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翠翠思緒萬千之時,房間的地面似乎被一股力量撼動著,她蹲在地上,只能感受到地面的顫抖,卻感受不到力量的來源。
祖宗像提小雞似的提起翠翠,用最快的速度向門口奔去。翠翠被提起的那一刻,月光換了個角度,照亮了筆記本上連著的絲線。
好家伙,這個張槐悶在家里,居然還愛搗鼓點機關(guān)?
祖宗的速度快,沒有用,門已經(jīng)打不開了。最可怕的是,鎖住門的東西,不是物理的,而是一種禁制法術(shù)。
“祖宗,快把門打開!”翠翠催促著。
王九光嘆了口氣:“不行,專業(yè)不對口?!边@應該是曲清擅長的事情。
突然!地上的木板像變魔術(shù)似的翻開,從地上彈出了很多尖刺,那刺用鐵鑄成,頂端鋒利,眼看就要扎到翠翠的腳底!
祖宗一把攬過翠翠,飄到了空中。
書房就像有眼睛一樣,四周的墻壁上也有木板翻開,什么銀針鐵箭,什么飛鏢毒刺,齊齊向他們飛來,空中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就像一場小型的暗器博覽會。
“這題我會!”祖宗自信地彎起了嘴角。
此時正值夜晚,是祖宗力量最強的時候。白天他撼動物體有些困難,但現(xiàn)在可以。
王九光一手環(huán)著翠翠,略微抬眸,眸中閃過一道寒光,屋頂上赫然落下一道道血瀑,把他們包圍在其中,那些千奇百怪的暗器,只要碰到血霧,就會被化作虛無。
“抱緊我?!?p> 祖宗眸光一黯,看向屋頂。
古代建筑就這點好,無論房子的墻壁建得如何結(jié)實,屋頂也就只能有那一種結(jié)構(gòu),再怎么狠也不能往里面放鐵板是不是?
他的雙腳在空中猛地一蹬,整個人連帶著翠翠朝屋頂飛去。
他伸出左手,手中噴出無數(shù)血霧,那些血霧帶著腐蝕性,把屋頂融出了一個大洞。
在翠翠通過那個大洞的時候,她的下巴都快被驚掉了——這張槐可真是個狠人,他在屋頂里竟然真加了鐵板。
“九光祖宗,既然我們已經(jīng)看了張槐的秘密,就趕緊撤吧!這個兇大叔,不僅兇,還很瘋?!贝浯浜笈碌?。
祖宗好看的眸子里藏著笑意:“哼哼,這下知道怕了,我們已經(jīng)觸動了警報,想走,沒那么容易了。”
不知道為什么,祖宗淡定的可怕。
此時他倆已經(jīng)落了地,但翠翠還是緊緊抓著九光的衣服,慫的跟個鵪鶉似的。
院子里從肉眼看,并沒有什么異常,但是王九光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張槐,不錯。”他輕飄飄地來了這么一句。
“啥米?”翠翠懵了。
“我能感覺到這個院子已經(jīng)被結(jié)界籠罩住了,我們是不可能出去的?!?p> 這……不錯在哪里了……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壓迫感……
“誰人膽敢吵醒老夫安眠?”威嚴的聲音嗡嗡地響在他們的耳邊。
“啊~他來了!他來了!他來了!”翠翠直把腦袋往祖宗懷里鉆。
她鼓起勇氣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只見那個熟悉的老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絲質(zhì)睡袍,手上還拎著一個什么蓬松松軟綿綿的玩意。
她聯(lián)想到那箱子里的筆記,該不會……他也是一個研發(fā)武器的愛好者,這不會是什么新式武器吧?
翠翠毛茸茸的腦袋突然感受到一個暴栗。
“到我后面去?!弊孀诿嫔⒄?p> 翠翠如蒙大赦,拔腿就溜了,躲到了一個假山后面,這才敢探頭看去,直視張槐。
這……他手里的玩意不就是剛剛那只黃白小貓嘛!
這老男人還擼貓?!
張槐和祖宗的目光碰撞著,翠翠只覺得今晚這院子里不見血光,就出不去了。
“哼,看你們在殿上冠冕堂皇的樣子,沒想到竟然也是一個偷雞摸狗的小賊??磥砗徒ɑ煸谝黄鸬亩疾皇鞘裁春萌?!”兇大叔的聲音仍然渾厚。
“這位道友。”祖宗笑的很職業(yè):“你的本子可沒讓我覺得你對江川有多大成見啊~”
“你!你們!”不知為何張槐的臉突然憋的通紅:“你們這兩個崽種!多說無益!今天我就讓你們這兩個賊人交代在這里!”
他放下手中拎著的貓,小貓軟軟地叫了一聲,完全無視面前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爭,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在院子里閑逛。
張槐的實力絕對達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雖說桃源國的國民并不尚武,但這個張槐似乎對修煉有著天生的執(zhí)著,他又能堅持自己的想法,故而才能成為桃源國里少有的戰(zhàn)爭人才。
此時他處于剛被吵醒的狀態(tài),手中雖然沒有那兩把巨斧,但這對他并沒有產(chǎn)生什么影響。
他把靈氣凝集于兩掌之上,化為了兩柄斧狀的虛影。
“這是靈氣壓縮后的形態(tài),要論攻擊力的強弱可不比真實的巨斧差?!弊孀诘偷湍剜?。
祖宗的攻擊手法以用幻覺動搖人心為主,最多是把幻覺化為現(xiàn)實,就比如剛剛屋子里具有腐蝕性的血瀑和血霧,但這些不能支撐很久。不過他還有一項特殊的能力,從未使用過……
這是一場人修與鬼修的斗法……
夜晚似乎變得越來越寒涼了,連躲在暗處的翠翠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但張槐四周靈氣環(huán)繞,似乎并沒有受到寒氣的影響。
祖宗唇角微勾,張槐似乎沒有修煉過精神類的法門,這是他的優(yōu)勢,這一小小的優(yōu)勢很可能逆轉(zhuǎn)當前的局勢。
王九光的眼前是一片幽暗的陰紫色,那是他精神控制能力覆蓋的顏色。張槐已經(jīng)處于這一片紫的中心,但他毫無察覺。
張槐舉起手中的巨斧,一個箭步朝王九光沖去。眼看著王九光身行漸近,他使出了全部的氣勁,想要一擊沖散他的靈體。
巨斧斬過王九光的身體,他那身體就像一個鼓脹的氣球突然被扎破了似的,被劈裂成了無數(shù)瓣,飛散在夜晚的空中……
“你最在意的人,是誰……”
張槐的耳邊突然傳來王九光的低喃。
那聲音低沉,充滿磁性,又極具蠱惑意味。
“告訴我,你最在意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