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家殿下遲遲未發(fā)話,秦嬤嬤猶豫了片刻還是多嘴問了一句:“殿下,您看——是否需要派兩個人去跟著?”
北宸郢聞言斂了斂周身寒冷的氣息,淡淡瞥了一眼秦嬤嬤道:“有十三司的人跟著。”
暗衛(wèi)十三司?
秦嬤嬤不免有些意外,原來殿下早有安排。
既如此,她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見他臉色不是很好,動了動嘴想說點(diǎn)什么,卻又什么都沒說,只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想到這么多年來,終于有個姑娘能讓殿下另眼相待了,秦嬤嬤頓時深感欣慰。
……
恭親王府。
北宸曦月穿著一身淡粉色繡花羅裙,一臉不情愿地坐在亭子里。
她一雙玉手在古琴上輕輕撥動,隨即傳出了陣陣宛然動聽的音符。
但若仔細(xì)一聽,便能聽到琴聲中時不時還伴著一聲無奈地低嘆。
“唉——”
這已經(jīng)是她今天上午的第六十八次嘆氣了。北宸曦月一張小臉皺著,模樣看起來比那苦瓜還要苦上幾分。
剛開始有王妃娘娘的侍女在一旁盯著,她練得還算認(rèn)真,彈出來的曲子也悅耳動聽。
結(jié)果侍女前腳剛走,這還沒到一炷香的時間呢,她便開始東搖西晃坐不住了。
北宸曦月小心翼翼地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盯著,便在院子里小聲地喊了一聲:“阿瑾?”
見沒人回應(yīng),還以為他沒聽到,便又稍微扯大了嗓門:“阿瑾!你給我出來!”
北宸曦月話音剛落,不知從哪里就冒出來一個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子,他雖是一身侍衛(wèi)裝扮,但全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不同于侍衛(wèi)的氣場。
此人手里拿著一把刻有梵文的佩劍,恭敬地出現(xiàn)在北宸曦月的面前,問道:“郡主,有何吩咐?”
北宸曦月面帶笑容,看向他試探地一問:“阿瑾,你能不能帶我出去一趟呀?”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說完一臉期待地望著這個叫阿瑾的男子,然而他不為所動。
“不行,王妃娘娘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府里練琴?”
北宸曦月早猜到自己會被拒絕,早有心理準(zhǔn)備,因此也不惱。
只是她忽然上前,伸手拽了拽阿瑾的衣袖,語氣顯得有些可憐巴巴的:“我剛剛已經(jīng)練了那么久,該休息休息了,我們就出去一會兒就回來,好不好?”
聞言阿瑾依舊佇立在原地,沉默不語地看著北宸曦月,臉上一副我絕對不會答應(yīng)的表情。
見此,北宸曦月只得繼續(xù)軟磨硬泡,嘴皮子都快說破了。
“阿瑾,你最好了,就出去一會兒好不好嘛,我已經(jīng)十幾天沒出過王府了?!?p> 看北宸曦月煞有介事地掰著手指頭數(shù)日子,讓阿瑾不禁心生懷疑:十幾天了?
真的有那么久嗎?
阿瑾眉毛微微一挑,思索了片刻,他記得似乎九天前才帶她出去過。
但當(dāng)他低頭就看到她那期待的眼神時,只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
誰讓她是自己守護(hù)了整整八年的人呢?
食里街上,北宸曦月自打出府一路上活蹦亂跳的,一會兒東看看一會兒西瞧瞧,開心得不得了。
阿瑾默默地跟在后面,看著她跳脫的身影,離她的距離不遠(yuǎn)也不近,這樣可以保護(hù)她又不至于打擾了她。
街上人來人往,小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糖人兒!不甜不要錢!便宜又好吃的糖人兒。”
旁邊的包子鋪也不甘示弱一般:“包子!賣包子咯!”
“糖人兒!老板,我要兩個?!?p> 北宸曦月笑顏如花地回頭指了指阿瑾,又指了指自己開心地問道:“老板,就照著我們兩個的模樣捏兩個可以嗎?”
老板熱情地回了句沒問題,然后輕車熟路地很快就做好了,那模樣看起來倒是與真人有七八分像。
老板笑呵呵地將做好的糖人兒遞給了北宸曦月:“客官拿好咯,下次再來啊。”
她很開心地接過糖人兒,然后轉(zhuǎn)身就遞了一個給阿瑾:“喏,給你的。”
阿瑾看著北宸曦月遞過來的糖人兒,怔愣了一瞬后正準(zhǔn)備伸手去接,這時旁邊突然冒出來個粗壯大漢撞了他一下。
于是“啪”的一聲,糖人兒便掉在地上,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