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真是讓容塵覺得可笑,但天生的涵養(yǎng)不允許他笑出來,他的臉色仍舊是淡漠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他輕蔑地看了眼江瑾遙:“她是你師尊,你不去尋,反倒怪起我來了,未過門之前,她與我暗燁宮,毫無瓜葛,不過是祖輩的一紙婚書,倒真叫你商陽門占盡便宜?!?p> 江瑾遙氣急敗壞,在宮內(nèi)都未曾受過這等氣。
在這個崇尚修真的九州大陸,強(qiáng)者為尊,優(yōu)勝劣汰,像暗燁宮這種仙門翹楚,即便是皇帝老子來了,也要敬它三分。
這才導(dǎo)致這位小輩中資質(zhì)過人的暗燁宮少宮主容塵永遠(yuǎn)一副眼高于頂?shù)臉幼印?p> 活像是只金孔雀。
但這并不代表江瑾遙怕他,他江瑾遙好歹也是祁國君上的親外甥,這容塵再厲害,背后不過一個暗燁宮,而他的背后,卻是整個大祁。
江瑾遙不再去揉生疼的后背,反而站得筆直,挑眉看著容塵,道:“占盡便宜?容塵,我的師尊,你高攀不起,你記住我今日說的話?!?p> 容塵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他都差點(diǎn)失態(tài)捧腹大笑了。
這時,洛玄冰冷冷的聲音傳來:“我這就去尋師尊回來!”
她今日格外反常,不似平日里那般溫柔可親,她的身上透著無盡的涼意,周圍人很多,可她卻仿佛陷入了一個人的世界。
她從頭到尾一直沉默不語,拳頭緊握,像在自責(zé),也像在悔恨。
說罷,她便大步往外走去。
江瑾遙立馬道:“我和你一起去!”
容塵卻閃身擋在了他面前:“你可不能走,人究竟為何死在你的床上,你不打算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嗎?”
顧曜總算受夠了這等氣,即便是容塵君,他也不想顧及他的三分顏面,他正要開口問鬧夠了沒有。
不料,門口傳來一道清細(xì)的嗓音:“鬧夠了沒?”
空氣凝住了一瞬,緊接著,所有人回眸看向門楣處,只見顧丹卿一襲白衣,緩步走來,她的衣裳上布滿污漬,發(fā)絲有些凌亂,可她的背脊挺得很直,不容任何人輕視。
洛玄冰已經(jīng)第一個疾步走到她的面前,抓過她的手,力道重得仿佛要將她的手揉斷。
她的眼眸紅得仿佛隨時可以滴血,下一瞬,雙目濕潤,她吸了吸鼻子,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對不起?!?p> 對不起?
為什么要說對不起?對不起誰?對不起什么?
顧丹卿有些不解,只當(dāng)她是自責(zé)沒有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害得她險些沒有回得來,但顧丹卿覺得這沒什么需要說對不起的。
不等顧丹卿開口,容塵便勾唇淡笑:“命可真大,還以為,那日風(fēng)月樓一別,便成了永別?!?p> 顧丹卿扯了扯嘴角,學(xué)著他的口氣道:“讓容塵君失望了,為了不讓容塵君婚前喪妻,我不會比你早死的?!?p> 容塵臉色瞬間一陣鐵青,咬牙道:“你……!”
顧丹卿當(dāng)真是第一個隨時可以將他氣到失態(tài)的人。
這個女人,為何如此讓人生厭?她難道就不能像其他女修一樣,對他低眉順眼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