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杭徽之旅
秋霜瑟瑟，落葉歸根，最是相思難愁。
“駕！”霍翊龍駕著馬車，載著偷跑出來的沈翎霜，趁著日落西山之前，出了杭城。
“我們離開杭州了嗎？”沈翎霜探出腦袋，瞧了瞧車外漫天飛舞的落葉，此刻她沒有欣賞風景的樂趣，多得是一臉的愁云。
“怎么？舍不得了？”霍翊龍問道，“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你那位云溪表哥還沒離開杭州吧？”
“誰說我舍不得了，此次表哥是來杭州出差，哪有時間陪我玩，他可是要做美國華人的大律師。”
“那你也可以去美國找他??！”
“我要找的人在徽州，你再胡說，我一腳踹你下車……”
面對來勢洶洶的威脅，霍翊龍也不甘示弱地回擊她：“大小姐，真的不要我了？那我現(xiàn)在就回杭城……”
霍翊龍放低了韁繩，準備讓馬兒減速。
“喂！我收回剛才的話，我們可是有一紙合約，這一個月里，我指揮，你拿錢辦事，一定要保證我能平安到徽州?！避噧?nèi)的沈翎霜對著霍翊龍重申了合約條款。
馬兒跑得越快，離徽州就越近，霍翊龍開始猶豫了……
見霍翊龍沒有轉(zhuǎn)身回話，她提高了聲線：“阿慕，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你去徽州找翟昀，會不會順便去找一找……你的未婚夫？”
沈翎霜撩開布簾，探出身子，和霍翊龍并排坐下，輕描淡寫說道：“他都沒來找我，順便他也別想……”
“他不是失蹤了嗎？”霍翊龍轉(zhuǎn)過頭來，望著她。
“他失蹤與我有何關系？他都失蹤那么多年了，可能早就娶了別人，生了孩子。躲我都來不及，也許他恨不得一輩子不要遇到我呢！”
“原來你是這么想他的，他沒有……”霍翊龍突然蹦出幾個字，又擔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沒有什么？”沈翎霜覺得奇怪，每次有關于霍翊龍的事，阿慕特別關心，她問道，“阿慕，你怎么這么關心我的那個未婚夫？”
“是你……是你答應過我的，你會帶著他來見我?！被赳待埾肫鹆嗽?jīng)的約定，急著翻出來當作借口，想唬住她。
“哦?！鄙螋崴戳丝此?，言語間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
霍翊龍還在沉靜中，突然沈翎霜對趕車有了興致，笑著說道：“讓我試一試。”
“不行！”眼看手中的韁繩和鞭子都被沈翎霜搶走了，霍翊龍在旁心急道。
沈翎霜很快就沉浸在新玩意的樂趣中，從小到大她還沒有這么放肆的玩過。
“往這邊……”霍翊龍在一旁指揮，擔心地出了一身汗。
“不是那樣的……”霍翊龍指正她的錯誤動作。
“再不停，我要跳車了?！睂医滩桓?，霍翊龍教得快崩潰了。
一番你爭我奪，馬車失控沖向了河堤，霍翊龍翻身抱著沈翎霜滾下了車。
定睛一看，可惜馬車散了架，馬兒也被嚇跑了。
兩人連續(xù)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沈翎霜趴在霍翊龍身上，她意識到自己的頭被一只大手緊緊護著，只聽到她一聲嘆息：“這下好了，我們怎么去徽州？”
“還用你說嗎？都怪你！”霍翊龍被壓得起不來，仰起頭，望著一地散架的馬車零件抱怨道。
“路很遠嗎？”沈翎霜呆呆地問道，趕了那么久的路，應該不遠了吧。
“你說呢？”霍翊龍氣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反問道。
“我不管，你想辦法?！鄙螋崴_始耍大小姐脾氣，雙手往霍翊龍身上用力一撐，就勢起了身。
“我真的拿你沒辦法。”霍翊龍迅速跳了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物，隨便挑了一件行李帶上，向前去追沈翎霜。
徒步走了幾個時辰，沈翎霜實在堅持不住了。
“我走不動了，你背我吧？”沈翎霜回頭撒嬌道。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再堅持一下，就快到徽州了?！被赳待埧刹怀赃@一套，回應道。
“上次你救我，抱我的時候，沒看見你在意男女授受不親這回事啊！”沈翎霜嘴快理由多，硬是塞了回去。
“不一樣，那次是見義勇為。”霍翊龍解釋兩者是有區(qū)別的，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可以避免發(fā)生。
沈翎霜才沒有理會他，一彎腰，癱坐在了地上，說道：“有什么不一樣，我頭好暈，走不了了。”
“你病了？”霍翊龍見她滿頭大汗，關心道。
沈翎霜見他過來問候，立即擺出一副嬌弱模樣，說道：“我怕是要死在這官道上，你記得把我就近葬在徽州霍氏墓園，回杭州記得告訴我爹，我去陪我那無緣的未婚夫了，沈霍聯(lián)姻，這可是他老人家這輩子最大的愿望，恐怕女兒要失約了。”
霍翊龍聽見沈翎霜一番話語，立刻生了同情心，問道：“這么多年了，你爹還希望你嫁進霍家？”
“我爹說再等等，再等等，萬一有一天他回來了呢！十年了，我等了他整整十年了……”沈翎霜見霍翊龍慢慢進了套路，繼續(xù)瞎編著。
“是啊！如果再這么等下去，都把你給耽誤了?！被赳待堻c點頭，說道，“其實，我……”
霍翊龍聽得沈翎霜一番言論，頓時心生猶憐，蹲下身子，背起了她。
沈翎霜一躍，就趴在了霍翊龍背上，說道：“所以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大師兄，有了他做靠山，我爹再反對也沒用?！?p> 霍翊龍差點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話到嘴邊，卻聽到沈翎霜的話，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你在找翟昀，不是霍翊龍？”
“阿慕，你竟然知道我未婚夫叫霍翊龍，這件事我可從來不曾告訴過別人。”沈翎霜頭一歪，好奇心上線，化身成十萬個為什么，貼著霍翊龍的耳邊詢問。
“我也是打聽來的，你堂堂沈家的大小姐，兒時訂過娃娃親這件事，整個杭城幾乎都知道。”為了打消沈翎霜的懷疑，霍翊龍只好應付著，臉龐浮現(xiàn)出一朵緋紅，一直泛到耳根。
“那你也打聽得太仔細了！”沈翎霜嘟著嘴埋怨道，兩條腿不停來回甩，讓霍翊龍加快步子。
“你喜歡你的大師兄？”
“不可以嗎？”新時代新思想的沈翎霜，雖然不敢違抗阿爹的命令，但心里還是一直崇尚能自由戀愛，幸?？孔约籂幦 ?p> “我反對……”沒想到，霍翊龍竟然跳出來發(fā)表意見。
“你什么你，你又不是我未婚夫，反對無效！”沈翎霜聽完，一票否決了。
霍翊龍背著沈翎霜，突然反應過來，想道：“是啊，我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說反對，我在做什么？陪著她去找別人，不等于是親手將她送人了嗎？”
“你怎么了？”沈翎霜見他沉默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背你這筆賬，我得先記下，改日再向你討要回來?！被赳待堅掝}一轉(zhuǎn)，讓她瞧不出自己的心事。
“小氣鬼，大不了咱們再續(xù)約，等我坐上大師兄來接我的大紅花轎，誰都奈何不了我?！?p> “你就那么喜歡坐花轎？”霍翊龍無奈問道。
沈翎霜也不客氣，故意說道：“是??！是?。”饶愕鸟R車穩(wěn)多了。”
霍翊龍手一松，差點讓沈翎霜從背上掉下來：“喂！大小姐，馬車翻了，你也有責任的。”
“你明知道我不會駕車，還放手？”
“你又怪我？”霍翊龍一聽，自己不明不白又背了一個鍋。
“不怪你，怪誰？”沈翎霜大聲說道。
“好！我不去了，你一個人去徽州找你的大師兄吧！”霍翊龍停止了腳步，突然開始松手。
“別??！我們現(xiàn)在不就像一條繩上的螞蚱嗎？好阿慕，我需要你！”沈翎霜嚇得緊緊抱著霍翊龍脖頸，皺著眉頭。
“是不是這種生死相依的感覺？”霍翊龍淺淺一笑，原來只有將沈翎霜逼到絕境，才會說真心話。
“誰要跟你一起死？你是我的保鏢，你死了，也要護著我。”沈翎霜氣呼呼地說道。
“好的，但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合約未滿回沈府，你得把我藏起來，只允許你一人見我。”
“藏人？你就不怕壞我大小姐的名聲？”
算了算時間，不出一個月，他們就能回杭州，霍翊龍頓時有了其他計劃。
“你怕的話，就不會單獨和我來徽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啊?！?p> “答應就是了嘛，我還怕你不成？死阿慕?！?p> “最后一句，你說了什么？”說完，霍翊龍故意背著沈翎霜往前方的河邊走去。
“沒有?。 鄙螋崴獢[出大小姐一貫的傲嬌。
“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然……”霍翊龍點了點頭，對于怎么應付刁蠻小姐的套路，如今他可是得心應手，將沈翎霜往上提舉了一次，徑直往前走去。
這一突然的舉動，嚇得沈翎霜花容失色，趕緊又抱緊霍翊龍的脖子，求饒道：“好阿慕，我真的錯了！”
霍翊龍低頭故意憋著笑，裝作很嚴肅的樣子。
“阿慕，想不到你的肩膀比我大師兄厚實多了。”沈翎霜輕輕拍了拍他，夸獎道。
“這叫安全感！”霍翊龍自小練武，體格當然不遜于翟昀，讓他下定決心苦練的原因，還不是因為沈翎霜當時嫌棄他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少爺。
大晚上，前不著店后不著村，實在走不動了，霍翊龍幫沈翎霜整理出一塊地，鋪上一層干草，只能將就露營了。
“阿慕，我怕黑！”伸手不見五指，沈翎霜的情緒有些不穩(wěn)，睡下了又坐了起來，重復著，“我怕……”
“別怕，有我在?！被赳待垖⒆约旱耐馓咨w在沈翎霜身上，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就像是在哄小孩睡覺。
“阿慕，我從來沒有在外過夜，我想我娘了?！鄙螋崴]著眼睛，皺著眉頭，眼角還有淚水。
“那我給你唱首歌吧？”霍翊龍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水，準是在做噩夢，他讓沈翎霜枕著他的大腿，然后輕輕唱起了《外婆橋》。
映著火堆，霍翊龍從她腰間取出那只懷表，依舊嶄新，這么多年，她竟保養(yǎng)得如此好。他打開蓋子，湊近耳邊，正是他唱的那首《外婆橋》的曲子。
十年后重逢，不便表明身份，第一次任務竟然是幫著未婚妻找她的大師兄，這可是破天荒第一回，距離徽州越來越近，兩人相互照應，沈翎霜自然信心滿滿，可霍翊龍卻是滿臉愁云，不知所措。
數(shù)日后，兩人踏入了徽州，一座座坐北朝南的木結(jié)構(gòu)黑白色大宅子，還有光宗耀祖的祠堂和大氣風骨的女子牌坊。
“這就是徽州啊，早就聽說徽派建筑融入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之精華，雕鏤精湛，風景頗具靈氣，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鄙螋崴兆碓谶@里，贊嘆不已。
“喜歡嗎？那就嫁到這里來吧！”霍翊龍知道沈翎霜來徽州的目的，話語像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我是來找人的。”沈翎霜收起自己心里的歡喜，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你就裝吧？”霍翊龍包袱一甩，向市中心走去，仿佛很熟悉這里的一切。
“你去哪兒？別亂跑，先問路吧，不然我們會迷路的?！鄙螋崴∨苤诨赳待埖谋澈?，喊著。
“不用，我走南闖北多年，哪哪都熟?！被赳待埓蟛较蚯白呷?，去了一家常年生意欣榮的客棧住宿。
“等等我！”沈翎霜像個小尾巴，一直鍥而不舍地跟著他。
這時，一座高大上的“鎮(zhèn)遠酒樓”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門口的石獅威風凜凜，霍翊龍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
“老板，來兩間上房?！?p> “這不是……”老板抬頭一看，竟是老熟人，差點露餡。
“噓……”霍翊龍在老板面前使了使眼色，老板立刻明白了。
“這位爺、夫人，不好意思，本店客滿，實在騰不出上房。”老板故意提高聲線。
“誰是他夫人，老板你說清楚……”沈翎霜聽了，急著向前理論。
“想住這兒嗎？大床、美食、帥哥美女……”霍翎龍支開了沈翎霜，繼續(xù)說道，“好了，去一邊等著。”
“霍少爺，又娶了一房新姨太？”一旁的老板耐不住好奇心，邊笑邊給霍少爺遞上好東西。
“別胡說，她只不過是這回出差的跟班丫頭?！被赳待堃粨]打掉了老板的手，問道，“看著外面的形勢，這是要舉辦什么活動？”
“咳！這不就是一年一度的大型賽瓊碗活動儀式嘛！今年聽說搞得特別熱鬧，不知道哪個大人物駕到？”
這時，坐不住的沈翎霜一聽，正趕上徽州的民俗活動，來了興趣，沖到柜臺前問道：“那是什么？我們能參加嗎？”
“回去，回去！誰讓你來添亂，不然今晚你睡大街。”霍翊龍對著她大聲呵斥道。
“哦！”沈翎霜垂頭喪氣地回了座位上。
霍翊龍降低聲線，輕輕在老板耳邊說道：“老板，將我平日里定的那間上房給她，還有幫我保守秘密，不準說出去，我回徽州這件事。”
老板面有難色，問道：“好的，那您呢？把房間讓給一個丫頭這不太不像話，您總得有個落腳地吧！”
霍翊龍搖搖頭，說道：“沒事，我哪都成?！?p> “夫人，這邊請！”不知真相的小二跳出來帶路，讓氣氛變得十分尷尬。
“我不是……”沈翎霜又氣又惱，望向柜臺前的霍翊龍。
“你讓他說的？”霍翊龍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小二。
“我沒有，我不是。”真的好難解釋，沈翎霜委屈地搖搖頭。
“走吧！”霍翊龍向她揮了揮手，示意讓她跟著小二上樓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街上鞭炮聲聲，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怎么這么吵??？”沈翎霜伸了伸懶腰，下樓吃早飯。
見到一桌子豐富的菜肴，驚呆了，拉著霍翊龍的袖子，問道：“你點的？”
“是啊！”霍翊龍喝了一口清茶，回應道。
沈翎霜氣得拉緊霍翊龍的衣領，輕聲說道：“你瘋了，我們兩個人吃不了那么多，再說，這是徽州，我沒辦法賒賬?！?p> “沈大小姐，出來別這么拉拉扯扯，大家都看著呢！”
沈翎霜放了手，她出來匆忙，忘了帶銀兩，昨天她已經(jīng)非常驚訝，沒有錢怎么就能住上房，今日又大吃大喝，莫不是這家是黑店，阿慕將自己賣給他們了。
“大小姐，別發(fā)呆了，趕緊吃，吃完，我?guī)闳ソ稚峡椿顒?。?p> “看完活動，是不是就結(jié)束了？”沈翎霜提不起筷子，望著桌上的碗筷發(fā)呆。
“是啊，我們還有正經(jīng)事，總不能一直玩下去吧？”霍翊龍自顧著，還沒發(fā)現(xiàn)沈翎霜哪里不對勁。
沈翎霜見他吃得正香，問道：“阿慕，你是不是把我賣給他們了？”
“大小姐，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呢？”霍翊龍擱下筷子，沒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
沈翎霜雙眼通紅，繼續(xù)問道：“我們倆身上都沒銀兩，他們卻好吃好住招待我們，你是不是答應他們什么條件了？”
“原來，你是以為我把你賣了呀！”霍翊龍原本出于一片好心，想不到讓沈翎霜誤會深了，急忙解釋道，“沒有！你放心，我有辦法，這里的一切我都會打點好。乖乖吃完早飯，我?guī)愠鋈ネ??！?p> “你若騙我，你就死定了。”沈翎霜坐在椅子上噙著眼淚，對著他說道。
“我怎么舍得騙你呢？”霍翊龍起身蹲在沈翎霜面前，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望著她不由心疼起來，心里默念道。
那一幕，回來了。
“好！我信你！打勾勾?！?p> 霍翊龍記得小時候答應過沈翎霜：“你放心，等你長大了，我一定回來?！?p> “好！我等你！打勾勾。”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騙，騙人是小狗?！?p> “我才不是，將來不回杭城找我的才是，哈哈哈……”
那個短發(fā)、齊劉海，一副大大的眼鏡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小女孩，已經(jīng)蛻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完全沒有了當年丑小鴨的模樣。
同樣的話，不同的環(huán)境，卻如此熟悉。你還記得嗎？可我一直記得。
霍翊龍望著沈翎霜在面前豎起打勾勾的手，默念道：“我回來了！沈翎霜?！?p> 沈翎霜微微一笑，說道：“阿慕，拉過勾，不許你騙我！”
“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騙你?！被赳待埳焓帜ㄈニ樕蠏熘膬尚袩釡I，安慰道。
沈翎霜這才放下心來，面對一桌的美食，狼吞虎咽，哪有細膩入微的心思和功夫去揣摩剛才的話和似曾相識的情景。
霍翊龍從來沒見過沈家大小姐落魄會是個什么模樣，原來是這樣。
他心疼，他不舍。
“阿慕，我要吃糖葫蘆?！?p> “阿慕，我要買風箏。”
“阿慕，我想給爹買這個……”
“阿慕，我想給大師兄買那個……”
沈翎霜在前面跑，霍翊龍在身后追，統(tǒng)統(tǒng)付了錢，可她從來沒問過阿慕喜不喜歡這個，霍翊龍有點垂頭喪氣。
那天，是徽州最盛大的一年一度的賽瓊碗活動，繁華的街市，笑容淹沒在人群中，沈翎霜暫時忘記了來徽州的目的，盡情享受著熱鬧。
“阿慕，快過來！”
“你去前面玩，我會遠遠看著你?！?p> “她喜歡熱鬧，她還是那個她，可我還回得去嗎？沈翎霜，你還愿意接受這樣一個我嗎？”望著眼前快樂無憂的沈翎霜，霍翊龍沉思了。
在你開心的時候，多開心一刻吧，也許很快你就再也開心不起來了。原本你待嫁之時，正是我迎娶之日，郎情妾意，天作之合，奈何我霍家的一切都被沈家奪去，這個真相待我拿回所有再與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