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關(guān)了太久了,沒有人跟他說話,沒有人理他。
任何一個正常人,被這樣關(guān)上一個多月,都要有點神經(jīng)質(zhì)。
“你為什么不說話,你不是恨我嗎?”他扒拉著牢房門框,沖著司南晴叫囂。
司南晴忽然冷笑起來:“恨你?你人都在這里了,我為何還要廢那個心去恨你?”
冷邵翔的猙獰瞬間凝固在那:“是我在新婚之夜拋棄了你,和你的摯友一起陷害你司南家,你為什么不恨我,為什么不恨我?。。?!”
司南晴看著這個曾經(jīng)的天子驕子瘋魔的樣子,不由的有些唏噓。從云端跌入到塵埃之中,哪怕有個人恨自己也至少能夠證明自己的存在,如今連個恨的人都沒有了,還有誰記得曾經(jīng)風(fēng)光無限的三皇子呢?
她搖了搖頭:“害我司南家的真的是你嗎?我司南家倒了真正的受益人是你嗎?我司南家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兵權(quán),是軍功,若你得到了,對你是助益而非威脅,真正覺得有威脅的是誰,你難道還沒想明白嗎?”
每一個問題都狠狠的敲在冷邵翔的心口上,他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唇顫抖,似乎忽然想明白了了什么,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南晴。
司南晴走到牢門前,直視著他接著說:“如果皇帝真的是為你好,為什么要讓你去為難司南家?還是你只不過是個炮灰,他只是利用你為別人鋪路,你可知道,如今誰在京中風(fēng)云四起,深受器重,這個人什么也不用做,什么鍋也不用背,一切的障礙都被掃平了?!?p> 冷邵翔跌坐在地上,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他忽而自諷的大笑,忽而拼命的搖頭,整個人似乎被劈成了兩半,不停地拉扯。
跟冷邵翔說話,點到為止即可,讓他自己去想,去代入,證據(jù)和事實都匹配上,他才會認定事實。
懷疑的種子已經(jīng)種下,給冷邵翔一點時間,那顆種子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司南晴不再說話,轉(zhuǎn)身回到床上靜靜的坐著。
直到傍晚時分,易容的暗夜拿著兩個食盒下來,一個送進了冷邵翔的牢房,可冷邵翔依然呆坐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另一個,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司南晴。
兩人對視了一眼,司南晴微微點了點頭,暗夜瞬間領(lǐng)會,開口道:“司南小姐,二皇子交代過奴才,務(wù)必伺候好您,您若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p> 司南晴點了點頭,面露感激的說:“替我多謝他,只是我的事情,終究也連累他和夜王了吧!”
對面牢房的冷邵翔在聽到夜王和冷邵峰的名字時,雕塑似得姿勢終于動了動。
暗夜嘆了口氣說:“那日若不是您自己主動下獄,我們二皇子還有夜王怕也早就成了階下囚了,夜王殿下有軍功在身,皇上還不敢輕易動他,可我們二皇子……”
言外之意,二皇子除了這個皇子身份,什么依仗都沒有。
“請轉(zhuǎn)告二皇子,司南晴多謝維護之恩,若有來日,必定報答?!?p> “是!”暗夜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見人走遠,冷邵翔忽然從地上起來,因為坐得太久,起的太急,雙腿一軟,整個人重重地穩(wěn)跌在牢房的門框上,哐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