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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漸漸暗了下去，警局里的每個人都在忙碌著.
雖然大家手上工作一直在進行，但心里都惦記著這起案子.
同時，警察局里的電話響個不停，接起來紛紛是從各個地方打進來的報警電話.
第一次發(fā)現(xiàn)尸體后，警察就已經(jīng)三令五申封鎖消息，避免不必要的驚慌.但在平靜的P城，這樣的新聞無異于扔了一顆核炸彈.
案件在傳播的過程中被改編的五花八門.不僅如此這些傳聞就像長了翅膀一樣，不到兩三天的時間，幾乎傳遍了整個P城.
P城人人自危，生怕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
但好笑的是案件雖被傳的面目全非，但所有的故事版本都保留了拋尸所用的是行李箱和黑塑料袋.
很多居民聽到傳聞后對黑色垃圾袋和行李箱產(chǎn)生了恐懼，只要在街上任何角落看到這兩樣東西，都會打電話報警.
接警員不停的跟他們解釋，兇手已經(jīng)拋尸完畢，警察已經(jīng)有線索了，大家不要驚慌.可類似的電話還是不斷的打進來.
直到晚上9點左右，類似的報警電話才慢慢的少了.
浩一站起來伸了一下懶腰，看看表:9點15分.
劉刑警還在外面找線索沒有回來，浩一本想打電話問問情況，拿起手機想了想又放下了.
劉刑警是一個把一分鐘當成兩分鐘用的人，但凡查案過程順利，他一定不會耽誤，早早就回來了.現(xiàn)在打電話過去，無異于增加他的焦慮.再等等吧.
浩一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
劉麗盯著屏幕，不住的點頭，這兩天她跟著浩一除了那天休息的時候睡了一會兒，幾乎沒怎么合眼.中午的時候浩一交代她梳理一下這幾處拋尸地之間的聯(lián)系，一直整理到了現(xiàn)在.看起來身體有點吃不消了.
浩一看向于生，只見他在紙上又不知道在寫寫畫畫些什么，浩一走過去.看見于生把受害者的臉畫在了紙上.
“你畫他做什么，我們不是有照片嗎?”
于生手上動作沒停，說:“照片不如畫出來.每次畫畫的時候，就感覺自己離真相進了一步.畫人像的時候，他們什么性格，為什么做這件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都能被感覺到.”
“那你感覺到什么了?”
“我感覺他是一個窮兇極惡的人.”
“你是說這是仇殺?”
“也不一定，情殺和仇殺不就差一個字嗎?”
“說了跟沒說一樣，你餓不餓，我們去吃點東西?”
“一會再去吧，再等等老劉.”于生說.
浩一聽到于生這樣說，把于生旁邊的凳子拉過來坐在他旁邊.他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他看于生從中午就沒怎么吃過東西，一直在這寫寫畫畫，不免有些擔心，才想說拉他出去透透氣.
于生畫的受害者越來越清晰，浩一看著那張臉.明明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受害者，可盯著看一會卻又像另外一個人.那感覺就像兩張臉疊在了一起.
他使勁眨眨眼，再看那張畫，就只是受害者的臉了.
浩一揉揉脖子心想:看來我也需要休息一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警局里的刑警們還在忙碌.
浩一看著于生，仿佛時間靜止了.他覺得很吵，又覺得很安靜，安靜的仿佛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聽見，吵得又仿佛他們兩人中間隔著洶涌的人潮，全部都是噪音，什么也聽不見.
“浩一，浩一.老劉回來了.”
浩一被于生叫醒，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他抬起頭，一群人圍成一個圈，圍在自己周圍，劉刑警站在自己面前.
“老劉出去打仗，你倒是打瞌睡!”劉麗的聲音從旁邊里傳出來，浩一順聲音看過去，劉麗正坐在于生后面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己.
“他剛瞇了幾分鐘.”于生淡淡的說道.
“好了好了，老劉你給大家匯報一下查到了什么吧.”
劉刑警看看浩一濃重的黑眼圈和依稀冒出來的胡茬說，你要不再睡會.
“別扯沒用的了，快說查到什么了!”
“那我們去會議室說吧.”劉刑警說完朝會議室走去，大家緊跟在他后面.
于生和浩一走在最后面，于生看看浩一，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干嘛!跟我鬧是不是!”浩一鉚足了勁撞回去，差點把于生撞個跟頭.
“這案子結束了，你好好休息下吧.”于生踉蹌了兩步站直了身子.
“干嘛，擔心我啊.”
“怕你猝死啊.”
浩一錘了于生一拳，就知道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來.
他們走進去的時候，大家剛剛坐下，劉刑警站在前面手里拿著厚厚一疊照片和資料.
最前面有兩個空位置，一看就是給浩一和于生空出來的.等他們走過去坐下后，劉刑警開始講今天的調查情況.
今天下午，劉刑警帶著其他幾名同事，走訪了P城所有的屠宰場，一共15家.其中有6家敲門無人應答.
這6家都是個體戶經(jīng)營，并且都是剛從外地來P城不久，沒有檔案資料.找不到比較清晰的人像照片.其中有2家除了老板外有雇傭員工，員工是老板的親戚.總的來說關系都比較簡單單一.
P城小，很多管事的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6家估計也是送了送禮，營業(yè)執(zhí)照什么的還沒辦下來就開始運營了.
浩一心想:細查起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被拉下來.
劉刑警他們分頭去了這6家老板的家里，有員工的這兩家，一個叫魏風，一個叫劉四.叫魏風的這個呢回老家祭祖了，劉四他們去的時候正在家喝酒.
浩一打斷劉刑警問:“回家祭祖的那個，是什么時候回去的?消息來源是哪里.”
“是他本人.時間應該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尸體前一天.我們去他家的時候，他家老婆孩子都不在家，我們跟他鄰居要了他的電話，打電話問的本人，他老婆孩子也跟他在一起.”
“確定電話那邊是本人接聽嗎?”
“是，我們把電話給他鄰居確認過，聲音是本人.”
“鄰居可靠嗎?”
“你懷疑鄰居如果是嫌疑犯，有可能在說謊對吧.我當時也想到了這個情況，所以分別找了跟他關系比較密切的朋友核實了”
浩一點點頭，劉刑警做事還是很謹慎的.
況且魏風有關系密切的朋友，那么如果真的失蹤了這么多天應該會來報案.
劉刑警看浩一點頭后繼續(xù)匯報，排除了這兩家還有4家，打電話都無人接聽.但我們比較擔心的是其中一個叫“包哥”.
浩一看著劉刑警示意他繼續(xù)說.
劉刑警拿著幾張照片貼在身后的黑板上，這是幾張不同大門和門口雪地的照片.
“大家看一下這幾張照片，這是剩下4家聯(lián)系不到的老板屠宰場門口的情況.這三家，門口雪是完整的除了旁邊道路上路人的腳印外，門口無任何腳印.”老劉頓了頓繼續(xù)說，
“我們都知道第一次發(fā)現(xiàn)尸體的前天P城夜里下了一場大雪.這幾天氣溫一直很低，雪基本上沒怎么化.從尸體的調查報告來看，不同的尸體部位應該是一直被儲存在同一個地方的.如果我們推測成立的話，兇手在屠宰場內完成了殺人、分尸、藏尸的行為.那么他每次分批次去取尸拋尸，這門口的雪就一定會有腳印.”
大家聽到劉刑警的分析將目光聚集在那張照片上————那是一張門口踩滿了同樣腳印的雪地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