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野歪頭，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要讓自己夸他嗎？很有可能，從前傻魚就很喜歡自己夸他，“不愧是你，好厲害?！?p> “所有的，你都可以告訴靖王。”李順很想看到寧野會有什么反應(yīng)，讓他失望了，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她作為最真誠的傾聽者，沒有驚訝，沒有害怕，把自己處在局外人之上。
“為什么要告訴他，你傻了嗎？”寧野不明白，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用一種極度嫌棄的表情問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和他有勾結(jié)吧？”
身在高處想得多一些她也能理解，寧野緩和神情，“你放心，我不會背叛你，永遠(yuǎn)也不會。”
李順心中微顫，她的這句話說到心里，真的永遠(yuǎn)也不會背叛嗎？對于寧野的話他有疑慮可又忍不住相信，“你當(dāng)真不是靖王那邊的人？”
還真是因為這個，寧野又好氣又好笑，她還以為傻魚懷疑她的身份，神偷這層身份還不能暴露，她害怕傻魚多心，再者靖王手里也有江湖勢力，如果此刻告訴他，會不會讓他更加多想。
待他們有足夠信任時，再找個合適時間告訴他，寧野笑著說，“你看我像靖王那邊的人嗎？”
不像，她太蠢了，靖王不會培養(yǎng)這樣的人，被靖王府培養(yǎng)出來的人往往都是聰明的，比如安插在后宮中的宮妃，又比如各大府中的眼線，還有……
“府督，人捉住了。”
李順起身，一個小太監(jiān)被壓上來，余光瞥向?qū)幰?，“我暫且相信你?！?p> 實際上心中是完全相信的，靖王做事謹(jǐn)慎，永遠(yuǎn)不可能安插多個眼線惹人耳目，當(dāng)初這個小太監(jiān)在他手中辦事就已經(jīng)對他產(chǎn)生懷疑。
那小太監(jiān)被壓上來，口里有動作被李順發(fā)現(xiàn)，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想服毒自盡？”
卸掉他的下巴，從小太監(jiān)口中拿出一顆黑色藥丸，他眼中狠戾看在寧野眼中，雖有些陌生可她任然相信這是她認(rèn)識的傻魚。
一個人有很多面，她想認(rèn)識不同的傻魚，如果他每一面自己都能接受，那么自己一定是真心喜歡他的，至少此時此刻的傻魚她不討厭。
他在自己面前是溫柔的，那就足夠了，世間險惡，傻魚坐到這個位置，手上自然不可能是干凈的，就連先皇逝世也有他的關(guān)系，面對世界自然不可能溫柔以對。
一番審訊后，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遍體鱗傷，血流到寧野腳下，她好偷盜卻不愛殺人，這般慘狀還是第一次見，她不是沒見過死人，可慘成這樣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血流不止而不死，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疼得無法昏過去，李順用手帕擦干凈手上血跡，帕子扔到地上，被一片血色染紅。
“靖王……終于按耐不住了嗎？”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怎么發(fā)現(xiàn)的？你該不會以為自己裝的很好？你為了靖王可真是忠心耿耿，甘愿去勢進(jìn)宮當(dāng)個真太監(jiān)?！?p> 好厲害，寧野很快忍住不適感，“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個太監(jiān)？”
“他當(dāng)然是太監(jiān)，只不過是最近才當(dāng)?shù)奶O(jiān)，從第一眼開始就發(fā)覺不對，若真在宮里當(dāng)了那么久的太監(jiān)，為什么臉上還有蓄胡子留下來的痕跡？”
寧野由衷感慨，“好厲害?！?p> “你不害怕？”李順反問，見寧野面對一個血人竟然毫無波瀾，普通人見到這場面定會忍不住惡心，親眼目睹也該會對自己產(chǎn)生恐懼，寧兒沒有，是習(xí)以為常還是沒心沒肺。
雖說很恐怖啦，一想到這人是對傻魚不利，他可以危害傻魚的命，為什么傻魚不能反擊，她不是圣母，心雖善可也不是一味盲目。
寧野不去看那人，可他嘶啞的哭喊聲讓人無法忽視，索性直接面對，“我分得清是非黑白，他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就應(yīng)該做好準(zhǔn)備?！?p> “你為什么不害怕呢？多想看看寧兒害怕時是怎樣的?！彼麚崦幰澳橗?，眼中癡迷，是什么時候他被小宮女俘獲的，嘴里不想承認(rèn)可蒙騙不了內(nèi)心。
寧野不反抗，“你當(dāng)真想看我害怕的模樣？”
“不想?！比绻娴挠幸惶焖龝ε伦约海敲此欢〞罎?，“你先回去，你不在慶安殿總會有人懷疑?！?p> 也就是說傻魚已經(jīng)放下芥蒂愿意相信自己，但這股信任在她眼里脆弱得不堪一擊，沒有多說什么，在外院清理好腳上血漬才出門。
背后李順站在門外，一直到再也看不見寧野時才恢復(fù)原有表情，后面的人還有一灘血像從未存在過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清理過后還未干的痕跡和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證明剛剛發(fā)生過什么。
“府督，她會不會……”
“不會?！毕乱庾R地回答，他沒來由的相信寧兒，只因為她說過永遠(yuǎn)也不會背叛。
次日，寧野算計著自己還可以做多少根毒針，心思飄遠(yuǎn)就連高公公的提醒她也沒聽到，還是最后高公公拉扯她一下，才想起自己還在皇宮中隨時要注意禮儀。
“府督大人，她……”高公公已經(jīng)沒臉說下去，在府督面前他不知道為寧兒求情過多少次，還好每一次李府督，大人不計小人過，沒有和一個小宮女計較，可這回他怎么也開不了口，尤其是上回寧兒向自己表明對李府督的心意。
簡直就是天雷滾滾，驚得他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一聽是府督，寧野瞬間把禮儀拋開，臉上笑開了花，“府督～大人～”
李順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只見一個東西朝他撲過來，猛虎撲食一般，而自己就是她的食物，沒有躲避，高公公也措不及防，心中暗道，完了完了，這一次他也救不了寧兒這丫頭。
卻不料寧兒被石頭絆住，吧唧一下，撲倒在地上，李順都看呆了，他不想承認(rèn)自己居然會對一個傻子有好感。
好傻……忍不住露出笑意，伸手要去攙扶可趴在地上那家伙竟然還沒放棄，也不管有多狼狽，直接抱住他的腿，笑容憨態(tài)可掬，“府督大人～”
其實是傻魚啦～
他不要臉啊，李順尷尬看看四周，慶安殿宮中所有人都盯著他，準(zhǔn)確的說是他腿上掛件，小宮女的掃帚都掉了，目瞪口呆。
她記得這是前些天搬過來的寧兒，是不要命了？李府督，那是李府督！殺人不眨眼的李府督！
高公公嚇得說不出話，急忙跪下，“府督大人奴才管教不嚴(yán)！還請贖罪?！?p> 寧兒丫頭在自掘墳?zāi)拱。冻秾幰耙聰[，“還不放手！”
“還不快放開，下，下不為例！”
臉上看不出來，耳尖卻有些泛紅，可這小家伙壓根沒聽進(jìn)去，“寧兒，快放手?！?p> “不要！”寧野搖頭，抱著李順的腿不松手，“崴到腳了，動不了?！?p> 世間怎么還有這么笨的人，親手把寧野扶起來，“疼嗎？”
疼……嗎……？這兩個字在高公公腦中盤旋，這還是傳說中冷血無情的李府督嗎？語氣溫柔，對待寧野誰人都看得出來的寵溺。
“高公公，帶她去看御醫(yī)，還有……剛剛所發(fā)生的事，我不希望傳到皇上耳朵里，管好這宮里的人，下回可沒有下不為例?！?p> 高公公擦汗，感情下不為例是寧兒的特權(quán)，小丫頭才來宮中不滿一月怎么勾搭上的李府督，再者李府督和他們一樣，都是閹人??！
作為宦官之首，李順活出了任何一個閹人都渴望不及的高度，他只能連連應(yīng)是，扶住寧野，“李府督這丫頭交給我你放心?！?p> 傻子都知道李府督是看上了這丫頭，也不知道寧兒哪里來的本事，比那后妃娘娘還要厲害，她們勾引的是皇上，一個有情有欲的人，宦官是什么，半男半女，對食中也沒有真正有情的人。
只不過是在宮中找到一個可以安放寂寞的歸處罷了。
寧兒與李府督他著實看不透，“寧兒，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同府督在一起，可沒那么容易脫手。”
“還能怎么辦，是我上輩子欠他的?！?p> 寵溺無奈的語氣是要鬧哪樣，寧兒看上去也不是心血來潮，真的像認(rèn)定了一樣，“你可知道。李府督權(quán)勢滔天，可他終究是……”那兩字他沒說出口，“和他在一起，未來的路不好走。”
“對啊，他一定很痛吧。”聽說去勢很可怕。
兩人根本不在同一個世界，高公公放棄同寧兒交談，很快到了太醫(yī)院，藥童見她只是下等宮女，“一點扭傷就來太醫(yī)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大的人物?！?p> 話里話外都在排斥，一個下等宮女不配御醫(yī)看病，高公公急忙捂住小藥童的嘴，府督宮中眼線不少，“被有心人聽去，你小命不保！”
有那么嚴(yán)重嗎？再看小宮女已經(jīng)沒了人影，扭傷，把筋骨正回來就好，為了防止腫痛還要開些膏藥，寧野沒有拿藥便離開，只因為今天她還要制作銀針。
“太醫(yī)院用來針灸的銀針也太適合做暗器了吧。”
細(xì)而不柔，彎而不斷，不知要多高超的技術(shù)才能制成。
“寧兒。”
一個聲音叫住她，寧野腳下一踉蹌，有些后怕，她的話該不會被聽到了？說得應(yīng)該不是很大聲啊。
“嚴(yán)，嚴(yán)統(tǒng)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