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聲音如天雷滾滾,響徹世間,陸一鳴聽得雙眼大睜。
話音剛落,一道綠光宛如流星般飛來,“條”地一聲鉆入他左手掌心。
一股灼熱的感覺充滿手掌,就像抓了一塊正在燃燒的火炭一樣,陸一鳴痛地大叫一聲。
“先生?先生?”
陸一鳴猛地睜開眼睛,只見一張美麗的臉龐靠在眼前,正輕輕呼喚著他。
陸一鳴從夢中醒來,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空姐微笑道:“先生,您做惡夢了吧?請問你需要喝些什么嗎?”
陸一鳴雙眼失神了片刻,胸膛里咚咚地跳個不停,半晌后才回過神,朝空姐感激一笑,要了杯白開水,咕咚咕咚一口氣灌進了肚里。
他回想著夢中的情境,只覺得真實無比,突然想到什么,陸一鳴舉起左手,不禁又是驚啊一聲。
只見在他左手掌心,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印記,印記外形酷似一彎月牙,卻是紫黑色的,長不過一寸左右。
陸一鳴驚訝中用右手使勁搓了搓,印記根本搓不掉,就像是與生俱來一樣,長在了肉里。
“難道夢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閉上雙眼,控制著體內(nèi)“真氣”朝左手掌心涌去,直到接觸到月牙印記時,陸一鳴腦中一閃,突然多了許多信息。
“陰差招魂使?我真的成了地府的陰差招魂使?”
陸一鳴難抑激動的心緒,細細看來:他因功德被地府授予陰差之職,從此可直開黃泉路,送陽間魂魄去地府。他掌心的印記就是陰差憑證,從此以后,他可以利用此印記降伏陽間一切鬼魂……
地府真的存在……
陸一鳴茫然靠在椅子上,只覺得腦中亂作一團,旁邊座位上,田星依然睡得死豬一般。
一個多小時后,飛機抵達陵州。
陸一鳴叫醒田星,兩人坐上前來接他們的汽車,朝市中心駛?cè)ァ?p> 路上陸一鳴很沉默,一直在思索著什么,田星精神總算好了些,問了問司機公司的情況,司機說大小姐昨天到現(xiàn)在一直沒離開總部,不過今天一早有幾個警察來找大小姐。
“警察來找我姐干什么?”
司機道:“我也不清楚,他們呆了一個小時就離開了。”
田星皺皺眉,吩咐司機開快點。
到了帝王大廈,兩人徑直朝最頂層走去。
頂層會議廳中沒有人,他們來到田欣平日歇息的門口,敲了敲門。
田欣的聲音傳來:“進來。”
進了門,田欣正坐在桌子后,手上拿著一些文件正在讀著,看到田星和陸一鳴,說道:“你們回來了?!?p> 田星邊走邊道:“姐,聽說今天警察來找過你?什么事?”
田欣說道:“坐吧,警察是我叫來的,我覺得桑澤的事應(yīng)該告訴他們,就打了一個電話。我沒有把咱們查到的資料交給他們,只說有這個懷疑,沒想到他們親自來了,看來國家已經(jīng)對桑澤的行動有所察覺,正在嚴密監(jiān)視著他們?!?p> 陸一鳴坐下后,說道:“他們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田欣道:“具體的他們沒說太詳細,只是仔細詢問了我出事的前后經(jīng)過,最后告訴我說桑澤目前確實在他們監(jiān)視之下,讓我以后要小心一些,有什么線索及時通知他們?!?p> 看來警方行事足夠小心了,不過田氏的地位畢竟在陵州舉足輕重,他們勸田欣的話應(yīng)是出自一番好心,只不過事涉機密,他們是不可能透露給田欣太多信息的。
陸一鳴想了想終究是放不下,起身說道:“我要出去一趟?!?p> 田欣一皺眉,“你又要去哪?”
陸一鳴道:“去趟警局,你要是沒事跟我一起去也行。”
誰知田欣真的站了起來,說:“走吧?!?p> 陸一鳴一怔,田星也愣了一下,說你們真的要去警局?我現(xiàn)在渾身沒勁,實在沒什么精神折騰了,我就不去了。
田欣嗯了一聲,又對陸一鳴說走吧。
陸一鳴聳聳肩,跟在田大小姐后頭走了出去,背后田星抻了個懶腰,一下?lián)涞缴嘲l(fā)上,又開始睡覺了。
下了樓,兩人直接來到停車場,田欣掏出鑰匙打開了一輛紅色跑車,鉆進車內(nèi)坐在了駕駛座上。
陸一鳴疑惑地看她一眼,一邊坐進車里,問道:“你出門怎么也不帶兩個人保護?”
田欣歪頭看他一眼,輕笑道:“你不就是我的保鏢嗎?”
她這一笑,把陸一鳴看呆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田欣竟然會笑??
不過……她這一笑還真好看。
保鏢陸一鳴干笑兩下,系上了安全帶,心道:我這個保鏢可是西貝貨,打鬼我在行,打人實在不是我的強項,但愿這一路平平安安。
車子啟動,猛地向前一竄,狂飚了出去,把陸一鳴嚇了一跳,緊抓扶手,連忙道:“大小姐,你能不能開慢點?!?p> 田欣開車和毛一峰有一比,又快又急,不同的是毛一峰這么開車撞了個面目全非,田欣的技術(shù)卻是一流的好,一路穿插超車,連一絲擦碰都沒有。
都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沒想到堂堂田氏集團的總裁,田家大小姐開車這么猛,也不怕撞了車。
陸一鳴一路心驚肉跳的,直到車子停在警局門口,他才松了口氣,不由得咽口唾沫,暗暗發(fā)誓以后沒有必要絕不再坐田欣的車,心太累了。
下了車,兩人走進警局,田欣說找高隊長,不一會兒就見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陸一鳴認得他正是前天自己撞死人后來到警局見過的那個警察,陵州市大隊隊長高原。
高原見到田欣來找他有些驚訝,再一看陸一鳴,表情一怔,他們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何況他和陸一鳴兩天前剛見過。
高原和田欣打過招呼,沒有立即問什么,說道:“請跟我來。”
兩人跟著他來到一間安靜的房間里,高原讓人倒了兩杯茶,關(guān)上門后,三人坐了下來。
高原首先說道:“田小姐,不知你這次是來?”
田欣看向陸一鳴,陸一鳴說道:“高隊長,是我有事找你,田小姐是陪我來的?!?p> “哦?”
高原眼神一閃,看著陸一鳴,笑道:“你是叫陸一鳴吧,前兩天我們見過,你有什么事?”
“高隊長,其實我是田小姐的朋友,前段時間她的事您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我這次是想來幫忙的?!?p> 高原詫異,“幫忙?幫什么忙?”
陸一鳴沉吟了一下,說:“不知道兩天前的那具尸體,檢驗結(jié)果出來了沒有?”
高原臉色微微一變,沒有說話,他起身來到門口,對著墻說了一句:“關(guān)掉監(jiān)控。”
然后高隊長走回座位,正色道:“陸先生,你都知道些什么?”
陸一鳴道:“高隊長,您不用緊張,其實我知道的不多。嗯,這么說吧,高隊長您相不相信這世上有鬼?”
高原一怔,沉默了一會笑道:“你到底想說什么?!?p> “我是研究道家文化的,會一些……嗯,會一些特殊的手段,上次田小姐昏迷就是因為體內(nèi)被人種了邪符,也是我為她祛除的。兩天前我們撞到的那個人,我當時就看出此人死了至少七天以上了,再加上田小姐告訴過我桑澤的事,我大膽猜測兩者肯定有關(guān)聯(lián)。
那個人死后還能被人控制,背后肯定是術(shù)士一輩,他們善長將五行符種在尸體內(nèi)操控行尸,上次被我們的車子一撞,體內(nèi)種的符被撞了出來,這才重新變成了死尸。只是我不知他中的哪種符咒,自然也不能判斷是如何被車子撞出來的。
高隊長,如果我所料不錯,那具行尸體內(nèi)一定藏著什么秘密吧?”
高原聽完后臉色數(shù)變,緊緊盯著陸一鳴看了許久,手指在桌子輕輕敲擊著,末了深吸口氣。
“陸先生,你說的都不錯,尸體經(jīng)過檢驗,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死去一個月了。而且法醫(yī)解剖發(fā)現(xiàn),他五臟六腑已經(jīng)全被掏空了?!?p> 陸一鳴和田欣對視一眼,暗道果然如此。
高原繼續(xù)道:“不瞞你們說,這件案子目前屬于高度機密,既然陸先生也是道家高人,你愿意幫忙我們自然求之不得?!?p> 陸一鳴笑了笑,道:“高隊長,能不能讓我看看尸體?”
“沒問題,不過陸先生,田小姐,這起案件目前是高度機密,還請你們不要泄露一絲一毫?!?p> 兩人點頭應(yīng)是,高原說因為案件特殊,尸體現(xiàn)在存放在法醫(yī)部太平間內(nèi),便領(lǐng)著兩人走了出去。
法醫(yī)部離警局不遠,只相隔一條街道,有高原帶著他們一路暢通無阻,不多時便來到了太平間。
太平間里溫度很低,陸一鳴本想不讓田欣進去,奈何她非要跟著進去看看,一個尸體有什么看頭,陸一鳴也不管她,心想一會你自己就得跑出來。
太平間正中的鐵床上擺著一具尸體,上面蓋著一塊白布,高原帶著他們走到床前,指著尸體道:“就是這具尸體。”
陸一鳴動手去揭白布,手下一停,轉(zhuǎn)頭對田欣道:“你真的要看?這尸體可是已經(jīng)被解剖了,你真的不怕?”
田欣眉毛一揚,嘴硬道:“看便看,你啰嗦什么?!?p> 陸一鳴暗哼一聲,雙手猛地一扯,直接將白布全部掀開了。
“??!”
一聲尖叫,田欣落荒而逃,“光”地一聲關(guān)上了太平間的門,房里還遺落了一只高跟鞋。
陸一鳴得意一笑,怎么不得瑟了?還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