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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行記

世事難料(4)

南柯行記 橋邊曼陀羅 2028 2020-07-23 00:33:13

  休哥筆管條直地站了很久,雙腳也有些酸痛,他有些忍不住了,不好意思地問道:“我能動一動嗎?”

  陸銀雪被他一問,這才從畫中走出來:“當然可以啦!你過來看看吧!”

  “你這么小氣肯讓我看你作畫,就不害怕我偷師,會了徒弟,餓死先生?”休哥跟他開起了玩笑,就像在初相識時經常故意逗她一樣。

  “當然怕啦!所以才防著你呢,我已經畫完了,你沒戲了?!标戙y雪順著他的話說道。

  “是嘛,我看看,”休哥走到畫前,略有失望,卻努力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調侃道:“我還以為你會給本公子畫像呢,敢情只是畫了一座寶塔,還在故弄玄虛,難道這塔里還能藏著什么玄機不成?”

  “玄機是要撥開重重迷霧才有機會叩門的,豈是你隨便一問我便揭曉謎底的?”陸銀雪暗示道:“不過,你還是不要盼望我來給你畫像為妙!”

  “哦?卻是為何?”

  “穆宗朝時,本畫師除了在炭山負責畫山水外,其余可都是在墓室里畫殉葬的人物,我這手畫人像不吉利,你還敢讓我畫嗎?”

  她舉起畫筆,挑逗地為他“描眉畫眼”勾勒著硬朗的輪廓,他卻一把抓住她揮動的手腕,奪過她的筆,調轉過來,俯身用筆桿的尖尾在地上寫著字,陸銀雪逐字念出聲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p>  陸銀雪趕緊把那“淫詞浪語”踏平,見四下無人便打情罵俏道:“好你個耶律遜寧,剛剛還怕惹來流言蜚語,才過多久啊你就暴露了本性!好歹你堅持到晚上再咬食上鉤啊?!?p>  他們互相搭著肩膀,含情脈脈地注視彼此,又不約而同地推開對方,心有靈犀般笑了起來。終究回不到過去的歲月,玩火者終自焚,懸崖勒馬對誰都好。

  休哥望著那幅畫,不解地問道:“你讓我傻站了這么半天,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不相信她真有什么獨門絕技見不得人。

  陸銀雪迅速編了句謊話:“我構圖是遵循比例的,讓你站在那里當個標桿嘛,你這也算是為藝術而奉獻,怎么,不高興嗎?”

  休哥慧眼如炬、洞察人心,自然知道不像她說的那樣簡單,既然她不愿意,自己又何必刨根問底。

  “高興?!?p>  “惕隱大人有什么好事,可否說出來讓韓某也跟著樂呵樂呵呀?”韓德讓笑著走來:“紓兒你也在,竟然沒有等為夫奏完政事提前跑來了。”

  二人聞聲,皆是尷尬與緊張一浪接一浪在他們的心中翻騰。不知是韓德讓的腳步太過輕盈、悄無聲息,還是他們對彼此太過投入以至于放松了警惕,不止神經大條的陸銀雪沒有注意到韓德讓的到來,連謹小慎微、心細如發(fā)的休哥也完全沒有察覺。

  休哥的心頭微微一顫,曾經那個只屬于他的稱呼如今也從別的男人口中說出了,還叫得那么親切自然、光明磊落,反倒自己只能躲在無人的角落里喃喃低語。

  “韓大人見笑了,并無好事,實在是小事一樁微不足道,直抒胸臆耳?!毙莞绫卸Y。

  “惕隱大人多禮了!”韓德讓也向休哥行了禮,問道:“莫非韓某來得不是時候,打擾大人雅興了?”

  “韓大人多慮了,自然之景風和日麗,人心豈能不愉悅開懷?”

   韓德讓笑了,視線落在了陸銀雪的畫上,“紓兒,你這畫很獨特,表面凹凸不平,看你用油調制這些粘糊的顏料時,我還在疑惑這該如何浸入絹帛,原來你要把它們堆砌在粗麻布之上,真是別出心裁啊?!彼掍h一轉直問休哥:“惕隱覺得此畫如何?”

  “形象立體,比例精確?!毙莞缪院喴赓W。

  韓德讓大笑道:“惕隱品鑒一流,紓兒畫工卓絕,你們可堪比子期伯牙高山流水呢!”

  休哥連稱不敢,忙尋了個借口離開了。陸銀雪有些慍怒,質問韓德讓:“我從來不干涉你的事,你為什么要難為他?我們也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痹捯怀隹冢氲侥侨盏脑杰?,頓覺一陣心虛。

  韓德讓冷笑道:“我難為他了嗎?倒是你們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讓我難堪。我并沒有攔著你見他,只是我說過,別讓我看到,更不要讓別人看到?!彼N上身去,右手輕輕撫摸她的臉,突然間狠狠捏住、抬起她的下巴,輕浮卻又陰沉地說:“是你先破忌的,可我怎么舍得懲罰你呢?那就只好讓他代為受過了。”

  陸銀雪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個本就不太熟悉、如今感覺更加陌生的人,啞口無言,一方面出于她確實慚愧理虧,更多的則源自韓德讓的轉變,或者說是他暴露出復雜性格中可怕的一面。在王帳前他還對他溫柔以待,讓她差點以為他放下了對蕭燕燕的多年執(zhí)念。陸銀雪甚至已經在心底為自己心猿意馬辜負他的情誼而悔過,不過一個時辰多,他的態(tài)度竟有天壤之別,戲弄之中、威脅之間透著幾分陰險狠辣。

  韓德讓轉身離去,留下陸銀雪看著他的背影茫然失措。他也為剛剛有失理智的冒失言行感到詫異,他捫心自問為什么會這么生氣呢?不像是單單因為她與休哥親密幽會明著給自己戴綠帽子,似乎是自己對她的感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這個念頭太過荒唐,他蹙了蹙眉,不敢再往下想。他的一舉一動被站在遠處、靜靜看戲的蕭燕燕盡收眼底,內心的波瀾起伏也被她像看得一清二楚。直接告訴她,這個男人的心里有了不屬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她看著依舊呆立在湖前風中日下的李紓,笑容僵住,逐漸消失,拉下了臉,目光如寒潭深邃不見底。曾經的好感僅在一彈指間,便消失殆盡,這不僅關乎愛,更關乎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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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碗筷,口中喊著“來了來了”,一邊正衣冠,一邊去開門。我取下門栓,打開木扉,大吃一驚,來人竟是他!

橋邊曼陀羅

家人生病,生活中非常忙,更文要隨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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