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老大在空中愣愣看著方元手上的空間戒指,貪婪,在內心延續(xù),延啊延的就蔓延了全身。隨后就是一陣冷汗直流,理智瞬間占據了主導。
佘老大混跡修者圈,長達二百二十多年,空間寶物那是什么存在?元嬰境的標配,部分元丹境有背景的也會有,然后就是那些實力出眾之輩,筑基境是根本不敢奢望的寶物?,F在出現在一個明顯練氣境的年輕人身上,意味著什么?答案昭然若揭。
所以佘老大理智瞬間就占據了主導,蠢蛋是活不到二百多年的??墒秦澙肥侨说奶煨?,豈能是說壓下就壓下的。
“這位小友面生得很,好像不是上水人士?!辟芾洗蟊M量讓自己說話的聲音平緩下來。
邪教弟子們很明顯都認識這位老者,紛紛都停手站到老者矗立的空中,此時老者也不再停在空中,徐徐落到地面。
方元拱手一禮:“見過前輩,晚輩確實不是上水人士,未請教?”來者明顯修為高絕,自己千萬不能妄動,方元十分警惕的看著來者。
佘老大沒有回禮的打算,不過也回答方元:“老夫修為低淺,在邪教添為上水護法一職,他們都叫我佘老大,敢問小友出身何處?”佘老大先把自己出身交代清楚,畢竟如今也沒必要遮遮掩掩,外面四個都快打出腦漿了,自己莫名的出現想不惹人懷疑都不可能,好歹也是個筑基上境的修者,該有的傲氣還是有的,何況還是對著幾個練氣小輩,不過佘老大還是打算先問出方元出身何處山門。
方元正在權衡利弊,就目前來看,爆出身是最明智的選擇,至少可以讓佘老大投鼠忌器,于是方元看著佘老大曼聲說道:“晚輩和兩位同門外出游歷,我們三人出自昆侖墟?!?p> 昆侖墟三個字讓佘老大眼皮一跳,其余就再沒有什么多余動作,只見佘老大輕輕撫須笑道:“哦,原來是昆侖墟高足,真是失敬失敬?!闭f著還拱了拱手,一副老好人模樣。
方元沒覺得佘老大是好人,心里暗暗著急,從時間上算好像沒過去過久,不過也不短了,寇德沒應該早到了上水城,想來援兵說話就到,自己只要拖住,讓那個佘老大不插手那邊四個戰(zhàn)斗。想明白這點方元神色放松了很多,也隨意了很多。
佘老大見方元神色突然放松很多,認為是覺得自己敬畏昆侖墟,所以才這樣放松了警惕吧?真是黃口小兒,今天老夫就教教你修者界的殘酷,嘿嘿。正想著就聽見方元的聲音傳來。
“佘前輩高義,前輩修到如斯境界想必必定經歷了幾多坎坷,說到底都是為了修為,想必佘前輩一定整日都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行那藏頭露尾之事?!闭f到這里的時候,方元笑笑,還往前走了一步:“佘前輩當知,如果能夠身處光明,誰都不希望自己站在陰暗里,我說得對嗎?佘前輩?!?p> 方元往前走兩步是因為突然想起寇德沒在大榕樹下泡妞時說的那番話,但是不影響方元借用一下,反正現在就是在打太極,這個方元拿手。
佘老大一愣,這是在招攬我?是招攬吧?然后佘老大確定這是招攬,若有所思,神情有點揶揄,這是真的沒想到,看著眼前這個小輩,心想看來是入門不久,說不定才年許,不然換個昆侖墟修為稍微在筑基境,哪怕是練氣境,只要是在昆侖墟待得久的弟子絕不會說出方才方元那番話。
一時佘老大來了興趣,二一個,是還想確定一點,昆侖墟怎么可能放三個練氣弟子出山門,總要看看后面是否還有師長,如果有.....想到這里佘老大也是手一抖,剛才沒想到,如果對面三個弟子,他把元方也當做是昆侖墟弟子。如果對面有師長陪同,自己必定對付不了,按照昆侖墟以往的行事風格,自己哪里還有命在,他們的師長怕早就跳出來把自己大卸八塊了,自己剛才還那么小心翼翼,真是.......
作為跟這整個靈星修者作對的邪教,對各大圣地豈能沒點了解,任何圣地都不限制弟子出入,不過都會堅持勸解弟子修為到筑基再外出行走,所以練氣境就出來的還是有的,不過都是少數。
方元說完正好整以暇的等著跟佘老大打太極,打嘴仗又不會死人。打嘴仗不會死人,不過那要看你對面的人愿不愿意和你打嘴仗。
方元就看到佘老大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其實也沒看到,莫名的就是心一慌,咯噔,方元還沒來得及想其它,佘老大的攻擊就到了。
純粹的元氣直直朝方元正面打來,開什么玩笑,堂堂筑基上境,動手打個練氣小輩還要動用武學,說出去就丟人。
方元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危險,死亡原來離自己這么近,那種大腦突然陷入黃昏,在夕陽最后一絲余暉快消失時,那種馬上就要黑暗下去的感覺,充斥腦海。隨后腦海里顫動,感應激烈反饋信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強烈,目前方元能夠控制感應,反之感應也能控制方元的身體,所以佘老大的一擊落空了。
佘老大明顯震驚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腦子里短暫有點難以置信。
皇甫心悅和元方都沒意料到變故突起,前一刻兩人還有說有禮,怎么下一刻攻擊就到。兩人都是聰敏之輩,都明白方元先前在打拖字訣。
卻說方元,驚魂未定,都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方元這次才算是真切感受到了。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那種恐怖的,世界都仿佛一下陷入黑暗,最恐怖的是,你明明知道,就是無能為力。這也強烈喚起了人類對力量的渴求,促使人類不斷渴望變強的真正原因。方元現在不會嘲笑那些在生死面前尿褲子的人,就跟夏蟲語冰,鯤鵬之志,沒有經歷過,講再多都是白搭。
方元還好,沒有尿褲子。一切的一切來得都太突然,太快了。試問一個幾個月前還在一個溫暖的世界,平安的世界,每天只為怎么有點錢而努力的人,曾幾何時想過生死的事?那些小說果然只是小說,電視劇果然只是電視劇,都是為了好看,生死不好看。
皇甫心悅是真的嚇得個半死,公子如果出事,不難想象白師祖的雷霆震怒會是何等恐怖,超越自己現在的恐懼,一時有點慌神的站在原地。
元方在一邊警惕佘老大。
佘老大從最初的驚訝震驚中回過神:“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區(qū)區(qū)練氣二境的低級弟子居然能避開我的攻擊,昆侖墟果然不愧是昆侖墟?!彪S后佘老大又感嘆了一句。
死亡的恐懼還沒有離開,方元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怎么辦?怎么辦?反抗?怎么反抗?心中一時慌了神,腦海的回憶如幻燈片自動閃過。
“又被打了?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這都多少次了,你就不知道還手嗎?”小時候的方元被同學欺負,回到家被父親嚴厲訓斥。
“你記住,方元,說話有時候是要過腦子,但是有些事是不用過腦子的?!狈皆赣H沒有說什么事是不用過腦子的,不過方元知道,那個事就是現在的事,事關生死。
所以方元突然抬頭,神色冷靜了許多,元氣在體內如同親密的血肉,又似同海嘯席卷。方元運起元氣,拿著手里的劍,展開全力一劍刺向佘老大。
佘老大見方元居然主動攻擊自己,內心贊嘆一句勇氣可嘉,不過這次可就不會那么輕松了。
“嘭”方元被佘老大一掌扇到一邊滾出老遠,看起來好像很是隨意。
在強大的力量面前,掙扎顯得那么無知可笑,方元渾身難受,哇,一口膿血噴出,在地上掙扎,試圖起身。
皇甫心悅帶著哭腔的奔到方元身邊,將元方臉朝上抱在懷里。
方元劇烈咳嗽,又是兩口膿血噴出,皇甫心悅急切道:“公子,公子,你覺得怎么樣?”關切的話語,又不敢用力太大,怕方元此時承受不住,皇甫心悅太明白差一個大境界的差距了,方元正面承受筑基一擊沒立即斃命已經算得上奇跡了。
“放心吧,老夫方才只是隨意一擊,他還死不了?!辟芾洗笳f了一句,說完就朝方元走來,想是親自過去拿下方元手指上的空間戒指,如此寶物怎能讓他人代勞。
因為方元剛才被一擊打出幾十米遠,又是趴著被打出去的,莫念墜掉在了地上。佘老大看到一個東西在樹葉間散發(fā)清揮,快走兩步蹲下身撿起莫念墜,認真仔細觀瞧,看了半響沒看出什么奇特之處。呵呵,陰陽真君親自煉化的寶物,莫說區(qū)區(qū)筑基,就算元丹也看不出任何奇特之處。
方元被皇甫心悅抱在懷里咳完血,胸中好受不少,睜開眼睛,正看著離自己幾丈外的佘老大,正拿著一個微微散發(fā)清輝的東西打量。那東西在黑夜里猶如明燈般顯眼,方元想睜大眼睛,看清楚那是何物。
方元看清了,因為渾身難受,連抬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何況說話?于是在心里說了一句:“莫念啊?!彼^無心插柳柳成蔭,先前說了,當你死命找一個東西的時候,它就是不出現,當你無意時,它就那么清清楚楚的出現在你眼中,填滿整個世界。
佘老大就有這種感覺,仔細打量這個玉墜,明顯感覺它不平凡,所以在佘老大眼中這個玉墜果然不再平凡起來。先是清輝越來越大,接著就填滿了佘老大整個眼睛能看到的全部,當清輝漸漸消散之后,在佘老大身前立著一位老者,滿頭白發(fā)無風輕輕飄蕩,一身白色長袍。
方元只覺得老師來得真快,就像指環(huán)王里的那個白衣法師,如果再拿根搟面杖就更像了。
方元一時忘了老師交代,畢竟,初入昆侖墟時老師也就看似隨意的一句,方元又整天想修行的事,一時忘了個一干二凈。
皇甫心悅看到白師祖親臨,一時就想放下方元前去叩拜,不過看看懷里的方元,想想師祖應該不會怪罪自己。
元方莫名的覺得心慌,瞳孔微微放大,表示此刻內心的緊張,可能是威壓?
佘老大愣愣的看著莫名出現的白衣老者,他不認識,他當然不會認識。待在云端的人哪里是一個連山頂都沒有爬上去的佘老大能夠見識的。
“原來是魔奴?!卑浊锿砭瓦@么說了一句。
佘老大就慘了,方才打方元的時候方元至少還能夠感受到死亡的味道,并且可以細細品嘗,佘老大是什么都沒感受到,然后就這么隨風消散了,死的時候沒有一丁點情緒生出。
白秋晚又看了看一邊不遠處打斗的四人??芙ê透鹫崎T與蔡偉馮遠超打得難解難分,突然就發(fā)現攻擊落了空,都以為自己這一擊打空了,暗道不好,準備接下之后的攻擊,等了半息攻擊都還沒到,抬眼看看四周,哪里還有兩個邪教妖人。以為都去了方元處,趕緊追上去朝方元處飛去。
寇葛兩人行到林間,就見到有個白衣老者此時正看了看頭頂,其實也就是一撇。
白秋晚行到方元身前,溫聲說道:“沒什么大礙,稍后引道司的廣真前來,叫他幫你療傷吧。”
方元想說謝過老師,但是因為沒得力氣了,閉眼昏了過去。
白秋晚見方元昏了過去轉而對皇甫心悅說道:“本來阿元提出外出游歷我就不贊成,但是想到阿元說過,寶劍鋒從磨礪出,這次就當磨磨他這把寶劍,事后帶阿元回山?!?p> 皇甫心悅哪敢違抗,顫聲應了。
這時候寇建才壯著膽子上前。唯唯諾諾說道:“請白前輩責罰?!闭f著雙膝就跪了下去,看到方元渾身是血的躺在皇甫心悅懷里,雖然對過程不明白,不過不妨礙自己的腦補。方元是白前輩的關門弟子,聽說白前輩很是看重,就憑此點,還需要多想么?真君大能的手段豈是自己能夠妄測的。葛掌門在聽到那句‘白前輩’時,早就跪下,頭挨著地,裝虔誠去了。
寇建沒得到白秋晚的回答,寇建覺得理所當然,隨后低著的頭就聽見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響動不大,所以寇建想抬頭看看,還沒抬起頭就看到一個腰墜落在了地上。
四周不見白秋晚,只見墜子,不過心里猜測可能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