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春鴛還是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不過她的柳眉卻微微蹙起,看樣子好像在想著什么?石天祠見她如此,也是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便輕笑一聲,朝著她走了過去;容成春鴛在石天祠快要走到身前的時候,也注意到了石天祠,她抬頭看去,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從中流露出驚訝與惶恐隱隱間還有著一絲欣喜。
“你……你是來找我的嗎?”石天祠盡量使自己不太尷尬的問出了這個問題,不過臉上的笑容卻顯得十分僵硬;容成春鴛輕輕點了點頭,而后微微抬頭看了石天祠一眼,而后又快速低下了頭,石天祠隱約看到了她那張白皙小臉上夾雜著淡淡憂傷的神色,此時已經(jīng)慢慢轉(zhuǎn)變成了緊張與慌亂。石天祠繼續(xù)問道:“你……”石天祠話還未說完,容成春鴛忽然抬起小臉來看向石天祠神色堅定道:“哥哥!你等我,四年之后我十九歲,那時…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說罷,她的小臉很快變得漲紅起來,石天祠看著異常堅定模樣的小姑娘愣住了,他不知該說些什么。
容成春鴛的小臉此時已經(jīng)好似一棵紅透了的蘋果,她猛然轉(zhuǎn)身“逃離”了石天祠身邊,她的臉上帶著一抹自信的笑容,明媚的陽光洋洋灑灑的映在她的臉上,猶如一副美妙的畫卷。
南樂國,皇城中今日很是熱鬧,似乎在過什么節(jié)日;街道上走來一男一女,二人看起來都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女,男子皺著眉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女子則剛好相反,蹦蹦跳跳的看起來十分開心。
女孩微微皺眉笑問道:“文火哥哥,你怎么了?為什么你看起來好像郁郁寡歡的?”被稱作文火的男子停下腳步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什么,我挺開心的。”
“是嗎?”女孩半信半疑看著臉上笑容逐漸變得尷尬的文火,文火被她看的實在是不舒服,于是便轉(zhuǎn)身繼續(xù)朝著前面走去,女孩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也再次跟了上去;女孩是南樂國的十一公主,是頗受南樂國君主喜愛的幾位皇子公主之一,與文火自小便相識,算是兒時玩伴一般的交情;文火,南樂國有名的將門之后,只是他卻與他的父輩、祖輩不同,沒有什么名氣,其人甚至有些不喜熱鬧、繁華的場所,即便是在生活上也是深居簡出,大多時間都是待在房間中讀書、修道,所以南樂國關(guān)于他的傳聞都很少,最多的便是他和南樂國十一公主——樂青葉的故事。
二人很快便略過繁華熱鬧的大街,來到了一個類似四合院一樣的民房,這個完全是農(nóng)戶的房屋便是文家現(xiàn)在的住所;當(dāng)然,這里并非原來氣派的文府,不過自自己父親戰(zhàn)死之后,又生無妄之災(zāi),傳言是被朝中奸臣陷害導(dǎo)致如今文家凄涼之景。文火雖然遭逢大變,不過卻也沒有什么表現(xiàn),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深居簡出,雖然想比之前他的家境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他的家中卻總算剩下一些余才。
如今文家可謂是樹倒猢猻散,所有的家丁奴仆也都打發(fā)走了,只留下文火和他的奶奶二人相依為命;文家一門忠烈只可惜落得如此下場,實在不禁令人唏噓感嘆,文火現(xiàn)在只有一個已經(jīng)出嫁的姑姑,不過礙于一些壓力也沒有辦法幫助文家,所以文家只有這一老一少相依為命。
文火和樂青葉進入了院子中,文火先是往自己奶奶房中走去,發(fā)現(xiàn)她正在休息,便和樂青葉一同出去了;樂青葉小聲道:“奶奶在休息,我們?nèi)ツ沁叞?!”文火眉頭皺了皺卻也沒有說什么,二人走到了院子中央,文火忽然停下腳步低聲道:“青葉,你回去吧!”樂青葉抬頭看向了文火,他的臉上透露出一抹冷漠,樂青葉忍不住愣了一下,而后像是沒有聽清楚似得問道:“文火哥哥,你……說什么?。俊蔽幕鹈碱^皺的更深幾分,臉上透露出無奈之色道:“你走吧!如果讓你父皇知道你來找我,他又該生氣了,你還是……回去吧!”
“我沒事,父皇最疼愛青葉了,他一定不會怎么樣的!文火哥哥,你放心好了!”樂青葉的臉上盡量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說道;文火聽到這話,面色表情卻微微一寒,不過很快他便收起了那副轉(zhuǎn)瞬即逝的神色,轉(zhuǎn)而輕笑道:“青葉。”樂青葉微微一愣,看著文火那副平和的笑容,不知為何,他感覺這幅以前令她感覺無比親切和喜歡的笑容,現(xiàn)在竟然變得如此的陌生和奇怪。
“嗯……怎么了?文火哥哥。”
“你來找我是為了什么呢?”
“呃……我來看看你呀!文火哥哥。”樂青葉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是嗎?那你現(xiàn)在不是看到了嗎?我過得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你現(xiàn)在快回去吧!如果你父親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又該派人滿城的去找你了,到時候如果君主怪罪下來,我可有些不好交代?。 蔽幕鹌胶偷男θ荽藭r似乎隱隱透露出絲絲涼意,樂青葉愣愣的看著這個一臉笑容的男人,只感覺他的笑容猶如散發(fā)著森寒涼意的萬年寒冰一般,散發(fā)著沉重的寒冷。
“我……我想……”樂青葉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文火直接打斷道:“青葉,你是皇族十一公主,而我現(xiàn)在只不過是一個市井平民,我們的身份相差太過懸殊,我們已經(jīng)無法再做朋友了!離開,對于我們兩人來說……是最好的選擇?!闭Z罷,文火直接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向樂青葉,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臉上的笑容也很快轉(zhuǎn)變成了悲傷和無奈。
樂青葉的眼眶已然紅潤起來,淚花逐漸浮現(xiàn)幾欲奪眶而出,她帶著一絲哭腔哽咽著在口中輕聲呼喚道:“文火…哥哥……文火哥哥……”文火睜開了閉著的雙眼,眉頭緊皺,臉上露出無奈之色。
“火兒,是我孫火兒回來了嗎?”屋內(nèi)突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院子中的二人皆被這聲音吸引,文火轉(zhuǎn)頭應(yīng)了一聲道:“奶奶,是我回來了。”說罷,他朝著屋子走去,樂青葉用衣袖擦了擦臉頰上已經(jīng)流出的淚水,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倔強的神色,噘了噘嘴也跟了上去;
屋子里走出一個看起來七八十歲的老婦人,老婦人滿頭花白的發(fā)絲,佝僂著的身形盡顯蒼老之色;文火走到老婦人面前恭敬的躬身叫道:“奶奶,剛才看您在休息,便沒有打擾您。”老婦人微微一笑,而后便注意到了正腳步停留在文火身后的樂青葉,她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道:“青葉來了,呵呵……我差點認不出來了,女大十八變,現(xiàn)在變得越來越漂亮了!”樂青葉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道:“奶奶!呵呵……不要逗青葉了,哪有越來越漂亮了?僅僅只是一點點……”說著,她攙扶住了文火的奶奶,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老婦人被她這話給逗笑了,不斷的笑著點頭,而后才看向了文火,文火的神色則有些奇怪;老婦人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然后輕聲道:“火兒,你們兩個孩子也許久未見了,一定有許多悄悄話要說,我也就不跟著你們摻和了。”說罷,她又看向了樂青葉,笑著拍了拍她扶著自己的手臂道:“你們聊吧!我正好要準(zhǔn)備一下要開始做飯了?!?p> 樂青葉聽到這話卻微微一愣,不過她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立馬用甜美的笑容掩飾了過去,笑道:“奶奶,沒關(guān)系的,我們一起聊聊天,多好?。 崩蠇D人笑著說道:“你們年輕人一定有你們年輕人要聊得話語,我老人家也就不摻和了,你們聊吧!”說罷,她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文火,臉上的和藹笑容漸漸轉(zhuǎn)變顯露出憂愁與苦笑,不過卻沒人注意。
待老婦人走后,文火和樂青葉誰也不敢看誰,但是等了數(shù)秒之后,他們又不約而同的朝著對方看去,四目相對之下,二人相視無言;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幾分,隨著文火強制的移開視線轉(zhuǎn)頭看向別處,時間又“恢復(fù)”了過來,文火轉(zhuǎn)身走到了院子中;看著他的背影,樂青葉也終于在愣了幾秒之后終是下定決心似得跟了上去,二人再次走到院子中間,文火略顯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道:“青葉,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來找我了,免得令你父皇生氣,也對你的聲譽有損。”
“我……”樂青葉只是癡癡的望著文火的背影,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文火沒有轉(zhuǎn)身,只是隱藏在長袖中的拳頭輕輕攥了起來,他再次閉上了雙眼。身后的樂青葉呆呆的看著面前陌生又熟悉的背影,過了良久才神色呆滯的轉(zhuǎn)過身,而后猶如行尸走肉一般離開了院子。
文火過了許久,這才轉(zhuǎn)過身,看著身后的樂青葉已經(jīng)不在,他的臉上莫名的多出一抹失落的神色;他不自覺的看向了門口,那里已經(jīng)沒有那個女子的身影,他的心情有些復(fù)雜,或許他再也無法見到那個女孩,那個自己唯一的朋友!
“青葉走了嗎?”文火奶奶的聲音忽然響起;文火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她正站在門口,面帶愁容的看著自己,文火連忙答道:“奶奶,青葉她回去了?!崩蠇D人重重嘆了口氣,口中自言自語的悠悠道:“走了……也好。我再去睡會兒,年紀越來越大,覺也變得越來越多了!”說著,她緩緩轉(zhuǎn)身朝著里屋走去;文火看著自己奶奶那蒼老的背影,莫名心酸,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什么,連忙叫道:“奶奶,你不是做飯嗎?馬上也該吃飯了吧!”屋內(nèi)一個悠悠的聲音緩緩說道:“出去吃吧……”聲音落下,便再沒有下音,文火無奈苦笑一聲,而后只得出去下館子了。
已經(jīng)下午兩點左右,太陽變得很烈,街上沒有多少行人且各個形色匆匆,看來都是被太陽炙烤的難受想要早早到陰涼的地方去;
文火來到一家小飯館,里面客人很多,不過倒是也有兩桌是空的,上面還擺放著上一桌客人吃剩的殘羹剩飯,看來是因為太忙而沒有來得及收拾;文火也不介意,直接找了個相比之下還算順眼點的桌子前坐下,老板的聲音也隨之恰巧響起:“客官,吃點啥?”文火面帶笑意的答道:“一碗面再加兩個小菜吧!”那老板應(yīng)了一聲,便催促著他的伙計去收拾文火那一桌,而后他又神色奇怪的看了一眼文火,這才轉(zhuǎn)身繼續(xù)忙活。
不多時,飯菜便已經(jīng)上了齊全,文火總算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吃飽了飯菜,結(jié)賬起身走出了飯店;烈日似乎感覺比剛才更加熱上幾分,文火也是無奈,只得就這樣頂著烈日前行,這次他的目的地并不是家中,而是皇城之外的一座偏僻山峰上。文火經(jīng)常會到那個山洞中去,在那里冬暖夏涼甚至比在家中還要舒服,而且山洞深處還別有洞天,原本以為漆黑的山洞便是盡頭,誰知那里卻連入口也不是!真正進到山洞里面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巨大的空間,不僅有山石和天然形成的石床、石凳,甚至還有溫泉,文火最為喜歡的其實便是這個溫泉了,他每次去山洞幾乎都要在那里浸泡一會兒,然后便是神清氣爽的開始修煉;久而久之文火有個奇怪的想法,他隱隱感覺,似乎這溫泉很有可能便是這山洞冬暖夏涼的秘密所在。
文火如往常一般進了山洞之中,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有一個身形瘦小的青年跟著他,看他進入山洞,他這才放下心似得重重將額頭的汗水抹去;
“應(yīng)該跑不了了,就這里了,現(xiàn)在回去告訴劉少爺吧!”那青年自言自語的說罷,便轉(zhuǎn)身又步履匆匆的走了。不多時,一行七八人再次來到了那里,為首的青年坐在轎子上,在他腳下還鑲嵌著一個大冰塊,不過即便如此,他的額頭還是微微見汗;其他人則比較慘了,除了抬著這富貴少爺?shù)陌巳耍溆嗔艘埠貌坏侥睦锶?,不過他們緊貼著青年的轎子,倒是能夠稍微沾點光,和那滿頭洶涌汗水的大漢比起來實在是要好上太多了。
“少爺!就是這里了!”剛才那個身形瘦小的青年指著山洞口道;坐在轎子上的青年早就有些坐不住了,一聽到這話,定睛一看,而后雙眼微微一瞇,臉上露出一抹厲色道:“好!隨本少爺進去,好好修理一頓這不知死活的文家大少爺!”說罷,他帥氣的跳下了轎子,而后沒走兩步便又飛快的爬了回來;
其他人想笑卻不敢笑,那青年微微掃了眾人一眼,也不以為然,輕輕咳了兩聲道:“這鬼天氣,真是熱的要死!快點,抬本少爺過去!”一行人過去,到了山洞口一股涼風(fēng)從里面吹來,眾人皆感到了無比的神清氣爽,似乎剛才的那份炎熱苦難瞬間煙消云散。
青年下了轎子之后,轉(zhuǎn)身朝眾人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發(fā)出聲音,然后在兩個跟班前頭開路的情況下,他們一行人抹黑進入到山洞之中。眾人開始的時候走的還挺快,但是越到后面腳步便越是緩慢,前頭開路的那兩個人不自覺的手牽手而行,那劉少爺走著走著撞到了他們牽手的手臂,那兩人心頭一驚,不禁發(fā)出一聲大叫,這下可好,瞬間一行人亂作一團,不多時一行人全部跑出了山洞。
“嗯?什么聲音?”正在涼爽中透著溫暖的泉水中安逸泡著的文火自然聽到了聲音,他不禁疑問的自言自語道;這種情況自自己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以來可還沒有過,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過他卻也沒法安然在這邊繼續(xù)泡澡了。
起身穿好衣服,他出了這處人間仙境,恰巧這時山洞外的那些正再次朝著山洞里進發(fā),并且這次劉少爺手里提著刀,誰膽敢突然回頭再一驚一乍的,到時候在沒有什么情況,等出了山洞就把他直接斬首示眾!眾人這次也就不敢再退了,只得鼓起“勇氣”往上沖了,這算是跟著這位劉少爺最難過的一關(guān)了,不過他們卻也只有往前沖了。
“啊!……”兩方相遇,自然免不了一聲驚叫;一群人如同受驚的野獸,慌亂的再次退出了山洞,文火不知所措,愣住了,自己是應(yīng)該退回去還是繼續(xù)前行?不過等了一會兒他總算是想明白了這個問題,既然他們退出去了,自己自然是應(yīng)該出去了。
外面,劉少爺一群人正驚恐的盯著洞口,但是過了一會兒不見什么動靜,劉少爺便有些不耐煩了,拎起手中長刀冷聲道:“你們兩個吧!是你們在前面開路吧?今日本少爺一言九鼎,就拿你們兩個開刀了!”那兩人一聽自然三魂不見氣魄,連忙跪地求饒,可是劉少爺又哪里肯聽他說話,直接一刀一個干脆的將兩個亡魂送上了西天。
眾人不禁為劉少爺?shù)年幒莅蛋敌捏@之時,文火從山洞中走了出來,文火看著拿著還在滴血的刀的劉少爺又順勢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兩具尸體,他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劉少爺看到走出的文火先是一愣,而后呵呵笑道:“你果然在這里!”文火這時也反應(yīng)了過來,口中疑惑道:“劉少爺?你……”
“呵呵呵呵……手下人太多,殺兩個看著順眼點!”劉少爺打趣似得說道;這話說罷,那些根本皆不禁暗自生氣,但是卻敢怒不敢言,畢竟形勢比人強,他們不過是任由這劉少爺屠宰的家畜一般。
“呃……是嗎?那你找我有事嗎?”文火聽出他是特意來找自己的,于是也不愿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他知道他們有些仇怨,所以也大致猜出了劉少爺來找自己的原因,雖然那些仇怨多數(shù)是父輩甚至祖輩們的恩怨,不過,世間有句話叫做“父債子償”,文火倒也沒有辦法。
“沒什么事,就是看你不順眼,想來修理你一頓而已,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我要看著你永遠抬不起頭來,就像當(dāng)年你對我做的那件事情一樣!”說著,劉少爺?shù)纳裆兊糜l(fā)惡劣、兇狠起來;文火看著面色兇狠、猙獰的劉少爺,他的臉上只是露出一抹冷笑,而后冷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便一起上吧!”
劉少爺大喝一聲,那群跟班猶豫了數(shù)秒而后直接一擁而上,有幾人直接掏出了武器,面露兇狠之色;來的時候早就安置好了,只要留下他一條性命,殘廢還是重傷其實都無所謂,劉少爺甚至有些樂于見到一個殘廢的文火。
文火躲避著攻擊,那十幾人中其實只有六人是修為不錯的,至于剩下的六個抬轎的轎夫則都是勉強的修力境界一道二道而已,其本身實力就是當(dāng)個陪襯;文火主要是抵擋著那六人的攻擊,甚至還能用那幾個轎夫來順勢抵擋一下那六人的攻擊,打了十幾招過后,眾人愣是沒有什么進展,劉少爺不禁有些急了,他大聲吼道:“你們六個廢物下來!”兩邊的人都是六個,一時間眾人皆是一愣,文火看到他們有破綻,順勢撂倒了好幾個。
“自己實力如何心里沒點數(shù)嗎?蠢貨!還不夠給我丟人的呢!還不快點過來!”劉少爺惡狠狠的罵過幾人,而后便打算親自上陣,同時口中冷喝道:“你們幾個讓開點,一會兒砍到你們我可不陪醫(yī)藥費!”此話一出,那六人也是面色一驚,順勢也都不再和文火交手,文火也有時間看向了拿著刀神色猙獰的劉少爺。
那幾個轎夫躲到一旁之后,一個轎夫不禁低聲咒罵道:“敗家子,不是你讓我們過去動手的?如今反倒過河拆橋!好得把你給打殘了吧!你……”在他身旁的一個轎夫連忙一拉他的手臂攔住他緊張道:“唉!你說什么呢?不想活了?”其余幾個轎夫也都心知肚明,目光怨恨的看著那個自以為拿著刀很帥的劉少爺。
大開大合,劉少爺一刀朝文火劈下,卻被他輕輕一閃而過,他拿起刀正想再次劈出之時,卻發(fā)現(xiàn)文火的一拳已經(jīng)朝著他的臉蛋而來,他閃躲不及,只有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臉蛋“撞”到他的拳頭!眾人看著劉少爺狠狠的飛出去而后摔倒在地,而后狼狽的爬起來都是在心中暗暗出了口惡氣,相反的文火倒是沒有什么感覺;
正在這時,山洞中忽然發(fā)出一陣陰風(fēng),風(fēng)中隱隱夾雜著一絲沉重且陰冷的聲音:“文火,殺了他……殺了所有人……”
只有文火聽到了這個聲音,其他人目光正全集中在劉少爺身上的時候,文火的神色逐漸變得奇怪起來,他的表情變得冷淡起來,猶如陰寒深潭中一灘死水平靜而詭異;劉少爺急了,看著眾人不再攻擊文火,而是一個個看向了他,他臉色瞬間變得漲紅起來,而后歇斯底里的大叫道:“一群廢物!看什么?還不給我上!可惡!竟然還敢還手?實在是太不給本少爺面子了!全部給我上,抓住他,生死…不論!”咬著后槽牙,劉少爺惡狠狠的發(fā)出了這最后一道命令。
眾人對視一眼,不過最后還是只得一擁而上,朝著文火沖去,奇怪的是文火這次并沒有還手,而是任由眾人的攻擊落在他的身上!拳頭、刀劍三五個人的攻擊齊齊落在他的身上,他則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任何的損傷,眾人皆驚住了,能夠刀槍不入這可不是文火現(xiàn)在的修為所能擁有的能力?。?p> “?。窟@是怎么回事?”劉少爺也是吃驚的自言自語道;他的身后忽然出現(xiàn)兩道黑影道:“少爺,快走!”劉少爺回頭一看,滿臉疑惑道:“你們怎么出來了?”說罷,他好似明白了什么轉(zhuǎn)頭看向了仍舊靜靜不動,并且?guī)讉€人已經(jīng)開始用刀劍、拳頭來回的砍打的文火,不過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轉(zhuǎn)過頭看著兩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道:“就他……怎么也配驚動你們二位?”那兩人沒有理會劉少爺?shù)脑挘渲幸蝗税櫭嫉秃鹊溃骸澳憧毂Wo少爺離開!我來拖住他!”另外一人點了點頭道:“你小心些!”說罷,他朝著劉少爺一拱手,恭敬道:“少爺!我們快些離開吧!”
“不必走了!也不必麻煩了!”文火的聲音如鬼魅一般在眾人耳邊響起;那些正在文火身上做“實驗”的十幾人一驚,而后幾個反應(yīng)快的快速退開,另幾個看著他們退開,也立馬跟著退了很遠。文火這時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不過雙眼仍舊平靜的可怕,就好像是無主的孤魂又好似死神來到人間一般!
“哼!小子,我不知道你修煉的是什么邪門道法,不過憑你的實力,還是翻不起多大浪的!”一個黑衣人便邊著文火走去口中邊冷笑著說道;文火也不在意,冷笑緩緩收起,他的身影如同剛才他的聲音一般,猶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xiàn)之時已經(jīng)取下了劉少爺?shù)纱笾劬Φ念^顱,眾人只見他右手提著劉少爺?shù)陌l(fā)髻,左手還保留著手刀的形式在緩緩滴著血液。
“什……什么?!你……”那個先前還自信的和文火說話的男人此時說話也變得結(jié)巴起來,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小子!你死定了!”另一個人也氣憤的等著身旁的文火說道;不過卻是在跳出幾米遠之后才開始說出這句話,同時他的目光也緊緊注視著文火,感覺他的恐懼更大于氣憤。文火沒有說話,他輕輕將劉少爺?shù)哪X袋丟下,而后他的身形再次消失,眾人心頭皆是一緊,眾人都隱隱感覺到,或許下一個人要犧牲了!
果然,兩個黑衣人的身體在不到兩秒的時間被一股無形之力切割成了兩半,死狀尤為恐怖,其余十幾人皆是楞在當(dāng)場;眾人實在沒有想到一切發(fā)生的都是如此的突然,他們都看的出來,那兩個黑衣人身上所露出的氣息可是元嬰境界啊!能夠如此將兩個元嬰境界的強者像捏死兩只螞蟻一般殺害的人,那還是人嗎?更何況這個人他們還都認識,不過此時的文火他們卻覺得無比的陌生,和往日的文火真的是一個人嗎?他們不知道!
緊接著一場屠殺開始了,十幾人一哄而散,文火似乎并不著急,他游刃有余的快速移動在眾人之間,不過一分鐘的時間,這場殺戮游戲便宣告終結(jié)!眾人的尸體碎塊散落在地上,血液將地面染紅,即便是在這烈日照射下都久久不見干涸;其中保存最為完好的尸體是一個家丁的,他的肩膀連帶手臂被看下一半,他靜靜地躺在血泊中,一動也不動,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天空已經(jīng)布滿了星辰。
是幾聲野獸的吼叫將他驚醒,他看到那不知是豺狼還是野狗一樣的猛獸在啃食著那些和自己一起來的人的尸體殘骸,他現(xiàn)在的第一想法不是替那些正被野獸啃食的同伴悲傷,而是在想著自己如何能夠不被他們吃掉!此時他被砍掉一般肩膀的痛感猛烈的侵襲著他,他的身體開始顫抖,同時口中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呻吟,他并不害怕驚動狼群,他只是害怕驚動山洞中的那個“怪物”!
好在,文火的身影并沒有出現(xiàn),不過幾只野獸已經(jīng)試探著走了過來,他也沒法再繼續(xù)躺著裝死了,他僅剩的手臂支撐著身體做起,好在雙腳都還健在;他掙扎著站起身,而后強忍住肩膀的疼痛,雖然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流出,血液也像是不要錢似得順著他的肩膀“泊泊”流出,但是他卻知道,現(xiàn)在要想活命,自己必須闖過這一關(guān)!雖然不知道闖過這一關(guān)之后能否闖過下一關(guān),可是如果連這一關(guān)都闖不過去,那么便連闖下一關(guān)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他一定要贏!
幾只野獸走過來之后,圍著他開始轉(zhuǎn)圈,口中低聲吼叫著,而后其余的野獸也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朝這邊聚集了過來,足有十只的野獸群在他身邊緩緩轉(zhuǎn)動!不多時,那些野獸停止了轉(zhuǎn)圈,一個個目光兇狠的盯著他,同時它們露出了他們森寒、鋒利的獠牙。
那家丁自知雙拳難敵四手,如今更何況自己還只剩下一手,更是大打折扣,于是他覺得先下手圍墻;不過他很聰明,他知道即便先下手也要挑好對象再下手,他知道一般這種群居性的野獸都會有一個統(tǒng)領(lǐng)者,而他的目標(biāo)就是它!之所以他會知道這一點,都要感謝他有一個在深山中打獵的家庭,那個家庭將他養(yǎng)育成人,他至今都記得小時候和父親一起打獵的場景;
他的眼前有些花了,不知是汗水流進了雙眼還是自己的淚水忽然不由自主的流出,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小時候和父親一起打獵的場景。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季,一個樣貌樸實的男人臉上帶著如冬日暖陽一般的笑容,他一身絨毛皮衣,體態(tài)魁梧,肩上背著弓箭,牽著一個模樣稚嫩的小男孩的手笑道:“你跟著父親,可不要走丟了哦!”小男孩不過十一二四歲的年紀,模樣尚顯稚嫩,不過眼神中已經(jīng)有了如同他父親一般的堅毅。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個三歲小孩?怎么可能走丟呢?”男孩不以為然的答道,說話間隱隱透露出一股桀驁不馴的叛逆氣勢;男人嘿嘿一笑道:“是嗎?可你才兩歲不是嗎?還不到三歲嘞!”男孩知道父親在調(diào)笑自己,也懶得搭話,只是冷哼一聲,一副高傲的樣子。
“呵呵……”男人見他如此也不生氣,只是一笑了之,而后他又耐心的囑咐道:“如果遇到一個兇猛的野獸你打不過就不要和他打,有時候裝死或許能夠保住你一命!”男孩來了興趣,問道:“為什么裝死能夠保命?”
“因為一些單獨行動的野獸他們實力強大的同時也就會形成一個弱點,那就是高傲!對于已經(jīng)死去的尸體,他們有的是不屑于食用的,他們樂于享受他們自己所獵殺的獵物的血肉!”
“嗯;”男孩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男人笑著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男孩一副嫌棄的撥開了男人的大手,男人也不以為然繼續(xù)說道:“如果遇到成群的野獸,它們可并沒有那些單獨行動的野獸那般‘心善’,這時的你只有一戰(zhàn)!如果遇到那種野獸群,你怕不怕呀?呵呵……”男孩聽到這反問,一副自信的模樣拍了拍胸脯道:“我才不怕呢?來一群我就殺一群!”看著男孩志氣滿滿的樣子男人無奈的苦笑一聲,而后輕輕摸了摸男孩的小腦袋說道:“那你可就錯了!我們一般的普通人遇到野獸群只能有一條出路,那就是擒賊先擒王!將野獸群的統(tǒng)領(lǐng)者抓住或者殺死,其余的野獸也就會一哄而散了,若是像你說的那樣全部都殺掉,可是只有修道強者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那我就去修道,做一個十分十分強大的修道強者!”男孩堅毅的眼神和表情令男人微微一愣,而后他笑問道:“你將來如果真的成了修道強者,擁有很強的道力,那你想做什么呀?”男孩想了想答道:“我想保護你和母親,讓你們都過上好日子!讓你們不必在為了生活勞碌奔波!不必再為了一些錢財?shù)氖虑闋幊?、為難!”男人聽著男孩的說話,看著男孩堅毅的表情忽然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溫和笑道:“好孩子,你可要說話算數(shù)?。 ?p> 男人這時猛然清醒了過來,他用力甩了甩腦袋,將眼中的水珠甩了出去,正在這時,一只野獸已經(jīng)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他沖了過來!速度之快,在黑夜中只化作了一道黑夜一閃而過,男人一個側(cè)身,險險的躲避了開來,而后他縱身躍起,跳過了另一個朝他沖來的野獸,直奔那個統(tǒng)領(lǐng)著這群野獸的野獸而去!那野獸混在最外圍,看著這一切,不過看到男人沖出重重包圍,直朝自己而來,它開始慌了,正準(zhǔn)備逃跑,但是已經(jīng)遲了,男人已經(jīng)一個箭步?jīng)_到了他的面前,而后用盡最后的全部道力一拳轟擊在了那野獸的腦袋上,野獸慘叫一聲飛了出去,男人也倒地不起;
“嘭……”那野獸倒在地上又翻了幾個滾,這才停下來一動不動,生死不知,所以的野獸都慌了,他們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生死不知的統(tǒng)領(lǐng)者,而后皆一哄而散,很快便逃得無影無蹤。
男人看著那群野獸驚叫著遠去,這時才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他的肩膀處仍舊快速的流出血跡,很快便將他的衣服浸濕,他的胸口感覺暖暖的,漸漸的他失去了直覺;不知是做夢還是已經(jīng)死亡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他又再次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家鄉(xiāng),熟悉的雙親,還有他們喂養(yǎng)的那只可愛的毛茸茸的小狗。
次日,文火像往日一樣醒來,昨日的一切都如同做夢一般,在他看來一切真的就像是一場噩夢一般,但是卻又太過真實了!他真的希望那就是一場噩夢,他甚至不敢去山中查看,雖然晚上睡的很好,但是此時他卻心事重重起來;文火的奶奶見吃早飯之時便心不在焉的文火如今依舊是這幅模樣,不禁好奇道:“火兒,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日沒有睡好?”文火沒有回答,仍舊像是神游天外似得,一副呆呆的模樣。
“火兒!火兒!你怎么了?沒事吧?”
“呃……沒……沒什么事!沒事!”文火終于是反應(yīng)了過來;文火的奶奶自然看出他有事瞞著自己,但是她卻也沒有繼續(xù)追問,只是看著文火擔(dān)憂道:“一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處理,你現(xiàn)在是文家的頂梁柱,我們文家未來就靠你了,你知道嗎?”文火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奶奶,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