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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葉落時

15、記得與忘卻,死了以后,又有什么用呢?

北方葉落時 帶不動的阿九 4604 2020-06-18 11:08:37

  “你睡了嗎?“葉時換了地方實在不習慣,而且這陌生的地方有些恐怖。

  “沒有,怎么啦?”

  “我睡不著?!比~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如實回答,“能開語音聊一會兒嗎?”

  “我在樓頂,你上來吧?!绷直笨粗謾C,想著葉時睡不著的樣子,笑了笑,“披床被子?!?p>  “好的?!?p>  葉時到樓頂?shù)臅r候,林北都快睡著了。

  “你怎么在這里?”葉時走近林北,發(fā)現(xiàn)林北在樓頂這邊支起了帳篷,還挺愜意的。

  “每次來我都會在這里?!绷直蓖赃吪擦藗€位置給葉時,“這里可以看到星空,可以聽到蟲鳥的叫聲,沒有城市汽車人聲的喧鬧,很安靜的。”

  葉時鉆進帳篷在林北身邊躺下了,跟著林北看著星空,聽著耳邊的聲音,確實挺好。

  “林北,你究竟是怎樣的呢?”葉時閉著眼睛輕輕的嘆了口氣,很平靜地說,“看不透你,更不了解你,但卻深深地讓人入迷?!?p>  “我是怎樣的呢?”林北看著葉時的側(cè)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其實很多時候,我也不了解我自己。自己好像神經(jīng)病一般,想一出是一出的。做事說話也是,想起什么就做什么或者說什么,從不考慮別人的想法和感受?!?p>  “其實,有時候,我很討厭自己的。”林北轉(zhuǎn)過頭,閉上了眼睛,“我是個善良而又惡毒,簡單而又復雜,自私而又矯情的人吧?!?p>  “是嗎?”葉時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評價自己,“我覺得更多時候的你更像個孩子,很單純?!?p>  “單純的另一種解釋,是傻瓜,笨蛋的意思?!绷直惫室舛褐~時。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真的覺得你很單純,像個孩子一般?!比~時起身解釋道。

  “好啦好啦,逗你的?!绷直蹦芨杏X得到葉時是側(cè)著身子看著自己的。

  “林北,你愛過一個人嗎?”葉時突然想知道林北這樣的女人,愛究竟是怎樣的。

  “我爸我媽我哥算嗎?”林北其實懂葉時的意思,只是她得在確認一下。

  “不算,除了你的親人,我指的是異性?!?p>  “沒有?!绷直睂⒏觳泊钤陬^上,擋著部分的光亮,“你呢?”

  “你真的沒有愛過其他的異性?”葉時驚訝了。

  “嗯?!绷直睙o奈的回答,“因為怕自己受傷,也怕對方受傷,所以沒有深愛的?!?p>  “為什么會這樣想呢?”葉時不太懂林北的邏輯。

  “怕受傷是因為自己要求比較高,希望愛的人眼里只有我自己,同時怕他總有一天會受不了會愛上其他人,而我卻愛上了他,豈不是很受傷?!比嗔巳嘌劬?cè)過身背向葉時,繼續(xù)解釋,“怕對方受傷是因為自己很愛犯花癡,很容易出軌?!?p>  “你這解釋,挺好?!比~時很想說奇葩,但忍住了,畢竟想一下林北的話似乎也有一些道理。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呢。

  “葉時,說說你吧?”林北其實是知道葉時的感情的,只是她更愿意八卦一下,“你的感情路是怎樣的呢?”

  “怎么,感興趣?”葉時笑著看著林北,眼神中透著一點兒不知名的情愫,“或者說,你喜歡我?”

  “我喜歡你啊?!绷直眰?cè)著頭看著葉時,“有什么好懷疑的嗎?你看,你錢多,人不差,性格還算可以,三觀也挺正的。那么多女生都喜歡,我為什么不喜歡?”

  “你很直接啊?!比~時想到林北所想的,但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說出來,“有眼光?!?p>  “別扯話題,快講講?!?p>  “你知道,作為女生,一般不要問男生的初戀和前任,知道嗎?”葉時依舊不打算進入話題。

  “當我男生?!绷直币膊淮蛩阋樍?,就想聽八卦,“滿足一下唄?!?p>  “樂意至極?!比~時說完便俯下身吻了一下林北。

  林北傻眼了,然后馬上醒悟了,起了身,白了一眼葉時,“呦,葉大少爺,要不趁著月色正亮著,您老開車回市里解決個人問題去。我就先撤了?”

  葉時沒有攔林北,躺下身子,目空一切,然后開始了他的回憶,“初戀,應(yīng)該都是刻骨銘心的吧。我的也不例外,我喜歡她的直白,喜歡的一切,無論好壞。有人說她拜金也好,愛慕虛榮也罷,那都是她最真實的一面。最終,是我無能為力,太年輕氣盛,放她走了?!?p>  “后悔嗎?”林北坐了回來,畢竟有瓜吃還是好的。

  “不知道,現(xiàn)在的她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看著挺舒服的,挺好的?!比~時有些無奈的笑著,“每次我談個戀愛貌似都會被監(jiān)視著,每個人似乎都在吃瓜,都在關(guān)心,都在關(guān)注,雖然滿足了我出名的心理,可是,我依舊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金錢,我有,權(quán)利,我有,美女,我也有?!比~時嘆了口氣,望著林北,幽幽的說,“貌似人生挺圓滿的,但現(xiàn)在的我似乎知道我應(yīng)該是一直在等你?!?p>  “嗯。好的。我來了?!绷直贝蛄藗€哈欠,伸了個懶腰,抱著自己的玩偶就躺下了,“不行,我困了,我得睡了,你隨意吧?!?p>  “你……”葉時看著林北那疲憊的樣子,有些心疼,想做點兒什么,但還是不忍心躺回了原位置,輕輕的道了聲,“晚安?!?p>  “等等,能麻煩你個事情嗎?”林北突然轉(zhuǎn)過頭面對著葉時,“你能不能拍我睡一會兒?”

  “拍你?為什么?”

  “你不是說我如同小孩嗎?小孩子不都得拍著睡嗎?”林北喃喃,“愛拍不拍,我得睡了,困死了?!?p>  葉時一頭霧水,無奈又覺得可笑,看著林北的背影,搖了搖頭,還是伸出胳膊,輕輕拍著林北。

  葉時是被林北推醒的,雖然沒有強烈的起床氣,但望著頭頂一片漆黑,心里也是非常不舒服的。

  “葉時,出來幫我一下?!绷直毙χ⒅~時,“拜托拜托啦。

  “好?!笨v有萬般無奈,看著林北裝得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也只能答應(yīng)。

  葉時從帳篷出來,外面一片漆黑,遠處亮著的幾盞路燈如同螢火蟲一般,但還是有一點點兒作用。

  不知道林北又要做什么。

  林北不知從哪兒弄的手電筒,兩個人躡手躡腳的從天臺下了樓。

  當葉時看到大廳里那幾個大箱子時,瞬間有些頭疼,但也好奇到底是什么?

  葉時靠近箱子才看清楚原來是按摩椅,林北倒也貼心。

  于是,兩個人就和工作人員拆箱組裝忙活起來。

  “林北,你怎么想的?”葉時還是很想知道,林北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姑娘。

  “沒怎么想的。其實就是想自己以后老了,來了這敬老院,也能有個像我一樣的孩子給我溫暖?!?p>  葉時看著林北,心里突然有些感動,原來自己喜歡的這個姑娘心思如此細膩。一點兒都不像表面那么堅強。

  “喂,看完了沒?”林北看著發(fā)呆的葉時,不禁笑了,有很多事都想告訴他,但還是忍住了?!拔覀円粫喝ソo爺爺奶奶們做早飯吧?!?p>  “做飯?”葉時回神后突然聽到做飯,有些不可思議,“你做?”

  “不然,你做也可以?!绷直本偷戎~時掉坑。

  “不會?!?p>  “學吧?!绷直逼鹕砣缓笊斐鍪謱⑷~時拉了起來。

  葉時第一次牽林北的手,林北的手很細,顯得骨節(jié)很粗。葉時心里有種莫名的沖動,想就這么一直牽著不松開。

  葉時被眼前畫面驚到了,林北不緊不慢的開始著手早餐。

  “葉時,你會做什么早餐?”

  “什么都不會,有人做?!?p>  “那你想吃什么?”

  “你做的,我都會喜歡?!比~時沒有說假話,遵從內(nèi)心。

  “好吧,那你幫我打豆?jié){吧?!绷直睙o奈的搖了搖頭,還是想著葉時參與一下。

  “這個,怎么打?”葉時很想幫忙,但是確實無從下手。要說單炒個菜吧啦什么的還可以,這些使用電器類的,著實為難他了。

  “我教你?!绷直辈]有打算放棄葉時,而是很認真的教著葉時。

  葉時很是開心。畢竟兩個人在一起做的事情越來越多,回憶也會越來越多。

  安靜看著對面坐的程若星和林北,后背直冒冷汗。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樣子,恨不得要把對方像方便面一樣捏碎,空氣中的溫度瞬間降到零下。

  不用說,肯定是封塵那個大嘴巴告訴林北的。事實也是如此。

  “安靜不喜歡你,就別死皮賴臉了?!?p>  “那是她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況且,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p>  “答應(yīng)又怎樣?我反對,而且我們情同手足,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與我有關(guān)?!?p>  “她注定是我程若星的人?!背倘粜遣桓适救?。

  “強扭的瓜不甜?!?p>  “日久一定生情?!?p>  “我靠,你一個大明星,那么多人喜歡,都隨你挑,你怎么就死賴著我們家安靜呢?!绷直苯K于爆粗口了,“適可而止行嗎?”

  “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

  “我知道。那又怎樣?”

  “你不要把你的想法當成安靜的想法,你不是她,你做不了任何決定?!背倘粜呛苊靼琢直钡母惺?,“你不要用你的思維干預安靜的生活?!?p>  “我沒有干預,我只是遵從安靜的意愿而已?!?p>  “這些意愿,你不覺得很多都是你強加給她的嗎?”程若星很理智的分析了林北的行為,“你算安靜的什么人呢?家人?親人?”

  “家人?!?p>  “你們有血緣關(guān)系嗎?”

  “沒有血緣不一定不是親人?!?p>  “那只是你的一廂情愿而已?!背倘粜且膊恢雷约簽槭裁淳屯蝗徽f出這么一句來,“別自欺欺人了。”

  “我高興就好?!绷直敝莱倘粜堑囊馑?,自己確實理虧,但是,就是不想服輸。

  程若星搖了搖頭,“我不會放棄的?!?p>  “好了,你們倆別爭了,我是屬于我我自己的,我有自己的想法,你們倆都省省吧?!卑察o見兩人終于緩和了,這才娓娓道來,“程若星,小北也是為我好,慢慢來,她會接受你的。小北,程若星說的也對,你不要再將你的意愿加在我身上了,我喜歡林西是沒錯,但是我想放棄了,我想換一種生活方式?!?p>  “安靜,你不喜歡我,是你的事,我不放棄,是我的事?!背倘粜菧匚臓栄诺男χ?。

  “隨你吧?!卑察o無奈地看著林北。

  林北一直沒有在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窗外。

  其實,程若星說的沒錯,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廂情愿,一直以來都在自欺欺人。對安靜,對林西,我都是這樣,他們的生活,他們完全可以自己解決,而我總是自以為是的在中間扮演著不知廉恥的角色。

  我以為自己很高尚,很善良,殊不知竟是這樣的破爛不堪。是啊,這個世界沒有誰都可以過得很好。少我一個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我努力的克制著自己,不去聯(lián)想自己所剩無幾的時光,不想讓人來同情和可憐我??墒?,我這次回來,真的只是想好好相處,好好的在每個人的世界里留下我最快樂回憶。

  但是我錯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回憶中有我。

  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離開,即使被別人罵,被別人誤解,被別人無視,那至少活著也是好的,不是嗎。

  “小北,你怎么了?”安靜發(fā)現(xiàn)小北竟然又哭了,剛才程若星也沒說什么很重的話,不至于呀。

  “沒事,胃疼,我先走了?!绷直辈幌朐倮^續(xù)呆下去,此刻的她只想逃避。

  “小北,別任性好嗎?”安靜有些生氣的拉住林北,也沒什么,“大家都是朋友?!?p>  “恩,我知道,我真的胃不舒服。讓我先離開好嗎?”林北沒有回頭,強忍著嚴重的淚水。

  “還是我先離開吧,你們聊?!背倘粜且部吹搅肆直绷鳒I,其實自己剛才的話是有點重,但不至于哭吧。

  “不是,程若星,麻煩你送一下安靜吧。我是真的不舒服?!绷直睂察o的手松開,沒有再說什么,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我,”此刻的程若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對不起?!?p>  “沒事的,林北那孩子被我們慣壞了。你也不要放心上?!笨粗直彪x開的背影,安靜只是覺得很不能理解,林北有些任性了。

  “我剛才的話,有點兒過分了?!背倘粜呛苷J真的自責,“真的很抱歉?!?p>  “算了,沒事兒,她一會就好了?!卑察o回過神來,安慰著程若星,“小北的性格是該好好管管了??偸窍駛€長不大的孩子?!?p>  一個人開著車,將音樂開到震耳,然后默默地哭著,任憑淚水肆虐。

  心里深深地一直在刻著“活該”這兩個字。突然想起曾經(jīng)看到的兩句對白,

  “——我以為,我們的關(guān)系很好。

  ——那只是你以為?!?p>  原來,只有自己在自作多情。心酸至極。

  原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而已。努力騙著自己說,只是為他們好。

  其實,很多時候,后來的漸行漸遠,我們找著借口騙自己,用各式各樣的理由,編造著借口。我們相聚一起時歡笑,離別時不舍,難以自拔。終究,轉(zhuǎn)身,誰都不曾是誰的誰,誰離開誰都可以生活,都可以快樂。

  我告訴自己不要哭。這是現(xiàn)實而已。

  在一起時,我們都是彼此最真誠自己,離開以后呢,于是那就成為了一段關(guān)于曾經(jīng)無關(guān)痛癢的回憶了吧,或者說,許多年以后,都記不得彼此的模樣了吧。

  淚如雨下。

  死亡,僅僅只是離開嗎?記得與忘卻,死了以后,又有什么用呢?

  林北一路超速將車開到了海邊,一個人坐在沙灘上,看著大海,看著夕陽,流著眼淚。孤單的背影,顯得那么的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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