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再次啟程帝都
淺金色的陽光落在眼皮上,閉著眼睛還在睡夢中的季瑩瑩不耐煩地皺眉,拉高棉被整個人縮在被子里。
正當她快要再次熟睡的時候,窗邊卻傳來鍥而不舍地拍打聲。
清夢被人打擾,季瑩瑩憤怒地抄起一個枕頭,砸向噪音來源。
“大清早的發(fā)什么情?!”
季瑩瑩坐起來,頭發(fā)散亂,一臉怒氣,噔噔噔走到窗邊,大力一把拉開窗簾。
死了已經(jīng)被埋葬的鸚鵡的大臉貼在玻璃上,銅鈴一樣大的眼睛和季瑩瑩一下對上。
“臥槽!”
季瑩瑩驚叫一聲,手扯著窗簾,一下跌坐地上。
飯廳,季瑩瑩他們坐著吃早餐。
桌子上,一只五彩斑斕的鸚鵡埋在滿滿一鍋的點心里狼吞虎咽,那饑渴的模樣,比餓死鬼還要滲人。
燕珀揪住它屁股上的一條毛,笑著問:“有這么餓嗎?你是多久沒吃過東西?”
鸚鵡將最后一塊點心吞進肚子,終于停下來,癱在桌子上,小肚子高高隆起,仿佛一只足球。
它將自己的尾巴從燕珀的魔爪抽回來,瞪了他一眼,才揉著肚子開口說:“啊,滿足了,果然還是管家的點心好吃,那個女人的甜點就是渣渣,連一口都吃不下!”
季瑩瑩將一塊桃花糕放在季星碗里,問:“哪個女人?”
“就那個總是穿得很小清新……啊,謝謝……”
齊熾拿紙巾擦干凈它嘴巴的碎屑,鸚鵡抬下巴方便他動作,一邊說:“……就大冬天還只穿一條裙子,要風度不要溫度的那個女的?!?p> “蘇棠棠?”
燕珀插起一塊草莓放嘴里。
“好像是這個名字,她的跟班都叫她糖糖?!?p>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她做的點心那么難吃,竟然還敢自稱糖糖,簡直就是對糖的侮辱,而且有個小孩還叫她糖糖姐姐,真是惡心死我了,嘔——”
說著,鸚鵡一副嘔吐的樣子。
管家將一杯熱牛奶放在阿斯莫德面前,阿斯莫德一臉拒絕地盯著那杯牛奶,抬起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管家。
管家勾起嘴角,笑瞇瞇地看著他,態(tài)度不容拒絕。
在管家的淫威下,阿斯莫德屈服地捧起那杯牛奶,閉著眼睛,捏著鼻子喝。
“你怎么遇到她的?”
季星吃完桃花糕,蜷縮在季瑩瑩大腿上,閉上眼睛繼續(xù)睡覺,季瑩瑩摸了摸它后背,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捏……”鸚鵡皺起滑稽的眉毛,“我就冬眠了一下,結(jié)果醒過來你們就不見了,就只有那個女人,還有她的幾個跟班?!?p> “而且,我醒來的時候嘴巴還塞滿了泥沙,羽毛里面也全部都是沙子,你們說到底是怎么肥事?”
鸚鵡不得其解,滿頭疑惑地望著季瑩瑩他們。
季瑩瑩他們一個個轉(zhuǎn)頭,躲開鸚鵡過于單純清澈的眼睛,不忍心將真相告訴它。
“誒,有這回事嗎?”季瑩瑩側(cè)著頭,一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當然有啦!”鸚鵡語氣激動,“將嘴巴里的泥沙吐出來后,連續(xù)三天那股怪異的味道還一直殘留在我嘴巴里,我只能不停地吃東西消除那股味道,但是那個女人做的點心真的太難吃了,讓人吃一口就吐一口,可是我又餓,又沒有別的東西吃,只能勉強自己吞進肚子里?!?p> “那種難受的感受,現(xiàn)在想起我就惡心,我真是太慘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讓我遭遇那種事情的,我就將它屁股上的毛全拔光!”
鸚鵡越說越氣憤,激動得差點將肚子里的點心吐出來。
“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點?”季瑩瑩繼續(xù)側(cè)著頭,不敢看它。
“哪里過分?!這對于一個吃貨來說比死還難受好嗎!”
鸚鵡察覺到她的異常,奇怪地問:“你怎么啦?一直歪著頭,是今天早上摔到腦袋了嗎?”
“啊哈哈,沒有啊,我只是覺得外面的風景很漂亮而已?!?p> 季瑩瑩尷尬又不失禮貌一笑。
聽了全程,知道怎么回事的燕珀趴在齊熾肩上,捂著嘴巴,才沒有笑出聲,兩個肩膀卻抖個不停。
桌子下,季瑩瑩狠狠踢了他一腳。
阿斯莫德放下空空的杯子,嘴巴里一股牛奶的腥味,一張小臉都皺起來。
管家露出慈愛的笑容,作為獎勵,摸了摸他腦袋。
頭上的感覺太過舒服,阿斯莫德垂著腦袋,享受著管家的安撫,好看的小臉蛋舒展開來,嘴邊露出一個小小的酒窩。
“那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的?”季瑩瑩轉(zhuǎn)移話題。
“當然是管家的香味啦!”鸚鵡雙眼發(fā)光,聲音斬釘截鐵。
睡著覺的季星被它高昂的聲音吵到,不耐煩地甩了甩毛茸茸的大尾巴,季瑩瑩用手捂住它耳朵,季星才重新安穩(wěn)下來,繼續(xù)睡覺。
“管家的香味?”
燕珀止住了笑,從齊熾肩上抬頭,聽見鸚鵡奇奇怪怪的話,忍不住眉毛一挑,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在管家身上。
季瑩瑩和齊熾也看著管家,連阿斯莫德也抬頭望著他。
被四道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視著,管家依舊從容自若,淡定又優(yōu)雅地吃著自己的早餐。
“哎呀,你們在想什么?我說的是管家做的飯菜的香味,昨天我就是尋著香味找到你們在這里的。”
鸚鵡嘖了一聲,大爺似的躺在桌子上,翹起二郎腿,拿著一根羽毛剔牙,嫌棄地瞥了季瑩瑩他們一眼。
“真是的,你們腦袋都裝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黃色廢料,難道不知道這里還有未成年嗎?”
三人紛紛下意識看著自己所認為的未成年。
燕珀捂住齊熾耳朵,齊熾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季瑩瑩則早就已經(jīng)捂住季星的耳朵。
管家將一塊紅豆糯米糍放在阿斯莫德碗里,原本仰著腦袋瞅著管家的阿斯莫德頓時被轉(zhuǎn)移注意力,端著小碗碗埋頭奮戰(zhàn),漂亮的小臉上滿是有食物吃的幸福。
早餐過后,時間都已經(jīng)快中午了,干脆就免了午飯,將晚飯?zhí)崆?,晚飯依舊是昨天的滿漢全席。
足足花了一個星期,才將那三大桌子的東西吃完,這還是在多了鸚鵡這個肚子是黑洞的大胃王的前提下。反正之后半個月,季瑩瑩他們聞到肉味都反胃,一日三餐只鐘愛白粥。
年一過,天氣就暖起來,積雪融化,后山滿山遍野開滿了金黃色的迎春,空相已經(jīng)打聽到天嶺的路可以走了。
在這個基地待了將近兩個月,事不宜遲,稍微收拾一下,季瑩瑩他們向著帝都啟程。
既然是新的旅程,必不可少地也要換上新的旅行服。
悶在家里的日子,管家為每個人都做了春天的新衣服。
季瑩瑩的是一套非常應(yīng)景的迎春花紋的改良襦裙,金黃色的花朵開滿裙擺,熱烈又喜慶。
齊熾和燕珀的是短裝唐服,版型和現(xiàn)代衣服差不多,衣襟保持了唐制的斜領(lǐng),繡了一枝桃花,齊熾的是小巧可愛的白碧桃,燕珀的是較為奔放的絳桃。
阿斯莫德的是一套小洋裝,藍紫的蕾絲編織成一簇簇風信子,層層疊疊,遠看似紫霧縈繞,近看像群星簇擁。
管家一如既往的執(zhí)事制服,只在袖口、衣擺處繡了一支支銀色的馬蹄蓮,舉手抬足間銀色的花紋若隱若現(xiàn),高貴優(yōu)雅,再加上一副金絲眼鏡,季瑩瑩忍不住吐槽一句斯文敗類。
連季星都有一個梔子花的小飾品,季瑩瑩幫它別在右邊的耳朵上,小小的花朵,隨它的動作發(fā)出清脆的鈴鐺聲。
見所有人都有新衣服,就自己沒有,鸚鵡頓時不肯,撒潑打滾鬧著也要,不給就拉著門框不出門。
沒法子,管家在僅有的時間給它弄了一頂簪花的小帽子,鸚鵡才終于不耍脾氣,還提出自己的要求,讓管家多加了幾朵絹花。
頂著那頂花團錦簇的小帽子,鸚鵡臭屁地飛來飛去,它要讓季瑩瑩他們記住它美麗的身影,下次再有什么好東西也不會忘記它。
路上,管家并沒有開汽車,而是選擇農(nóng)家的板車。
板車由之前團長給的騾子拉,管家坐在前面駕車,季瑩瑩和空相他們坐在后面,可以完全沒有遮擋地欣賞沿路的風景。
至于時不時竄出來的喪尸,全部被空相用冰錐爆頭。
只是這樣的場面多少有點破壞氣氛,而且隊里還有未成年,后來空相改成冰封喪尸,結(jié)果就變成了,騾車經(jīng)過的地方,都會立著一個個冰雕的怪異景象。
這一奇怪現(xiàn)場被不知道情況的人看見后,一傳十,十傳百,后來演變?yōu)椤岸緦④姷尿呠嚒钡膫髀劇?p> 據(jù)說冬天過后,迎春花開之時,冬季將軍就會駕駛著騾車回去天嶺,而路上出現(xiàn)的無名冰雕,就是在冬季里犯過罪而被冬季將軍降下懲罰的罪惡之人。
很久很久之后,末世已經(jīng)過去,世界文明已經(jīng)發(fā)展到星際時代的時候,季瑩瑩他們重回舊地,聽到這個傳聞后,季瑩瑩奇怪地問:“為什么堂堂一個大將軍會窮到坐騾車?”
當然這都是后話,說回現(xiàn)在。
季瑩瑩他們才剛走到天嶺山腳,就遇到最不想看見的人——蘇棠棠和唐正列他們,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分明就是專門等著季瑩瑩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