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日炎炎,正午的驕陽不斷的炙烤著本就已經(jīng)沙化的土地。不能吸收熱量的沙地騰騰的冒著一股裊裊的熱氣,讓走在上邊的人如同行走在桑拿房中一般揮汗如雨!
往東!
當初荀長策擲地有聲的喊出這兩字時候他不會想到走了十幾天還沒看到他口中所說的希望。
本來隨行的二十名軍士在第一次斷補給時死了兩個,被李萬華夫婦射殺了兩個,還有一個被他收養(yǎng)的火靈騎在火奴城獵殺。
連續(xù)走了十幾天,又有十人倒地,也就是說出來二十名軍士現(xiàn)在只剩下5名。好在這些軍士都是徐福當年帶出海800童男童女的后代,他們對徐家忠誠可靠,起碼不用擔心他們造反。
在最艱難的時候,荀長策依然堅守自己的底線。他不吃人的尸體,把食物平均分給每一個人包括他的火靈騎。
“再難也不能吃人!”
他心中一直堅持著自己的文明準則。
“郡主,這還有最后一點水,你喝吧。”
一名軍士走上前來把裝水的皮囊遞給了徐婉兒。
“黃岡,你喝。你是我父親最信任的侍衛(wèi),如果我喝了這口水父親泉下會怨我。”
聽到徐婉兒的話,荀長策不由自主的望向她。被曬的發(fā)黑的臉上滴落著幾顆汗珠,不知什么時候她額頭上居然被刻上了幾條皺紋,一頭蓬松的頭發(fā)有幾根散落在臉頰上與汗水粘連在一起,看得荀長策格外心疼。
只見黃岡顫顫巍巍的站著,顯然是想把水留給徐婉兒自己并沒舍得喝導(dǎo)致全身缺水。他緩緩把水袋放在徐婉兒身旁的地上,然后吃力的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走開。
他背對著徐婉兒走了幾步,忽然站在那里。眾人都不知道他要干嘛的時候,只聽他喃喃的說道:
“郡主,我不行了。我答應(yīng)過鄭王要保護你和少主,黃岡無能?!?p> 說著,他忽然拔出佩劍一劍割斷了自己喉嚨。彌留之際,他喃喃說道:
“郡主……郡……主。吃……吃了……我。你……你要……活下去。”
“啊……”
徐婉兒痛哭失聲。
在場的人無不痛哭流涕。
荀長策扶起徐婉兒,緊緊的把她擁在懷里。
“婉兒……我們會走出去的。相信我?!?p> 徐婉兒趴在荀長策胸膛嚶嚶抽泣著:
“我相信你?!?p> 見到黃岡自刎,荀長策也是大吃一驚。舍身取義的事情,他還真是第一次見過。
“看來佛祖割肉喂鷹,并無虛言?!?p> 荀長策喃喃細語。
他還是親自搬來一些石塊,準備把黃岡的尸體埋了起來。
恰在這時,一個叫做李園的軍士拉著荀長策衣角低聲喊道:
“荀公子,你看?”
荀長策朝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前方不遠處隱隱出現(xiàn)一隊人影。
荀長策興奮的跳將起來,朝著人群大喊:
“喂,這里……”
“喂,在這里……”
那邊的人好像聽到了他的呼聲,居然改變了行進方向緩緩朝他們走來。
“公子……”
荀長策打斷了徐婉兒的話,因為他知道徐婉兒要說什么。生死存亡面前,他只能博一博。把希望寄托在這群人還有一絲憐憫之心,能把他們救出去。反正他們物品消耗殆盡,沒有人幫助反正也是個死。
看到人群改變方向朝他們走過來,荀長策急忙加緊安葬黃岡。幾個人一番忙碌之后把黃岡安葬好,徐婉兒站在最前邊6個人深深的朝黃岡鞠了個躬。
“為何不把他吃了?或許你們能熬到下一個靈泉?”
荀長策回頭一看,一只怪獸出現(xiàn)在他面前,怪獸之上端坐著一個身著漢服的男子。
只見那只怪獸大小如牛,外形像虎,身上披有刺猬一般的毛皮,長有一對翅膀。荀長策端詳半天,總感覺這怪獸在哪里見過。
坐在怪獸身上的男子一身灰白色的長袍,臉型也像是中土之人。發(fā)白的胡須整齊掛在他下頜之下,背后還背著一把長劍,頗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感覺。
荀長策一看那把劍就知道這是一把鐵質(zhì)的劍,做工也是極其的精致。
見到荀長策不停的打量著他,坐在怪獸上的人忽然開口:
“喂,小伙子。問你呢?”
剛還沉浸在沉思中的荀長策被他這么一問,急忙禮貌的回道:
“這不正是人與畜生的分別?”
男子聽到他的回答不禁撫摸了一下發(fā)白的胡須,微微笑了笑說道:
“像是我中土男兒該有的模樣……跟我們走吧?!?p> 說完,男子轉(zhuǎn)身對后邊的人大喊:
“給他們點吃的,讓他們跟在身后?!?p> 聽到男子的回答,荀長策等人激動的跳將起來擁抱在一起。他們大口的喝了幾口水匆匆補充了一些食物,然后跟著這隊人而去。
這些人全部都是中土面孔,都身穿漢服并且身佩寶劍。人數(shù)大概有100人左右,但看得出來他們每個人都是厲害的角色。
四處打量了一圈,荀長策目光還是落在男子那只坐騎上。
他撓了撓腦袋想了半天,總感覺那只怪獸在哪里見過,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婉兒,他那只怪獸你見過嗎?”
他最終也沒有想出來,只能求助徐婉兒。
徐婉兒也端詳了一下那只怪獸,開始思索起來。
“我也覺得有點面熟……好像山海經(jīng)有記載?!?p> 徐婉兒的話提醒了荀長策。
“山海經(jīng)……山海經(jīng)。”
他喃喃的重復(fù)著。
不多時,他啪的拍了下腦袋,對著徐婉兒大喊:
“婉兒,是窮奇。山海經(jīng)有記載,窮奇是少昊譴鎮(zhèn)四方的四兇獸之一。其余三個是混沌,梼杌,饕餮?!?p> 經(jīng)過荀長策的提醒,徐婉兒也驚呼起來:
“我一時想不起來了……應(yīng)該是窮奇無疑。”
……
“哈哈哈哈……”
坐在怪獸身上走在前面的男子忽然笑出聲來。只聽他開口說道:
“兩個小娃有點眼力……”
確定了他的坐騎是窮奇,荀長策第一反應(yīng)是這個人不簡單。
想到這層,荀長策隨即走到窮奇邊上恭敬的對著男子施禮問道:
“小生荀長策,乃戰(zhàn)國荀子之后。敢問老人家尊姓大名?”
聽到荀長策自報家門,男子又是一陣大笑。
“戰(zhàn)國荀子名滿天下,可惜教導(dǎo)出一個亡秦李斯,可算晚節(jié)不保?!?p> “老人家此言差矣!先祖所授的學(xué)問乃經(jīng)世之道并非亡秦之學(xué),人性善惡本就在一念之間,非先祖所能控制。”
聽到他貶低荀子,荀長策當然要辯解一番。如果自己的祖先都不維護,反而不符合邏輯。
“呵呵。”
男子又是微笑一聲:
“你倒是蠻維護你家先人,是個孝子?!?p> 說完,他又指著徐婉兒開口問道:
“這個小娃又是哪個名門之后?”
聽到他點名問自己,徐婉兒也恭敬的施禮回道:
“小女是始皇帝手下方士徐福之后?!?p> 聽到徐婉兒的回答,男子不禁轉(zhuǎn)身看了她一眼,然后緩緩說道:
“沒想到徐福也淪落在此……他還好吧?”
聽到他提起徐福,徐婉兒臉上又陰郁起來,良久才開口:
“先祖二十年前為尋靈泉,與王離將軍一起探尋詭秘大陸,就斷了消息。”
“噢……”
他噢的應(yīng)了一聲之后便不再說話。
眼見他閉上眼睛端坐在窮奇身上,荀長策越發(fā)對他好奇起來。
“老人家今天救下我等性命,小生感激不盡。請看人家告知姓名,讓我等在日后能感念您的大恩?!?p> “我叫裴旻,世人皆稱我為劍圣?!?p> “裴旻,劍圣?!?p> “裴旻,劍圣。”
荀長策急忙開動腦筋思索起來。
不多時,他望著端坐在窮奇身上的裴旻看了看心中暗道:
“原來是他。”
裴旻其人為唐玄宗手下名將,曾鎮(zhèn)守北平多次進攻契丹,奚人和吐蕃,官至左金吾衛(wèi)大將軍。
據(jù)《獨異志》載,他“擲劍入云,高數(shù)十丈,若電光下射,旻引手執(zhí)鞘承之,劍透空而入,觀者千百人,無不涼驚栗”。
唐代著名大詩人李白也是從其學(xué)劍,可見裴旻在當時有多受推崇。
“看來暫時安全了。”
搞清楚了裴旻的身份,了解到這是個武藝高強的大人物后,荀長策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見他閉目養(yǎng)神,徐婉兒拉著荀長策低聲問道:
“長策,他號稱劍圣。你可知道什么來頭?”
這話把荀長策問住了,如實告訴她吧裴旻活在唐朝,萬一給裴旻聽了去還可能會漏出自己不是荀子后裔的馬腳。
想到這里,他隨便應(yīng)付道:
“我也沒聽過~但敢稱一個圣字,劍法必定是有過人之處?!?p> 徐婉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活了下來的荀長策開始思考接下來怎么辦。
“既然有幸遇到劍圣裴旻,這是個好機會。”
他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要放過這個可以學(xué)到絕世劍術(shù)的機會。
想到這里,他便開動腦筋謀劃起來。
想到這里他就是一陣竊喜……
“長策,你怎么了?”
徐婉兒看他一個人在傻笑,便開口問道。
“沒事…我們在絕境中存活下來,難道還不值得高興嗎?”
“只可惜黃岡,我對不住他。”
見到她又傷感起來,荀長策急忙安慰:
“婉兒,別想了。他忠義之心,必不舍得讓你難過。”
……
兩人相互攙扶著跟隨劍圣裴旻隊伍而去。
西南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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