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六部大臣各自離開前去安排各項災后事宜時,皇帝也命人傳膳,準備吃點東西補充補充體力,畢竟又熬了一個晚上,皇帝已經(jīng)四十五歲,身子骨也不比年輕時候了,累了這么久更需要好好吃一頓然后休息休息。
很快一道道精致的膳食就被送了上來,皇帝招呼我陪著一起吃,不過看著這一道道誘人的美食,我卻是一點胃口也沒有,腦子里一直在想象著外面如今可能出現(xiàn)的情形,是否已經(jīng)浮尸遍野了。
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的靈魂,我始終無法做到心如磐石,學不來帝王心性,皇帝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我心不在焉,可能是以為我連日過于勞累,于是邊吃邊開口道:“皇兒用完膳,回太子府好好歇息下吧?!?p> 聽到皇帝老子關切的話聲,我連忙應道:“兒臣遵旨,兒臣告退了?!本瓦@樣飯沒吃幾口就退了下去,回轉(zhuǎn)太子府去了。
此時皇宮內(nèi)到處可見太子宮女還有御林金衛(wèi)忙碌的身影,顯然是在清理大水過后留下的狼藉,許多人忙的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從他們身旁走過的我,不過我也沒在意。
出了宮門后,這樣忙碌的景象更加明顯,到處都是衣衫窘迫的百姓在街上忙碌著,有的拿著大掃把在清掃街道,有的在被雨水沖垮的房屋廢墟中挖著什么,有的在街邊架起了簡易的爐灶準備生火燒水做飯等等,各色忙碌的身影在我眼前不斷閃現(xiàn)。
而起行走于其中,仿佛置身事外的看客,不過很快身子就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一個破屋前,此時正有一個老婦人在搬運著一根倒下的房梁,我連忙伸出手去幫著抬了起來。
看到居然有人幫自己搬房梁,老婦人顯得非常驚訝,忙抬頭看了一眼,這下子慌了神,抱著房梁的手陡然松了開了,還好我反應快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不然很可能就因為沒用上力松了手砸到自己的腳了。
而此時老婦人已經(jīng)跪倒在地,顫抖著身子,都忘記了開口。而我手中抱著房梁也不方便,忙開口叫道:“大壯,木頭你們愣著干嘛,看我笑話呢。”
聽著我有些怒意的話,身后跟著的幾個獠牙衛(wèi)卻是咧嘴一笑,也沒開口,幾人上來幫我搬起了房梁,一個跑去攙扶起了那名老婦人來。(早在皇帝恢復早朝后不久,就將原來歸屬太子府的1000獠牙衛(wèi)調(diào)還給了我,用來護衛(wèi)太子府安危,平時每次我出門都最少有一隊20人的獠牙衛(wèi)跟隨在身邊。)
接著我們開始幫著這名老婦人修理起了這個破敗的屋子,很快周圍就發(fā)現(xiàn)了我們這隊怪異的隊伍,一個個身著墨色甲胄,在這屋子里外來回穿梭,其中還有一個身著明黃龍袍的俊俏小哥,很快有人認出了我太子的身份,于是周圍的百姓紛紛聚焦而來參拜我。
看到這樣的情況我連忙揮手示意大家各忙各的,看著大家局促的神情,我當眾脫下了太子服,要獠牙衛(wèi)跟百姓買了一套粗布麻衣穿了起來,周圍百姓看到我這樣真誠的行為頓時親切了不少,于是接著熱火朝天的繼續(xù)清理起自己的家園來。
而我親自上陣幫助百姓修理房屋的事情不到一個早上就傳遍了全城,聽說了這一情況百姓與軍中士卒合作的熱情越發(fā)高漲,并紛紛開口傳頌我愛民如子的高尚品質(zhì)。
等我知道這一情況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入夜時分了,不過我也并沒有擔心皇帝會因為這個對我產(chǎn)生忌憚,即便會我現(xiàn)在也不會放在心上,實在是在幫助過百姓后所產(chǎn)生的充實感和滿足感早已經(jīng)填滿了我的身心,讓我有些食髓知味般上癮了。
皇城內(nèi)的情況其實很樂觀,就連貧民區(qū)也沒有出現(xiàn)太大的人員損傷,多是一些年久失修的房屋遭到了比較大的破話而已,所以第二天我又在城內(nèi)幫著百姓清理了一上午的垃圾后,就往城外去了。
雖然之前六部尚書按照制定好的計劃書去執(zhí)行災后安置工作了,我對此也很是放心,但還是派遣了幾個小隊的獠牙衛(wèi)作為我們之前的傳信兵,希望能及時得到各部門對災后諸多事情的處理進程,好讓自己安心。
老天爺似乎并不想就這么輕易結束這次的水患,上午臨近中午的時候又下起了大雨,看著天空連忙的大雨傾盆而下,我剛安定下的心神又開始緊張起來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果然,沒過一會有一隊獠牙衛(wèi)回來稟報說,皇城外西南方的汶河那邊情況不容樂觀,這里的河水目前又開始上漲,工部尚書陳明溪大人正派遣虎賁軍士卒在到處尋找有無引流他處的可能,不然照著眼下汶河的形勢,很可能會決堤。
而以汶河的水量,一旦決堤的話,那估計連皇城都不能幸免,方圓百公里內(nèi)都將變成一片汪洋。
聽到這個消息,我都沒有來得及去請示皇帝,知道事態(tài)緊急,急忙率領身邊的獠牙衛(wèi)出了城往陳明溪所在的營地趕去了,出城前還派遣一個獠牙衛(wèi)拿著我的太子令牌進宮向皇帝稟報去了,希望能調(diào)派更多的人手來汶河邊幫忙。
等我趕到營地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陳明溪的身影,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陳明溪帶著士卒和百姓們正在加固汶河各個可能決堤的河段。
在我找我陳明溪的時候,只見這位年滿六旬的老大人,瘦弱的身軀卻爆發(fā)巨大的力量,此時正扛著一袋裝滿土石的麻袋再往汶河堤上蹣跚著走去,暴雨中孱弱的身形此時在我心中卻顯的異常高大。
我連忙下了馬,命令身邊獠牙衛(wèi)上去幫忙,隨后各獠牙衛(wèi)還嫌棄身上甲胄礙手全部都脫掉了甲胄,加入了人群中,而我則跑到陳明溪老大人身邊接過了他身上的麻袋,朝著堤壩上趕了過去,等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來人是我時,想要開口叫住我,看到我穿的一身麻衣,卻是將到口的話憋了回去,搖頭笑了笑,轉(zhuǎn)身回去搬起了又一袋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