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秋日的早晨。
晴空明朗。
鳳炎煊離開的半日,并未交代原因。只是回來后,他們搬進(jìn)了城郊的一處宅子,而且多了兩個(gè)護(hù)法,朱雀和鴻鵠。
和鸑鷟不一樣,他倆永遠(yuǎn)在鬧騰,朱雀一襲紅衣,性子也火爆,而鴻鵠貪玩,每每都?xì)獾弥烊柑_才算完!
錦溪倚在門邊上,看他們玩鬧,倒也挺有趣的,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么出來了?”
鳳炎煊覆手站在錦溪身邊,陽光下,他的側(cè)臉白皙得有些過分,卻不是唇紅齒白的那種。
“出來曬曬太陽,”錦溪被暖暖的太陽照得心情不錯,指著不遠(yuǎn)處的,“看那倆冤家~~”
“他們在總是不安寧,你若嫌吵,盡管教訓(xùn)便是?!?p> 他們倆向來沒皮沒臉慣了,鳳炎煊也懶得管,可若是擾了錦溪安寧,就另當(dāng)別論了。
錦溪微微搖了搖頭,“這樣才熱鬧,不是嗎?”轉(zhuǎn)過頭,鳳炎煊近在咫尺,有些虛弱也是無所遁藏,“你老實(shí)告訴我,是不是受傷了?”
他的狀況,隨便是誰都能看出不對勁,問過他好幾次,偏偏矢口否認(rèn),此次亦然。
“沒有,前段時(shí)間回族里處理事情有些費(fèi)神了,這六界能傷我的?”只有你了!“還沒出生呢?!?p> 鳳炎煊語氣狂妄,卻也是實(shí)話,錦溪無可反駁,而且男女有別,也不便檢查,但她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
“真的?”
“嗯,你顧好自己,好好喝藥就行?!?p> 看她臉色日益紅潤,他便知足,這幾千年,他日思夜想的,不過就是她完完好好,開開心心地,在他身邊。
“我們現(xiàn)在是一路人,若有事,你不要瞞我?!?p> 錦溪目光真摯,言辭懇切,似乎是信了他的話,可內(nèi)心卻也偷偷在琢磨怎么搞清楚。
“好?!?p> 鳳炎煊的好回答的毫無底氣,她的眼神澄澈,讓他都不太忍心騙她,可正因?yàn)槿绱耍挪幌胱屗⒕巍?p> “對了,你可知道玲瓏蕊是何物?”
“你從何得知的玲瓏蕊?”
對于錦溪的問題,鳳炎煊很詫異,玲瓏蕊畢竟是鳳凰王族的秘密。
“就那個(gè)黑袍怪說的,”說到黑袍怪,錦溪就氣憤,后來據(jù)鳳炎煊所說,當(dāng)時(shí)他趕到的時(shí)候,因?yàn)轭櫦八傺僖幌?,所以黑袍怪一黨就趁亂跑了!
“他竟然知道??!”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鳳炎煊心中疑惑更大,原本的猜測似乎因?yàn)檫@個(gè),可以徹底否決了,“”說來是我拖累你,玲瓏蕊是鳳族的秘密?!?p> “秘密秘??”一聽秘密,錦溪就來了精神頭兒,她最喜歡聽秘密了,只是,“可以說嗎?”
鳳炎煊嘆了口氣,對她真是無可奈何,“自父神開天辟地以來,龍鳳兩族于靈氣富澤之處誕生,皆為神獸,龍族翻云覆雨,鳳族浴火重生。相傳鳳凰王族,若和神龍王族成婚,按禮俗那天婚房會擺放一株玲瓏花。若他們是因?yàn)橄鄲塾辛撕蟠?,那么孩子出生時(shí)散發(fā)的精氣,會被玲瓏花吸收,形成玲瓏蕊。”
事關(guān)龍鳳王族的秘密,鳳炎煊認(rèn)為沒有必要對她有隱瞞。
“玲瓏蕊有什么用?”
玲瓏蕊的形成,著實(shí)匪夷所思,錦溪從未聽父母提及過。只是,黑袍怪費(fèi)盡心思,為的是什么?
“相傳玲瓏蕊是情愛及生命延續(xù)的產(chǎn)物,擁有自然的神力,可以無視天規(guī)法度,跨越六界?!?p> “這么囂張??!你見過嗎?”
如此逆天的玲瓏蕊,怪不得黑袍怪不惜寧可錯殺不放過。
“龍鳳兩族已經(jīng)幾十萬年沒有通婚了,你不知道?”
“所以說,你也沒見過是嗎?”
白開心一場!可是,“既然都幾十萬年沒通婚了,他費(fèi)心費(fèi)力地弄死我干什么!??!”黑袍怪是不是腦子不好?
“若是我沒猜錯,他怕是誤會了承歡的身份,以為是我們的孩子?!?p> 弄清事情始末,錦溪內(nèi)心為自己叫屈,真是倒了大霉!卻絲毫沒在意,神君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夫人,該喝藥了?!?p> 下午,錦溪坐在院子的涼亭里看畫本,朱雀端著藥碗,輕輕地?cái)R在旁邊的石桌上。
朱雀的性子直爽利落,這一口一個(gè)“夫人”,喊得錦溪只覺得臉上羞赧,最重要的是,她那做的膳食更是一絕。
?。ㄖ烊福喝思沂区P族廚藝?yán)锷窳ψ顝?qiáng)的,也是護(hù)法里廚藝最棒的?。?p> 白色的小碗在陽光下富有光澤,碗上素胚勾勒出的青花筆鋒濃轉(zhuǎn)淡,描繪的牡丹一如初見時(shí)的絢爛。
前幾日,錦溪配合喝藥是顧及身體虛弱,可如今,她確實(shí)恢復(fù)得很好,這藥有股腥味,每次喝完雖然明顯感覺精神很多,但莫名不喜。
面對錦溪的態(tài)度言辭,朱雀話到嘴邊,想想還是咽下去了。
“不行?!?p> 鳳炎煊在錦溪旁邊坐定,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拿著勺子,“我喂你?”
錦溪一眼就看出他的堅(jiān)定態(tài)度,但還是試圖掙扎那么一下,順手抓著他舉到眼前的手,開始講道理。
“不喝了好不好?我已經(jīng)好了~”
“好?!?p> 手背覆著她柔軟的掌心,眼前的她,撒嬌的模樣,他鬼使神差地就答應(yīng)了。
“嗒,”鳳炎煊把勺子放回碗中,順勢翻轉(zhuǎn)手腕。搭上她的,察覺到她的脈象平穩(wěn),才松了一口氣,“喝完別浪費(fèi)!”
終于不用再喝藥了,最后一晚就最后一碗吧,錦溪鄭重地接過,慷慨就義般,一飲而盡!
抬眼,果然看到了鳳炎煊的嘴臉微微上揚(yáng),目光柔和,極盡寵溺。
“獎勵你乖乖喝藥!”
他變戲法般從袖中拿出了一袋板栗糕,果然錦溪彎了眉眼,像個(gè)小孩子,可愛又有趣,若他們一直這般,也挺好!
板栗糕酥酥糯糯,口感清甜,錦溪有些恍惚:鳳炎煊把她當(dāng)成小團(tuán)子在哄吧?
之前的鳳炎煊還會拿她尋開心,可是自他從棲霞山回來,錦溪總感覺有那么一些疏離,好像他在故意疏遠(yuǎn)她。
可是,他對她的好,他的周到,他的細(xì)致,又讓錦溪覺得是她想多了!
鳳炎煊看錦溪喝完藥,吃著板栗糕,看著話本子,一臉的恬靜自然,便起身離開,殊不知,他起身后,錦溪的視線轉(zhuǎn)了方向。
“夫人,剛剛君上對你好溫柔~”
鳳炎煊走后,朱雀又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臉地壞笑,任她這般沒心沒肺的,也看出了君上的柔情。
“妄議君上,不怕我告狀?”
錦溪日常逗朱雀,似乎明白了鴻鵠的樂趣。
?。ㄖ烊福喝思液么跻彩橇绾蘸沼忻镍P族護(hù)法?。?p> 果然,朱雀立馬很配合地捂住嘴巴,眼睛眨巴著向錦溪賣乖,求生欲旺盛。
“朱雀,你老實(shí)告訴我,神君可是受傷了?”
“這倒沒聽說,不過氣色不好,上回鴻鵠問,還被罰了呢?!?p> 朱雀說話絲毫不藏著掖著,和花顏一樣,好也好,不好也不好。
想到花顏,便想到小團(tuán)子,在棲霞山怎么樣了?是不是也快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