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豆腐被一掃而光,玉芙蓉達(dá)成目的,這才憑借嬌小身段穿過人群,一柱香時間足以完成一幅花燈畫,顧亓收筆想來是完成了。
兩幅畫同時被展示,她作為外行人自然看不懂,只是覺得他們都好厲害,原來作畫竟這般美。
李銘洲作一幅山水圖,有氣吞山河之勢,小小一幅畫中容納山水花鳥看得人是目不暇接;顧亓簡單許多,一只小黑貓在花樹下玩耍,爪子撲向蝴蝶,栩栩如生,像是真的一般惹人喜愛。
傻魚畫得如此簡單真的沒問題嗎!湊上前揪住顧亓衣袖,“一只貓兒沒問題嗎?”
顧亓但笑不語,比試前他如果有六成信心,在看到李銘洲畫作時已有九成,“芙蓉且看結(jié)果?!?p> 賣什么關(guān)子,討厭,想什么也猜不透,平白傷人腦袋,她本就不太聰明,只知道李銘洲的畫復(fù)雜許多看起來氣勢磅礴,一只貓兒能勝這大好河山?
“老板,這究竟是誰勝了?”眾人迫不及待,兩幅畫各有千秋,顧亓雖說只畫了一只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只貓像活的一樣也不能說比山河圖差。
李銘洲冷眼一瞥,心中勝負(fù)已定,一只貓能和自己的山水圖作比較,簡直是異想天開。
玉芙蓉左看右看,兩人都自信滿滿,她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白荷身段窈窕,被風(fēng)一吹就是那弱柳扶風(fēng),又同荷花清新脫俗,一顰一笑之間婉轉(zhuǎn)動人,“李二公子這山水圖身臨其境怎會是一只貓能比的?”
“小貓也很好看啊?”玉芙蓉有些炸毛,白荷怎么可以踩一捧一,傻魚的貓跟真的一樣誰看不出來,顧亓為她順毛,她生起氣來真如同畫中貓兒一般。
“花先生,您給個決斷?!鳖欂晾钽懼蕻惪谕暎ɡ习逡簿褪腔衾习?,他兩幅畫已經(jīng)看了許久,摸著小胡子似是在做最后決定。
“這場比試……”玉芙蓉滿懷期待,“快說啊,是誰贏了。”
花老板有意吊人胃口,玉芙蓉緊張的表情令他很滿意,“李二公子畫作磅礴大氣,能夠在一柱香時間完成實屬難得,可急于求成有幾筆過于倉促沒有時間處理,這副畫應(yīng)當(dāng)會很完美,可惜了?!?p> 李銘洲表情僵住,花老板后面的話給他致命一擊,有些微惱,“不過幾筆失誤罷了,一只貓也不見得比我好哪里去?!?p> “顧公子這只貓畫得精妙,神形兼?zhèn)?,一眼看去生動有趣,顧公子少年英才能有如此畫技令人佩服?!?p> 在場所有人不言而喻,玉芙蓉腦子再笨也清楚是傻魚獲得比賽勝利,笑容滿面,抱著顧亓手臂一個勁蹭,“太好了,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咳咳?!鳖欂粮煽纫宦?,語調(diào)中帶著刻意,“注意禮數(shù),萬萬不可在李二公子面前失了禮數(shù)。”話雖如此,顧亓心里樂開了花,被喜愛之人崇拜任誰也會很開心。
她才沒有聽進去,越發(fā)肆無忌憚,顧亓在她眼里已經(jīng)不是人了,而是一塊大金元寶,寶貝得不行,“以后你別洗碗了,這雙手怎么能去洗碗呢,好好寫字才是,回去我就給你做剁椒魚頭,耗費的體力也要補回來?!?p> 在外人眼里他們親密無間足以讓大多數(shù)人羨慕。
只有顧亓知道,玉芙蓉與他還有隔閡,芙蓉豆腐這個招牌橫在兩人中間,玉芙蓉永遠(yuǎn)只會把他當(dāng)做招牌起死回生的工具。
太好了,太好了,玉芙蓉心中雀躍,傻魚有了名聲帶來的只會是另外一批客人,對她百利而無一害,賺大發(fā)了。
這一幕看在白荷眼里,玉芙蓉“幸?!钡男氐状掏此瑸槭裁从褴饺夭辉诤鮿e人的眼光,為什么會有一個男人對她百般寵溺,眼角忍不住看向李銘洲,心下一驚,作為旁觀者她當(dāng)然清楚李銘洲在想什么,曾經(jīng)對他百依百順的女人下一刻就投入其他男人懷里,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忍受。
如果李銘洲對玉芙蓉當(dāng)真不參雜一絲情感,他怎么會露出這樣的目光,從小的教育告訴他君子坦蕩蕩,他不會有錯,自己不喜歡玉芙蓉。
白荷絞著手帕,憑什么,玉芙蓉何德何能,李銘洲她不能放走,好在這個男人現(xiàn)下還意識不到對玉芙蓉感情,她還有機會,只要嫁入李家她就不用賣豆腐,也不用忍受父母給她帶來的壓力,還有那個不成器被父母當(dāng)做寶的弟弟……
玉芙蓉笑容扎眼,她同李銘洲一個立場,自己不能輸給玉芙蓉,“花先生,兩幅畫風(fēng)格迥異用作對比恐怕不合適,不如再比試一場,用……”白荷掃視四周,玉手指著滿湖荷花,“不如用荷花再比一場?!?p> “不行!”玉芙蓉第一個拒絕,再比一場勝負(fù)不定,到手的鴨子可不能飛了,“輸了就是輸了,你們怎么能耍賴呢。”
“玉姑娘,這怎么叫做耍賴呢,我所言句句屬實啊?!?p> 玉芙蓉撩起袖子要上前爭論,被顧亓攔住,“別沖動?!?p> 群眾們議論紛紛各執(zhí)一詞,有的認(rèn)為白荷說得有理,有的又認(rèn)為一局定勝負(fù)才公平公正。
一旁的花老板主持大局,“各位安靜!白姑娘是在質(zhì)疑本次比賽沒有定下內(nèi)容?”
白荷莞爾一笑,“花老板,正是如此。”
“難道在座諸位都忘了,本次比賽是為花燈畫,那我問李公子一句,你這幅山水畫入到花燈中,還能同畫中一樣細(xì)致嗎?”
自然是不能,李銘洲抿嘴,手中折扇被他捏得緊緊的,隨后才放松,“在下受教?!?p> 從落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輸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再強詞奪理就是他的不對,“是我輸了,在下先行告辭。”
白荷略有不甘,最終還是轉(zhuǎn)身追向李銘洲。
想不到李銘洲也是一個講理之人,趁著這個勢頭,玉芙蓉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明日芙蓉豆腐照常開店,歡迎各位前來捧場,滿二兩白銀均可獲得傻……顧公子親筆繪制畫燈一個,數(shù)量有限,先到先得?!?p> 額……顧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玉芙蓉還真是把他當(dāng)做工具了,小腦袋里裝的不知道是什么,說她愚鈍一根筋,在關(guān)鍵時候總能隨機應(yīng)變。
“有人倒了!有人倒了!”
比試過后人群還未散去,一個人倒在地上,約莫三十來歲,抽搐不止,嘴里還磕磕跘跘念叨著玉芙蓉,“是,玉芙蓉,玉芙蓉賣的醬豆腐,有毒!醬豆腐有毒!”
什么?玉芙蓉耳朵豎起來,她的豆腐怎么會有毒,穿過人群,顧亓緊皺眉頭也跟了上去,“怎么回事?!?p> 她抬頭看一眼顧亓,伸手撫平他的眉頭,“別皺眉,老得快,老了沒人要?!本o接著看向地下躺著的人,演得有模有樣,很容易讓人誤以為真。
人群中不少人都吃了醬豆腐,成功引起一整騷亂,“我也吃了醬豆腐,會不會也中毒?”
“我就不應(yīng)該吃,白玉鎮(zhèn)誰人不知東施做的豆腐吃不得!”
“三年前買過一回,吃了腹瀉不止啊!”
“那我孩子怎辦??!”
一些言論在人群中擴散,玉芙蓉沒好氣地說道,“在場也有許多人吃了醬豆腐怎么都沒事,就你一個人中毒了?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要賴在我身上?!?p> “又有人倒了!”
又有人?粼粼看著另外一人,他沒有抽搐而是口吐白沫,她試圖解釋,“絕對不是我豆腐的原因!”
一人倒還好,可兩人接連倒下群眾質(zhì)疑的目光轉(zhuǎn)向玉芙蓉,嚷嚷著要找大夫,“要是我兒子有什么事,玉芙蓉我絕對不放過你!”
肯定不會有事啊,她急著爭辯,一旁顧亓冷靜,一人在抽搐過程中掉落一顆骰子應(yīng)當(dāng)是好賭之人,如果這時不處理好,兩人過不了多久真的“中毒身亡”玉芙蓉定然擺脫不了罪名。
這個世界存在太多美好,也有許多黑暗,為了達(dá)到目的在所不惜的人又有多少。
“芙蓉,別急。”
她怎能不著急,再過一會兒第三個人翻下她真的百口莫辯,跳進輕水湖也洗不清了。
顧亓走到抽搐之人身前,在他身上摸索,不過一柱香時間,他們身上的東西應(yīng)當(dāng)還沒來得及處理。
“你,你要做什么。”
“現(xiàn)在說得清楚話了?”顧亓冷笑,從他懷里摸出一張銀票,“出門帶這么多銀錢也不怕被偷?”
從裝束看,這個男人也不像擁有一百兩銀票的人,再走到另外一人身前,同樣地摸出一張銀票,也是一百兩,稍微動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兩人我知道,就在昨天,他們在賭場差點連褲衩都當(dāng)?shù)?,怎么會有一百兩銀票?!?p> “這……這是。”他們還想狡辯,“賭回來的!我們真的中毒了,吃了醬豆腐后就察覺身體不適,一定是醬豆腐!”
“你們?”顧亓步步緊逼,眼中殺意連自己也沒察覺,“你怎么知道他也中毒了?而不是其他原因?”
事到如今他才是百口莫辯,一把飛刀插入地面,恰好落在口吐白沫之人一指遠(yuǎn),那人兩眼翻白,顧不得演戲,拔腿跑了十丈遠(yuǎn)。
“這不是挺活蹦亂跳的嗎。”英娘坐在水華亭上,把玩手中飛刀,朝玉芙蓉一笑,“芙蓉想我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