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次下去還算順利的,可是早上聽到馨雅在書房外面敲門準(zhǔn)備起床時我卻發(fā)現(xiàn)不對勁。
我發(fā)現(xiàn)我起不來床,不僅覺得身子沉重,還感到身上多處疼痛,眼皮都懶得睜開。
迷糊中聽到馨雅從外面轉(zhuǎn)動鑰匙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身驚叫。
“你這是怎么了,誰把你打成這樣了?”
我雖然感到身上到處疼,但馨雅說我被人打了的話,我聽得還是很清楚并且絕對不信。
準(zhǔn)備從床上坐起來,發(fā)現(xiàn)很難,的確不是一般的疼。掙扎了兩下,但力不從心。
“我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有人打我!”
馨雅把我按到床上,嘴里還在埋怨:“都打得鼻青臉腫,怎么不可能,難不成是你自己打的!”
我很想去照照鏡子,不相信有馨雅說的那么嚴(yán)重,也許只是生病了吧。
馨雅本想叫輛出租帶我去醫(yī)院,發(fā)現(xiàn)我的腿似乎很不爭氣,只好叫了120。
“左小腿恐怕要拍個片子,”外科大夫觀察了一下我的外傷,扯了扯我的胳膊,掰了掰我的腿:“你這光看外科恐怕不行,得去內(nèi)科看看,怕萬一有內(nèi)傷?!?p> “打架打的還是摔的啊?”內(nèi)科大夫一邊檢查一邊疑惑地等著我的回答。
“沒有打架也沒有摔......”
大夫手上的動作戛然不動了,不解的眼神掃完我又定格在馨雅的臉上。
“行了,你這人死都不帶承認(rèn)自己喝酒惹禍的。過去也有喝醉的時候,但從來沒見你惹過事,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動不動就半夜出去喝酒,喝多了就闖禍。”
馨雅不讓我說下去,自己卻不停地抱怨,我沒太明白她是真抱怨還是演戲給大夫看。
我心想,以前的事你哪知道,但現(xiàn)在絕對沒喝醉酒過。
可是“事實”勝于雄辯,我能說什么?
大夫恍然大悟,收起了疑惑的表情,恢復(fù)手上的動作。
“內(nèi)臟好像也沒什么大問題,頭不疼不暈的話,除了小腿就是一些軟組織挫傷,為慎重起見,還是做個全身CT吧?!眱?nèi)科大夫把一沓檢查項目單子遞給馨雅,表情怪怪的,弄得我有點尷尬,我想她可能誤會了我跟馨雅的關(guān)系。
正式在醫(yī)院住下來了,馨雅又開始埋怨我了。埋怨本倒沒什么,只是馨雅的那些話讓我覺得真正需要住院的是她而不是我。
“我記得你第一次喝醉酒是結(jié)婚那會兒,請辦公室同事喝酒喝醉了吐在馬路邊了,再就是那年三十跟我兩個妹夫一起喝酒喝得高興,最后都爛醉如泥。你說你現(xiàn)在是怎么了,干嘛晚上偷偷出去喝酒,是不是我讓你感到心煩了?”
我本是對馨雅說出這些事情感到很驚訝,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我不記得我跟她講過,也沒讓她跟妻子娘家人見過面,這點糗事她上哪兒知道的?
沒想到我好奇地睜眼去看坐在病床邊的馨雅時,發(fā)現(xiàn)她眼睛紅紅的,目光并沒有落在我的身上。
“你剛才在說什么呢?”
馨雅發(fā)現(xiàn)我想坐起來,起身按住我,命令:“你干嘛呢,好好躺著!”對于我的問話視若罔聞。
“你剛才嘀咕什么?”我拽著馨雅一只袖子,盯著她問。
“我什么時候嘀咕了?對了,究竟是什么人打你的,你認(rèn)識嗎,在哪兒被打的,咱們報警!”
“報警?上哪兒報警去!”
“當(dāng)然派出所??!”
我使勁搖頭,趕緊閉上了眼睛,裝作有些累想休息的樣子,省得她繼續(xù)追問我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問題。
同時腦子里在納悶:馨雅究竟是什么情況?我的過去她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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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聽說我住院了,趁馨雅回公司處理業(yè)務(wù)上的事情時,主動找馨雅要替換她到醫(yī)院陪我半天。
雯雯的出現(xiàn)又讓我想起她肚子里的孩子,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一有機會我就會下意識地瞟一眼她的小腹,擔(dān)心她一下子隆起來了該怎么辦。
有一次我正看向她小腹的時候,被雯雯發(fā)現(xiàn)了,她也低頭往那里看一眼,咧開嘴會心地笑了。我知道我們此時想到的是同一件事情,想避也避不開,試圖說點什么,可動了下嘴,還是不知道是該問她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還是問她你準(zhǔn)備把這個孩子怎么辦。
“你好好養(yǎng)傷,其他的事情回頭再說。”
我想到底是要做媽媽的人了,雯雯的語氣和眼神都飽含著如水的柔情。
小腿輕微骨裂,其他軟組織挫傷也沒嚴(yán)重到那個程度。
出院以后,馨雅還試圖從我那兒找出一些線索去報警,都被我擋回去了,但這也讓我不得不跑一趟西南去找我?guī)煾?。因為這么多詭異的事情,這么多可能讓人名譽掃地的事情,除了師父,我跟誰都沒法講,憋在心里壓力實在是太大。
我把我遇到的這些怪事,都一五一十地給師父講了一遍,師父聽完了,笑了笑不言語,弄得我不知所從。他說,沒事,你回去吧,我一會兒到后院去給你念幾道咒語。
師父從后院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乍看像個木片的東西,很隨意地說:“念過咒語了,放心回去吧,這個小禮物送給你?!?p> 我接過一看,是一把漆成紅色的木劍。
說實在的,我有點不以為然,還不如送一把古劍或者不銹鋼劍什么的。
“謝謝師父?!毙睦镌趺聪氲淖匀徊荒苷罩闭f出來。
師父說:“回去把它掛在你書房的房門上,或者掛到那個房間床邊的墻壁上?!?p> 我又瞥了一眼手中的木劍,心想這也不是什么寶貝。
我終究還是按師父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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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打了一頓后,我對下去的事情有點心有余悸,搞得不好真的要沒命的。師父說念過咒語不會有事,我心里還是不太有底,所以又一段時間沒去下邊了。
不下去確實就沒有再發(fā)生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依然不得不去面對。
雯雯找我正式談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是一個周末的下午,他本來是說要上我家來,我覺得不合適,不過我也沒有瞞著馨雅。
在約定的咖啡廳坐下,各自點了自己的飲料后,雯雯一邊品著,一邊看著我不說話。我預(yù)感到雯雯肯定會說孩子的事情,但是她究竟會說什么,是怎樣打算的,我沒法猜。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想說什么就說吧!
我給自己加油打氣。
“雯雯找我有事?”我真正想問的其實是:“你準(zhǔn)備把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
“是啊,你能不找我,可我不能不找你?。 宾┱f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我,而是借著喝飲料把目光留在面前的杯子上。
“有什么事,你盡管說?!?p> 雯雯看著我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點緊張:“我說出來你可別生氣?!?p> “怎么會呢,你說吧,需要我?guī)兔Φ奈铱隙ú粫涫峙杂^!”我鼓勵她,其實自己心里砰砰地跳得估計比她還厲害。
雯雯輕輕咬著下唇,又把目光看向眼前的飲料杯子,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我決定把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