我凍死嗎?”
如此,風晚最終望著那道結(jié)界,一副堅定的樣子不泄氣道:“我就不信出不去?。 ?p> ……
風晚真出不去,折騰個把小時后累得半死,最后怏怏抱著寒氣入體的身體,又在附近轉(zhuǎn)了好幾個小時,魂不守舍還是轉(zhuǎn)回原地。
心湖的水碧綠明鏡,看著神仙大人又褪去一身華衣仍然閉目養(yǎng)神泡在水里,風晚轉(zhuǎn)身要跑。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截然又頓下腳步,回過身看著水里一動不動的玄白。
心道:想必他也不會殺我,不然剛剛我跑掉的時候早就追上來找我報仇了,這會他又好端端泡水里,可能在修煉什么功法,也懶得找我報仇。眼下,我也暫時算安全,不如先找他借一身衣裳穿穿?
正想著,風晚徒然又打了兩個噴嚏,全身抖個不停地揉了揉鼻子,仿佛下一刻就要站不穩(wěn)。
把頭轉(zhuǎn)了轉(zhuǎn),瞄到湖邊堆著的雪白衣裳,便又垂眸看著湖里只露出上半身的玄白,壯著膽子喊:“喂,那個神仙大人,剛剛真是誤會,”咬了咬嘴唇,厚臉皮道:“我看你一時半會出不來,您不如先將衣裳借我穿穿,等我把我的衣裳涼干后,在還給你可好?”
水里的玄白沒任何反應,把她當空氣似的。
風晚皺眉大聲又道:“您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俊彼∨艿侥嵌岩挛镞?,滿滿抱了一懷,自嘀咕著:“反正已經(jīng)借了,而且做神仙的一向大度,不會見死不救?!憋L晚一邊說一邊朝前面那一簇花叢林走近。
隨后,紅色的衣裳從外到內(nèi)一件一件從花叢林后面扔了出來。
十五分鐘之后。
一身蓬松寬大雪白綢緞子的風晚出現(xiàn)在眼前,她一邊走還一邊給自己系衣帶,由于玄白的衣裳過長,她走了那么三四步,冷不防又栽了一個面朝天。
“??!”風晚吃了一口草,徒然爬起來撩起衣裳下面的擺尾頓然撕掉一大截,還理所當然地同玄白念叨:“神仙大人,你這衣裳也太長了,小女子穿著實在走不了路,我先給你改改!”
水里的玄白仍然一動不動,風晚一個人自導自演自主張。
將衣裳整好之后,風晚臉上一陣笑意,此時饑餓的肚子咕嚕咕嚕一陣抗議,風晚低頭癟嘴摸了摸腹部,咽了咽口水,自嘀咕道:“也不知道天上一日凡間幾時,算算我從穿越過來也大概有一天沒吃東西了?!闭Z畢,看了玄白一眼,皺眉續(xù)道:“已經(jīng)借了神仙一套衣裳穿,再向他開口要吃的,未免臉皮太厚了點,而且我也不是那種隨便會麻煩別人的人,我的職業(yè)也不允許啊!”
點了點頭,風晚覺得自己要一度樹立為人民服務的民警風范,堅持不麻煩別人。
所以再抬頭往周圍瞧了瞧,瞧到前面不遠湖邊,正屹著一棵瑩光閃閃的大樹,上面掛滿如嬰兒娃娃形狀的綠色果子。
書上都說過,凡是長成綠色的果實都不會有毒,而且這里在天上,那果子長得像極嬰兒,說不定是人參仙果呢!
如此這般覺得,風晚高興奔了過去,一眨眼功夫,從樹上摘下十五個果子統(tǒng)統(tǒng)吃盡。
飽腹一頓之后,欣然望著那果樹一陣夸道:“美味??!而且個個都不帶果仁,肉多汁甜,我得再去摘幾個來吃吃?!?p> 說一不二,風晚再次爬上樹。
只是她剛掛在樹上,突感眼前一陣發(fā)黑,身體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往下墜!
昏死前,視野中白衣白發(fā)的玄白出現(xiàn)在眼眶里。
風晚試圖朝他伸出手求救,奈何那果子卻有毒,抵不過毒性發(fā)作,風晚悔之晚矣:“早知餓著不吃,果子居然有毒…書上都是騙人的!”風晚眼一閉,徹底昏死過去。
玄白目光直勾勾看著從樹上掉在腳邊的風晚,瀲滟的目光微微垂落,語氣飄飄的冷:“你一介凡胎肉骨,一次吃下十五個人參果,已沒反噬把你隕滅算你命大?!鳖D了頓,一陣高傲地挑了挑眉眼望著人參果樹,續(xù)道:“本帝君種的人參果可不是那么好偷吃,既你已吃下這么多,也算功德圓滿修成正果,罷了…”
玄白的意思是說,風晚本是一介沒有任何仙力的小阿朵,只因吃下極樂凈世三萬年才結(jié)一次的人參果,才使得仙力飆漲。
以后,她也算是一個有一萬五千年修為的小神仙。
……
風晚第二次醒來,似乎是被濃濃茶香熏醒的。
她還躺在地上做著三天前一動不動的動作,睜眼看到四條腿的乳白色茶幾,以及茶幾底下一襲雪白的衣角,皺了皺眉。
還未入神,一道熟悉聲音響在耳邊:“你醒了,感覺如何?”
似乎被雷聲砸了一遭驚得爬起,風晚怔怔看著坐在茶幾前的玄白。
她還在那個地方,只是神仙大人此時沒像個木頭一般泡在水里,而是有血有肉同自己說話。
此刻玄白正坐在一方玉白色大理石茶幾前,手里端著一杯茶水,微微垂著瀲滟目光慢條斯理抿了口。他這個坐姿和喝茶動作,不管風晚從哪個角度看都切合完美優(yōu)雅。
風晚看著玄白呆呆地問:“神仙大人,什么…什么如何了?”
以前說話從不結(jié)巴,也沒忌憚過誰。但這個男人身上的尊貴氣質(zhì)時時散發(fā)出一種尊而不可攀的姿態(tài),讓人內(nèi)心自動生出股敬畏感。
玄白微微抬眼看她,又自顧喝了一口茶,卻是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