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寶弓
太陰山玉虛觀大殿,掌教紫風(fēng)道長正領(lǐng)著眾多玉虛觀的核心弟子修練仙法,大殿的四周供奉著三十六尊仙人相,這三十六位仙人乃是玉虛觀從開觀至今的三十六任掌教。如今,作為青云九洲十八郡最強的存在,玉虛觀的地位和聲望都已達到歷史頂峰。作為第三十七任掌教,紫風(fēng)道長感到很欣慰。
“師父,你看三十六位仙人!”紫風(fēng)道長的大徒弟,也是整個玉虛觀的大師兄沈伯元驚呼道。
要說紫風(fēng)道長對于如今的玉虛觀還有什么不滿意的話,那一定便是這位大弟子沈伯元,作為他收的第一位弟子,沈伯元的慧根在整個玉虛觀來說都是拔尖的存在,修練的速度在如今所有玉虛觀的弟子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但是其性子不夠沉穩(wěn),總是一驚一乍的,沒有一點大弟子該有的處變不驚,沉著冷靜的樣子,就好像現(xiàn)在,所有玉虛觀的弟子都在認真修練,又被他一聲驚呼給打斷,紫風(fēng)道長臉上明顯有了不悅的神情,還不待紫風(fēng)道長抬頭看那三十六位仙人,就聽到了眾多弟子的驚呼。
“怎么會這樣,莫不是這天下有什么大事要大亂了。”
“如今這天下就沒太平過,可也從來沒發(fā)生這樣的事!”
“仙人閉眼,主大兇,看來青云九洲十八郡的百姓又要受苦啦!”
紫風(fēng)道長抬頭,只見供奉著的所有仙人眼睛不知什么時候都已悄然閉上,玉虛觀從開觀之初到現(xiàn)在從未出現(xiàn)過如此異像,紫風(fēng)道長一時也慌了神,冷靜片刻之后,紫風(fēng)道長聲如洪鐘的說道:“今日之事,不得外傳,私下嚴禁議論,違者廢除修為,逐入思過涯!”
紫風(fēng)道長的話一出口,玉虛觀大殿內(nèi)瞬間就沒有了任何聲音,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紫風(fēng)道長掃視了一下玉虛殿的眾人,接著說道:“自今日起,所有玉虛觀的弟子不得私自離開太陰山,在外的玉虛觀弟子即刻傳玉簡讓其返回玉虛觀,不得有誤?!?p> “謹尊掌教教令!”眾人齊聲道。眾人說完便逐漸離開正殿,去往各自在太陰山的修練場所,沒人再去談?wù)摯蟮钕扇碎]眼之事,似乎從未發(fā)生過,只不過眾人的眼神深處都已有了一抺恐慌之色。
“伯元,去把各位長老請到大殿來!”紫風(fēng)嚴肅的對著準備退出大殿的沈伯元說道。
“徒兒這就去!”
……
“掌教,這是怎么回事?”
“仙人閉眼,自祖師開觀至今,這可從沒發(fā)生過??!”
“青云九洲十八郡雖說這幾十年來年年戰(zhàn)亂,可咱們玉虛觀從不參與這紅塵之事,這是開山祖師立的規(guī)距,不會是因為這個,那是什么原因呢?”
“不會是有異族入侵青云九洲十八郡吧?!?p> “異族?不會是不死族吧!那也不該啊,不死族只有到千年一遇的小冰河時期才會出現(xiàn),現(xiàn)在雖然年年戰(zhàn)亂,但年年也算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也不對啊?!?p> 掌教紫風(fēng)道長聽著各位長老在大殿內(nèi)討論,并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盯著大殿四周供奉的三十六尊仙位。
“掌教,如今之計,只能派弟子去青云九洲十八郡暗中調(diào)查,不可引起大的恐慌?!弊详柕篱L走到紫風(fēng)道長身邊輕聲說道。
“師兄說的是!希望沒有異族入侵,否則這天下又將……”紫風(fēng)道長并沒有說完。
“但愿沒事發(fā)生。”紫陽也輕聲說道。
“伯元,將大殿封上,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待眾長老走后,紫風(fēng)道長對站在殿外的沈伯元說道。
不待伯元說話,紫風(fēng)道長接著說道:“明日,你和你那六位師弟下山,去青云九洲十八郡查探,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仙法?!?p> “謹尊師命!”
第二日清楚,太陰鎮(zhèn)的街道上還沒有什么行人,只見從太陰山下來七個穿著普通,臉色白晳,眉清目秀的少年,下山之后,他們便朝著七個方向匆忙而去。
……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祖?zhèn)髑甑膶毠?,錯過了得再等千年?!贝蠼稚弦粋€面色黝黑,五大三粗的男子在叫賣,周圍圍著一群看熱鬧的人。李風(fēng)本不想過去湊熱鬧,但胡衛(wèi)才不管這些,見到圍了一群人,愛熱鬧的他立馬就湊了上去。李風(fēng)沒法,只得跟過去看看。
“哎,我說,這弓如何賣??!”有好事者問道。
“五千兩,不還價!”賣弓的男子答道。
“五千兩,就買這破弓,你腦袋怕不是被驢踢了吧!”這話引得周圍人的一陣大笑。
李風(fēng)他們?nèi)藴愡^去了時候正好聽到這話,便仔細的朝弓看去,只見那黑臉大漢面前擺著的弓不知是用什么材質(zhì)做成,通體漆黑,不含一絲雜質(zhì),弓的兩邊各刻有一只眼睛,只是很奇怪,此黑弓并沒有弦。
“我說老黑,你賣弓好歹把這弦給裝上,沒弦別人怎么試這弓好不好?”圍觀者有人見賣弓的大漢皮膚也是黑的發(fā)亮,就直接給他取了個老黑的外號。
“就是,就是!”
“一看就是沒做過生意,一把沒有弦的破弓也敢叫價五千兩?!?p> 圍觀的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被叫老黑的大漢也不惱,只是用略帶鄙視的口吻道:“你們懂個啥,此弓乃是上古仙師用成年黑龍王的筋骨,歷經(jīng)九九八十一天制作而成,普通的弦怎么配得上此弓,再說,看到上面的兩只眼睛了嗎,那便是黑龍的雙眼,只要被黑龍王認主,那此弓的弦便會自己生長出來,到時只要拉動弓弦,黑龍王的龍鳴便化為利箭,到時,別說人了,任何異族都能一箭射死。”
“喲,這么厲害,看著挺老實的一個人,怎么說起話來那么不著調(diào)?”
“還黑龍王,還有什么異族,這世上哪有這些,都是些神話故事罷了,還真敢說出來騙人!”
眾人又是對著黑臉大漢一陣譏諷。
李風(fēng)看著大漢手中的黑弓,也覺得大漢是有點在說大話,轉(zhuǎn)頭準備離去時,眼角的余光看到那黑弓上的眼睛似乎在注視著他,透出的霸氣和威嚴讓李風(fēng)都覺得心里一顫,忙回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那黑弓上的眼睛,只是此時,那黑弓上的眼睛也顯得木訥呆滯,遠沒有剛剛那一瞬間睥睨天下的氣勢,盯著看了許久,黑弓上的眼睛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忽然,李風(fēng)手中的裂焱劍在微微顫抖,這把裂焱劍跟了李風(fēng)這么久,從未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想到這上點,李風(fēng)已經(jīng)可以確定,大漢手中的黑弓是貨真價實的寶物。
“這弓從何而來?”李風(fēng)上前問道。
“剛剛不是說過了嗎,祖?zhèn)鞯模 贝鬂h被眾人嘲諷了那么久,一肚子火正沒位置發(fā),見李風(fēng)上前來,不耐煩的說道。
“我說公子,你可不要被他忽悠,這不知從哪撿的破弓,公子可不要上當!”有圍觀者看李風(fēng)上前找那大漢,怕他上當,在旁邊說道。
李風(fēng)沒有搭理旁人,接著說道:“既然是祖?zhèn)鞯模恢茸媸恰?p> “要買就買,哪那么多問題?!贝鬂h怒道。大漢見李風(fēng)要盤根究底,立馬就對李風(fēng)沒了好感。
“就是隨便問問,只是這價格,這樣,三千兩怎么樣?”見對方并不想說那黑弓來于何處,李風(fēng)也沒辦法,李風(fēng)手中的銀兩本就不多,就靠著紫陽道人下山給的和張藝以前從大燕帶過來的一些寶物去當鋪換的銀兩,所以也只能厚著臉皮找大漢砍下價。
“成交!”大漢興奮的說道,絲毫沒有要再和李風(fēng)談?wù)剝r的意思。
圍觀的眾人對著李風(fēng)搖了搖頭,每個人心里都道:“這是哪家的公子,看來還是涉事未深,不知人間險惡啊。”
就在大漢準備將弓交給李風(fēng)的時候,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這弓我要了?!崩铒L(fēng)順著聲音看去,一眉清目秀,皮膚白晳,長相俊美的白面書生打扮的青年落入李風(fēng)眼簾。
“好久不見,李公子?!卑酌鏁粗铒L(fēng)微笑道。
還不待李風(fēng)開口,站在李風(fēng)旁邊的胡衛(wèi)立馬就怒了起來,道:“又是你這個小偷,還一路偷到伏虎城來啦。”那白面書生赫然就是當日在太陰鎮(zhèn)偷胡衛(wèi)錢袋的人。
胡衛(wèi)見白面書生并不搭理自己,接著道:“這弓可是值三千兩,你買得起嗎?”
白面書生笑了笑,對賣弓的大漢說:“我如果沒聽錯,這弓你剛剛是開價五千兩吧?”
“我已經(jīng)三千兩賣給這位公子啦!”
“這弓現(xiàn)在我要了,一萬兩!”白面書生話一出口,引得圍觀眾人一片驚呼!
“公子出一萬兩,這寶弓自然就是公子的?!焙谀槾鬂h說話的時候眼睛已經(jīng)笑成了一條線。
“我家公子已經(jīng)買了,你怎可再賣給他人?!闭驹诶铒L(fēng)旁邊的張藝連忙說道。
黑臉大漢一時語塞。
“既然是寶物,那自然是價高者得,李兄若是真心想要,接著開價便是?!闭f著,便從手中拿出銀票交給黑臉大漢,大漢收好后,便要將那寶弓交與那白面書生。
可就在黑臉大漢將手中的黑弓伸向白面書生時,那白面書生不自覺得向后退了兩步,眼眸深處的恐慌郁發(fā)濃郁,白晳的額頭上滲出滴滴汗珠。
黑臉大漢見對方后退了兩步,也沒多想,便又將拿著黑弓的手朝前伸了伸。
白面書生見狀大驚失色,臉色更顯蒼白,急忙朝著李風(fēng)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李兄喜歡,送與李兄便是?!闭f完,頭也不回得急忙朝著街道的盡頭走去。
黑臉大漢見狀,也是一臉懵圈的表情,只得再次厚著臉皮將黑弓伸向了李風(fēng)。
李風(fēng)一把便拿起了黑弓,一陣寒意直入李風(fēng)的心間,手中的裂焱劍此刻也顫抖的更厲害了。
那黑臉大漢將弓交給李風(fēng)后,便徑直朝街的另一邊而去,口中不自覺得吹起了口哨。這弓哪是什么祖?zhèn)鞯?,這黑臉大漢本是一個盜墓賊,前幾日掘了一個大墓,可這墓中空無一物,只有這黑弓,被放在墓的正中央一塊黑石上,黑石上寫著黑弓的由來,也就是他今天賣弓時所說的那些,他將黑弓拿起后,黑石上的字便消失了,他將黑弓拿回家把玩了幾天,便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于是今天便拿到集市上售賣,沒想到還真能賣出個好價錢。
黑臉大漢拿著銀票剛回到家,便被一把劍抵住喉嚨:“說,那弓從何而來?”
“祖?zhèn)鞯暮诠俊焙谀槾鬂h聲音顫抖著說道。
那劍往喉嚨近了幾分,“再想想?”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
“城郊西處鎮(zhèn)魔山的墓中所得?!贝鬂h的聲音明顯已帶有哭腔。
“走吧,去鎮(zhèn)魔山看看?!鼻宕嗟穆曇粽f道。
片刻后,一行人便直往鎮(zhèn)魔山而去,只是,那黑臉大漢已倒在屋內(nèi),已然沒有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