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正在小區(qū)廣場處下棋,他已經(jīng)輸了整整一上午,也就是這一盤棋才看到一點勝利的曙光,正在難舍難分之際,丁怡文的電話進來,鈴聲一響,思路全部打亂,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老吳又輸了。他站起來,長嘆一聲“哎,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眾人大笑,紛紛督促老吳趕緊回家接受家法。老吳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還是先打個電話吧?!?p> “你趕緊去超市買點菜,菜譜已經(jīng)發(fā)到微信上了,馬上,快點,不能耽擱!”丁怡文命令道。
“老吳,這是幾?”老吳的棋友伸出一根手指問。
“六!”老吳沒有好氣地回答。
“哈哈……”
老吳接到丁怡文的指令,他不敢有半點耽擱,小跑著進了超市,他打開微信,“好家伙,六菜一湯,誰來了,這么高規(guī)格?算了,還是先買吧……”
老吳踢了踢門,看到門口的吳悠南氣不一處來,“你說說你來了也不買點東西,又來啃老了?。 崩蠀前哑灞P上的失意全部發(fā)泄到兒子身上,“接著,瞧瞧把我嚇的,以后回家先給我吱一聲,行不?”
“行行行——”吳悠南接著菜向廚房走去。
“老吳,你也過來幫忙,糖糖你去休息會吧,讓你叔叔來做菜,你和南南說會話?!?p> 聽到媳婦的喊聲,老吳撇撇嘴嘟囔道:“瞧瞧你辦的好事兒!”
老吳和甘甜走了個對面,老吳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看著熟悉但想不起名字的人。
“叔叔好”
“好好好”
老吳支吾一聲,他走到廚房打探情況。
“這是什么意思?”
“這小子主動領(lǐng)過來的?”
“當(dāng)然,你的寶貝兒子能聽我的安排?”丁怡文笑了笑說。
聽到丁怡文的解釋,老吳更是氣憤,他在心里罵道“真是忘恩負義的家伙,不是自詡重感情嗎,怎么著,這一半天就叛變了,這不是瞎扯淡嗎,不行,我得點撥點撥,不能讓他這樣,薇薇怎么辦?”
丁怡文看透了老吳的心思,“你給我老實點,不要亂講話,管好自己就行了?!倍♀木娴馈?p> “那也不能這樣吧,家里住著一個,這邊又……”
“那怎么了?他們離婚了!”
“不行,反正兒媳婦我只認白采薇!”
“你——你再說一遍!”
老吳看到丁怡文手中緊握的菜刀,心里頓時沒了底氣,他笑了笑說:“沒事,我不管,我就管我自己。”
當(dāng)老吳還在思考接下來的行動時,丁怡文已經(jīng)設(shè)計好全部步驟,可以說,這是一個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計謀,真可謂一石三鳥。丁怡文有信心取得勝利,何況,她不曾失敗過。
這是一次普通的家宴,這也是一次重要的家宴。只是,在場的人都沒有清晰地感觸到這場家宴會給今后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響。
下午,吳悠南上班后,丁怡文的計劃正式順利啟動。
辦公室主任小李第一時間向吳悠南通報了顧局長過問他請假手續(xù)的事情。小李叮囑他說“你可要小心了,我看來者不善啊?!?p> 吳悠南笑了笑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p> “你啊,還是小心為妙啊。”小李囑咐道,這句話講給吳悠南聽也講給自己?,F(xiàn)在局里除了鄭澍,人人自危。
“謝啦”,吳悠南笑著離開。
他故作輕松以此掩蓋心頭的沉重。他怎么能視而不見,這個老同學(xué)如此關(guān)心自己,這不能不讓自己警惕。算了,他打算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幾乎同時,局長辦公室內(nèi)傳來鄭澍和顧業(yè)嘉的談話。
“顧局長,我覺得他就是一塊頑石”
“我就不信改變不了他!”顧業(yè)嘉惡狠狠地說,“就是石頭,我也要把他磨圓了!”
“嗯,就是,誰讓他自命不凡,自命清高!”
“你去吧,通知局長到我辦公室開會,對,人事股的也來?!?p> 鄭澍挨著辦公室通知,儼然已經(jīng)越過了小李責(zé)任田,小李氣得在辦公室直罵娘,“這他娘的有點欺人太甚了吧!”小李不適應(yīng),各位局長也不適應(yīng),但是,不適應(yīng)也得適應(yīng),畢竟這是一把手的意思。
幾分鐘后,局里的頭頭腦腦全部到齊。顧業(yè)嘉依然板著臉坐在中間,圍坐在周圍的副職們屏息凝神,隨時等待圣旨傳達。
“鄭澍,你把門關(guān)上,現(xiàn)在,咱們開始開會?!?p> “各位領(lǐng)導(dǎo)把手機調(diào)為靜音或震動吧。”鄭澍提醒道。
幾位局長無不在心里罵,真他娘是六根手指撓癢癢——多次一道。不過,誰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聽到鄭澍的話紛紛掏出手機裝模作樣地操作一番。
“馬上該招生了,我希望各位嚴把入學(xué)關(guān),絕不能徇私情,違規(guī)招生?!?p> 眾人一聽是這個事兒,心里都放松起來,每一年開學(xué)前都是這樣的話,一點也不新鮮,權(quán)當(dāng)聽了句廣告詞,這個耳朵進那個耳朵出。
“丑話說到前邊,不符合標(biāo)準的一個不能進,”顧業(yè)嘉想了想,估計覺得自己表述不太準確,他隨即改口道,“我知道咱們都有幾個親的厚的,同學(xué)朋友,但是,今年我定個規(guī)矩,凡是進人必須全部報給我,按照這個表格報送,誰那有差錯,我只有一個要求——引咎辭職!”
“什么,引咎辭職?”幾位副職聽到這樣的話,松弛的弦又緊繃起來,他們不禁皺眉思索,“這個局長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啊。”
鄭澍挨個發(fā)表格,局長們看到表格都傻眼了,這哪是大概情況啊,這簡直是戶口簿嘛。學(xué)生姓名,家長姓名,工作情況,婚姻狀況……老丁大致數(shù)了數(shù),一共十六項。
“誰有不清楚的嗎?”
“沒有,沒有,”眾人一直回答。
會議結(jié)束,顧業(yè)嘉又叮囑老?。骸岸【珠L,你提醒一下古都小學(xué)的校長,對,你也給他送一份表格!”
“呃,好好!”
會議結(jié)束,老丁馬上向古都小學(xué)校長通報黨委會決定。
“什么?老哥,你給我開玩笑了吧?”老王滿不在乎地說,他覺得這就是形式,哪一年都這么說。
“老王,我可沒有嚇唬你,已經(jīng)形成文件了,馬上下發(fā),你可操點心,千萬不要被人抓住尾巴!”
“好,好?!?p> 老王放下電話,面露難色地看著坐在對面的丁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