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六月,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一陣大風刮過,不消片刻,豆粒子大的雨珠就落下來了。
余晚秋正在半路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只能硬著頭皮淋雨,回到學校,已經全身濕透了,發(fā)梢滴著水。
當天夜里,她就病了,人都燒迷糊了,抓著梅嬸的手不停的喊媽媽,梅嬸心疼得只掉眼珠子。
她睡得昏沉,迷迷糊糊的做了夢,夢到了梁惟沉。
他站在夕陽中,身后一片彩霞,微笑的和他說再見。
醒來枕頭都濕透了,眼角還沾著淚水。
余晚秋的身子本就虛弱,小燒不斷,再加感冒咳嗽,拖拖拉拉的病了十多天,人都瘦脫相了。
興許是生病給了余晚秋一個宣泄的出口,病好后她覺得精神比以前好了很多,看來生這場病還是挺值的。
期末考結束,便是悠長的暑假,陳立夫婦和小金都回家了,學校里只剩下江校長一家和余晚秋母子。
余晚秋每天都去診所,陽寶就全天候的托付給了梅嬸,好在江心然也回來了,有她陪著陽寶玩,余晚秋也不擔心陽寶會無聊了。
因為天氣變熱的緣故,病人少了,診所里的事不多,王醫(yī)生一個人能忙過來了,就會讓她下班回家。
這一日,余晚秋又被提前下班了,看看時間,才十點多點,她已經很久沒有給陽寶做好吃的,便去超市買食材。
她騎著電車,經過路口時放慢速度,然后一輛黑色賓利車緩緩的開了出來。
一時間,余晚秋是又驚又俱,甚至想跑。
他怎么來了?他來這里做什么?他要是看到她了怎么辦?她該怎么面對他?
一瞬間,腦子里冒出諸多問題,她慌亂得甚至扶不住電車的手把,直至一陣汽笛聲將她喚醒,她才發(fā)現賓利車已然駛遠。
她把電車挪到旁邊,讓后面的車子通過。
余晚秋看著還在顫抖的手,突然覺得自己可笑不已。
林錚看著沉睡的梁惟沉,幾次想開口,又都止住了,一直到晚上返回賓館時,他才開口。
“哥,我遇到嫂子了?!?p> 梁惟沉看他一眼,他立即補充道:“你睡著了?!?p> 梁惟沉恨不得給她一拳,“怎么不喊我?”
“你昨夜一夜沒睡,肯定困極了,我心疼你就沒喊你?!?p>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一夜沒睡?”
“為什么?”
“想你嫂子想的?!?p> 林錚:“……”
林錚見他的臉色極其不好,小心翼翼的問:“哥,我知道你不會放棄,既然你這么想嫂子,為什么不去找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
可,那之后呢?
他的思念于他是苦,于她是負擔。
他說過,不逼她的。
第二天,余晚秋便從江校長處得知梁惟沉來青巖鎮(zhèn)的緣故,原來他是想在青巖山建造度假村,怪不得養(yǎng)傷期間總是四處溜達,竟是有目的的。
“咱們學校也要面目一新了?!?p> 江校長笑著說,微瞇的眼睛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向往。
“什么意思?”
江心然一心二用,玩著游戲還不忘插話。
江校長看著疑惑不解的余晚秋,“你也不知道?”
余晚秋還真不知道,搖搖頭。
“我以為梁先生早告訴你了?!?p> 江心然立即抬頭,一臉驚訝,“該不會是梁大哥給咱們學校投資了吧?”
江校長會心一笑,點頭。
眾人驚訝。
良久,梅嬸甚是欣慰的嘆息一聲。
“我早就說過梁先生人很好的?!?p> 說完又無比可惜的看了余晚秋一眼。
余晚秋權當自己隱形了,沉默的低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