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比萘柙挛⑿Φ乜粗鴮幰?,“比起成為下屬,我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闭f著她伸出手。
朋友,這個陌生的詞讓寧夜有些恍惚。從出生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一個人對他說過朋友二字。骯臟卑微的自己,真的配擁有朋友嗎?
寧夜沉默良久,容凌月仍是微笑看著他,眉目淡然,眼神清澈。最終他抿了抿唇,伸出手輕輕握住少女白皙的手指。
觸感柔軟,帶著他不敢期許的溫度。朋友么?好,那么他將一輩子守護她,即使付出生命。
容凌月拉起寧夜,明明她比他矮了許多,氣勢上卻像一個小小的女王。
“眼下確實有事情要你去做,你也看到了我的處境,這皇宮不是久留之地?!比萘柙乱粩偸?,“我打探過,西郊的賈府要買賣,拿著這些錢收下來,以后也有個棲身之所?!?p> 寧夜點頭應(yīng)下,容凌月將儲物戒指遞給了他。低階的儲物戒指并不需要認主,所以同樣有著丟失的風險。
“還有,寧夜,他們這么對你,你不想報仇嗎?”容凌月勾勾唇。
寧夜一怔,手不自覺地握成拳。父親的厭棄,母親的死,兄弟的趕盡殺絕。恨嗎?當然恨。他已經(jīng)想通了,如果自己真的身負詛咒,那他就讓詛咒成真。
“想!”寧夜的聲音低沉。
“很好,那我們便一起復仇?!比萘柙滦α?,笑的有些殘忍,“他們欠的,都要還回來?!?p> 寧夜看著少女眼中的恨,胸口有些堵。從小在皇宮長大的他,自然明白容凌月所受的痛苦。雖然不知道她怎么被稱為廢物的,又怎么在夾縫中偷偷修煉的。
“復仇不可急于一時,如今我們還不夠強。”容凌月說,“寧夜,一年之內(nèi),創(chuàng)建一個屬于我們的勢力,能做到嗎?”
“可以。”少年簡短又堅定地說。
“有人!”容凌月猛的轉(zhuǎn)身,目光鷹隼般盯住遠處的閣樓。月光如水,在閣樓上灑下一片余暉,半個人影都沒有。
容凌月皺眉,被窺視的感覺陡然不見,這讓她有了一絲不安。
“寧夜你先回去,此地不宜久留。以后我們再細細商議?!彼吐暤溃兄θ葬尫旁谒闹軐ふ抑?。
寧夜點頭,動作利落地隱到黑暗中,幾下就沒有蹤影。
容凌月又站了片刻,被窺視的感覺依舊沒有出現(xiàn),可能那個人已經(jīng)走了吧。覺得無趣,也轉(zhuǎn)身回寢殿歇息了。
等到花園變得空蕩,男子的身型才從陰影里顯露出來。真是個敏銳的小家伙,面具下的唇角抬了抬,展身飛掠而去。
男子也沒有注意到,宮殿陰影里注視他的黑眸。作為殺手,隱匿是容凌月的強項,假意進入寢宮之后,她便隱在黑暗處,等著那人出現(xiàn)。
“銀色……面具?”她喃喃道。
男子動作很快,她只看到了那銀色的面具。
容凌月的眼神冷了下來,不管是誰,只要阻礙她,她一定不會放過。
第二日,容凌月休息到正午才起床。吃罷午膳,習慣性的去沐浴。四個大宮女不情不愿地伺候她,只是今天夏柳很明顯不在狀態(tài)。
“夏柳,夏柳!”春杏都受不了她的發(fā)呆,不滿的喊了一聲。
夏柳猛然驚醒,唯唯諾諾地道了一聲是,上前來幫忙,拿托盤的手微微在顫抖。
修煉的時光無聊且充實,很快落日西沉,一天又過去了。如果沒有那些爾虞我詐,當一個咸魚公主還是很幸福的,容凌月有時會自欺欺人的想。
可惜她的身上還有太多謎團沒有解開,而且重生一次,來到一個充滿神秘的世界,她想去更寬闊的天地自由翱翔。
晚膳后,容凌月早早歇下,盤膝坐在床上修煉。寢殿熄了燭火,只有床邊的一對紅燭明明滅滅。
吱呀——萬籟俱寂中,細微的推門聲響起。
終于來了!容凌月睜開眼睛,就勢躺倒在床上,一顆石子翻入手中。她就是隱在黑暗中的獵人,等待獵物的到來。
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走近了些,燭光下她的影子不住地抖動,伸手想要將一個小紙包放到燭火里燒掉。
咻的破空聲響起,一枚泛著寒光的石子狠狠打在她的手腕。
啊,夏柳低叫出聲,紙包啪的掉在地上,捂著手腕驚恐的四處張望。容凌月抬手將紗帳拉開,好整以暇地看著驚慌失措的夏柳。
看到容凌月,夏柳的心神定了定,有些惱怒不耐煩地說:“奴婢來剪燭芯,公主怎么還沒睡?要是休息不好圣上怪罪下來,我們可承受不起?!?p> 容凌月忍不住笑出聲,這夏柳還真能裝。她把玩著手里的石子,語氣不咸不淡:“夏柳,你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嗎?”
夏柳看到容凌月指尖的石子,后背瞬間打了個寒顫。如果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石子是誰打的,就蠢得無可救藥了。
這石子的力道之大,讓她的右手到現(xiàn)在還疼痛難忍?,F(xiàn)在她無暇去想細節(jié),只知道自己這次遇到麻煩了。
夏柳眼神一寒,雖然不知道長公主怎么打出的石子,但是她不能修煉的事情人盡皆知,應(yīng)該不是自己的對手,今日被抓住也難逃一死,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容凌月,雅妃娘娘那邊……
弒主的念頭一出,夏柳就打了個激靈,整個人變得猙獰了起來。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她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雙腿一麻,整個人跪趴在了地上。
慌亂混合著恐懼,占據(jù)了夏柳的內(nèi)心。她仰頭看著緩緩走到她面前的少女,每日都見到的臉突然陌生起來。她在容凌月臉上看到了戲謔,殘忍,還有殺意。
容凌月俯身撿起紙包,拿在手里把玩著:“雅妃派你來加什么料?”
夏柳抿唇不語。
容凌月臉色一寒,一枚銀針激射而出,扎在夏柳后心的大穴上。前幾天買藥的時候她順便買了一套銀針,沒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場了。
夏柳臉色變得通紅,瞳孔猛然放大,突如其來的劇痛幾乎讓她尖叫出聲。容凌月眼疾手快封住她的啞穴,堵住她凄厲的慘叫。
幾息的功夫,夏柳就痛的幾乎昏厥過去。她不住的以頭搶地,似乎在求饒。
容凌月收回銀針,解開夏柳的啞穴,淡淡的說:“現(xiàn)在,我們來談一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