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的夜晚。
碗寧,一輛面包車穿過點點星火的城市,向著兩側(cè)只有叢林的郊區(qū)漸行漸遠。
沙沙沙。
樹影在月光下?lián)u曳,帶著些許寒意。
“好像有點兒冷!”駕駛面包車的國字臉小伙兒,皺眉說道。
“應該是有點兒冷?!备瘪{駛位置,大概一米五的圓臉女孩兒同樣皺著眉回道。
沉默半餉后,車窗搖上去了。
面包車從寬敞的公路駛?cè)氩荒敲磳挸ǖ目油菪÷罚詈笤诒M頭熄火,靠邊停下。
兩人從車上下來,男的拖著行李箱,女的扛著兩把鐵鏟,摸著夜,往山里趕。
到達一處稍微平敞的空地,兩人停下腳步,開始用鐵鏟工作。
許久,已經(jīng)取得了不錯的戰(zhàn)果,也正是這時候,旁邊的行李箱傳來了騷動...
......
“我不在李斐家里么?這是哪兒?”
周圍是絕對的黑暗,沒有一點兒光線,睜眼和閉眼沒差。
紀雨能感受到現(xiàn)在是側(cè)躺著,想要活動身子,卻發(fā)現(xiàn)根本做不到。
自己好像被約束在一個極其狹小的空間里了!
最后的記憶停留李斐家里。
被迫飲用了奇怪的東西,頭暈眼花,全身無力,倒在沙發(fā)上。
現(xiàn)在自己斷片了,根本不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奇怪的地方。
某些想法開始萌芽。
紀雨用腳踹了踹,有些軟。
“不是棺材里...也不是柜子里...”
用手去感受。
“都是軟的,不是木質(zhì),構(gòu)造好像是方的?!?p> “難不成我在行李箱了?”
又是一陣摸索,紀雨越是肯定。
“我不就睡著了么?干嘛把我塞進行李箱里?”
疑惑、憤怒...坦然接受,想辦法。
“不管啥原因,先動起來!”
能活動的右手不斷的敲打頂面,腳和嘴都沒有停歇。
“放我出去!”
“有人嗎?”
折騰不到半分鐘,紀雨便聽見有窸窣的腳步聲向自己這邊靠近。
然后,
隨著拉鏈聲,黑暗中出現(xiàn)一道可見的縫隙,冷冽清新的空氣涌入,來自頂層的壓力也逐漸減少。
完全自由后,紀雨坐起來,低頭看了眼,然后抬頭環(huán)顧四周。
月光、樹林、一男一女。
對了,還有他們身后的鐵鏟與坑。
所見之景在腦海串聯(lián)在一起,紀雨猜到了答案,平靜道:“我還活著,沒有死。”
張文濤、張安琪兩人表情麻木的盯著紀雨,宛如兩尊沒有感情的雕像。
“他為什么沒死?”
“他怎么會沒死?”
然后...
沒有感情的各自重復著同一句話,看得紀雨心里膈應。
怪不得從剛開始見面就感覺怪怪的,這兩人怕不是被玩得不正常了!
紀雨沒有直接逃跑。
第一,他不知道這是哪里,但肯定離城市很遠。
自己怎么跑?往哪兒跑?
萬一附近有他們?nèi)四兀?p> 再說,自己好像被關在行李箱里很久了,短時間內(nèi),手腳不利索。
第二,這兩人若真已經(jīng)神經(jīng)不正常了,逃跑的舉動會不會刺激到他們?
張安琪這個小矮子就不說了,可班長是練田徑的啊!
信息不全,保持現(xiàn)狀是最好的選擇。
站起來小范圍活動身子,明目張膽的為接下來可能的行動做熱身準備。
大概十來分鐘,面前的兩人有了新的變化。
張安琪拿出手機,準備撥號,而張文濤則緊緊的盯著紀雨。
“嘟嘟嘟...”
“喂,有事?”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聲音。
“他死了,又活了?!?p> 張安琪六個字,道出了她的困惑。
電話那頭沉默了數(shù)秒。
“怎么死的?怎么活的?”
“沒心跳、沒呼吸、身體發(fā)涼?!?p> “我們準備把他埋了的時候,他說話了,可以正?;顒恿恕!?p> 電話那頭又是短暫的沉默。
“你開免提,把電話給他,我親自確認。”
聽完,張安琪立刻行動起來。
打開免提,走到紀雨面前把電話塞給他:“接電話。”
紀雨拿過電話,“你好,喂?”
“紀雨?你真沒死?”
“可能是有些誤會,我活得很好?!?p> 不等電話那頭回答,紀雨又問道:“既然活著,我應該還有價值吧?”
剛才,他清楚的聽見張安琪說了‘沒心跳,沒呼吸,身體發(fā)涼’這句話。
顯然,說的就是自己。
那么,真可能又一次死而復生了。
但,他自己也沒搞清楚原因,更不想透露過多的信息,只能含糊回答,轉(zhuǎn)移話題。
“嗯,你讓他們送你回城里,明天到學校我在找你好好聊聊!”
“就這樣,掛了?!?p> “好?!?p> 嘟嘟嘟...
紀雨把手機還給張安琪,又總結(jié)了一遍:“你們也聽見了,李斐說把我送回去,不用埋了?!?p> ......
......
“這藥會讓人假死么?”
李斐仔細回憶科研部那邊工作人員說的可能有10%的幾率出現(xiàn)的種種意外情況。
然而,并沒有假死這一條。
“應該不會是藥的問題,他有什么事我不了解,或者他自己也可能不知情!”
經(jīng)過分析,李斐更傾向紀雨是自身有問題,而不是藥的原因。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就是張安琪和張文濤兩人在說謊。只不過,這種可能排列在其他兩種可能之下。
因為,人偶是不會說謊的。
“王深,36歲,出生綠巖城,在新歷198年12月10號遣派至碗寧,嗯...那就是27天前,那時候我才接觸組織一個多月。”
“共生的神鬼是GC013的復制品,顯著特征是肌膚硬化?!?p> “失控警報芯片啟動于新歷199年1月3日,之后,與組織通過一次電話,然后就再也沒有任何聯(lián)系!”
李斐看著手中的資料,邊走邊思考,很快,就到自家樓下。
回到家里,把文件袋隨意甩在桌上,撇了眼沙發(fā),有個打開的背包擺在那兒。
李斐好奇的過去翻了翻,除了幾本書,沒有其他值得關注的東西。
洗漱完,回到自己的臥室,愣在了門口。
他的窗戶不知被誰打開了!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臥室的窗戶一直都是合上的,那兩個也不會進他的臥室。
百思不得其解。
李斐靠近觀察,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眼眶內(nèi)的眼珠轉(zhuǎn)了一圈兒,想到沙發(fā)上被打開的背包。
心里有了猜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