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嘿嘿?!庇褴饺匦Φ貌[著眼,小盒子里滿是銀錢,她是為了開店嗎?她是為了賣豆腐,“今天收獲頗豐,傻魚想吃什么,老板我給你買?!?p> 有了第一次也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傻魚兩字說順口了再也改不了。
顧亓摸上她的腦袋,觸感同預(yù)想中一樣,很舒服,柔軟得和貓兒一般,玉芙蓉好似沒有察覺,他問道,“傻魚?為什么是這個稱呼?”
“魚公子,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覺得你和魚一樣傻傻的,雙目無神,傻魚一只?!?p> 當時被李府趕出去他正是失落之時,自己也沒注意到當時雙目無神,給玉芙蓉留下了傻魚的印象。
“別傷心啊,你雖傻但我也相信你是個聰明的,一定能中狀元?!?p> 又傻又聰明,玉芙蓉說話可謂是毫無邏輯,究竟自己在她眼中是傻還是聰明,他更傾向于后者,玉芙蓉才是個笨的,傻人有傻福說的就是她罷。
玉芙蓉數(shù)錢數(shù)得正開心,肚子咕嚕嚕響,只有她能聽到,忙活了一整天也只吃了幾塊糕點,手關(guān)上盒子,“你想吃我豆腐嗎?”
“嗯?”玉芙蓉這話是什么意思,按照以往慣例必不是他所想那般,“可以嗎?”
“我為你留了一塊豆腐,辛苦一天想必你也餓了。”她得意地望著顧亓,一雙杏眼亮晶晶像是在求表揚,玉芙蓉哪里丑明明很可愛。
顧亓收回手,果然不出他所料,是自己想多了,笑道,“這是為你自己留的還是特意為我留的?”
這話說得讓人怪不好意思,摸著腦袋,“我的就是你的,作為老板肯定不能讓你餓了肚子,咱倆一起吃?!?p> 掀開豆腐蓋子,里面空無一物,“我天,被那群老頭老太搶光了,最后一塊也沒給我剩下,今晚不能吃豆腐了,還是去街上將就些?!?p> 兩人快速收拾好東西才關(guān)店,顧亓看少女走在前面,大步上前猶豫片刻牽起玉芙蓉左手,“免得走丟了?!?p> “也對,你不能走丟。”走丟了她就少個狀元,不劃算,還是牽著好,一只手被傻魚握在手心,不知是不是入秋天氣轉(zhuǎn)涼,溫熱的手在他掌中感受到一絲涼意,“傻魚你冷嗎?”
不待顧亓說話,玉芙蓉把他一雙手握在手中,“你可不能著涼,未來狀元郎金貴得很,著涼了不能讀書,那可不好?!?p> 雙手被溫熱包裹,心中越發(fā)柔軟,沉寂已久的心感受到暖意,比母親還要溫暖,他不想告訴玉芙蓉,從小體質(zhì)偏寒所以體溫要比常人略低一些,“想是今日吹了涼風罷?!?p> 小手握著大手,他發(fā)現(xiàn)今晚白玉鎮(zhèn)比以往還要熱鬧,更多男男女女出現(xiàn)在街上,還有許多花燈售賣,大家沒有被晚間寒風影響,大多面帶笑容,顧亓不由好奇,“今天是什么日子,這么多人?”
“這你就不懂了吧,明日便是乞巧節(jié),白玉鎮(zhèn)會在乞巧節(jié)前后開展七巧會,白玉鎮(zhèn)七巧會舉國聞名,這你都不知道?”
他還真不知道,從前癡迷書本知識,對地方風俗不甚了解,更不用說他才來白玉鎮(zhèn)不過五日對什么都還很陌生,乞巧節(jié)他是知道的,牛郎織女相會之日也是天下男女互訴衷腸之時。
“相傳牛郎織女就是在白玉鎮(zhèn)這條白玉河上相會,這橋也被稱為鵲橋,只是傳言,全天下也不知道有多少鵲橋,但白玉鎮(zhèn)相愛的男女都會在七巧會之時走過這座橋,祈求獲得牛郎織女的祝福?!?p> 相愛的男女會走過這座橋……顧亓若有所思,“來白玉鎮(zhèn)許久我還沒去過河西?!?p> “那我?guī)闳ズ游骺纯矗M盡地主之誼,雖然我的地盤在河東,不過河西我還是很了解的?!闭f著,她牽著顧亓走上鵲橋,“不要走丟了,白玉鎮(zhèn)可比皇都,很大的?!?p> 白玉鎮(zhèn)雖被稱為鎮(zhèn),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發(fā)展逐漸壯大堪比一個縣,河西河東既有相似也有不同。
顧亓在走上鵲橋時一向不信鬼神的他竟在心中祈愿,除了母親,玉芙蓉是世間唯一一個關(guān)心自己的人,才忍不住對她動情,寒光遇驕陽,在最失落之時玉芙蓉是一抹驕陽,照耀他,怎會有這樣一個女子,傻得讓人心生歡喜。
“芙蓉,你說我們走過鵲橋,會不會也能得到牛郎織女的祝福?”顧亓半開著玩笑,等待少女回答。
而玉芙蓉則認真分析,“牛郎織女祝福有情人,要得到他們祝福,必須先讓月老為我們牽線才行,所以不會?!?p> 顧亓沒有失望,也就是說玉芙蓉對他不反感,對玉芙蓉須得慢慢來切莫操之過急,他們之間不過才認識幾天罷了,談?wù)嫘挠钟袔兹讼嘈拧?p> “芙蓉對挑選夫君有何要求?”
“好漂亮?!?p> 漂亮?男子怎能用漂亮兩字形容,顧亓朝著玉芙蓉視線抬頭看,空中燃放無數(shù)花燈,有些消失在黑夜,又有無數(shù)只被抬上去替補,可謂一大盛景,兩人站在橋沿,河中也被放了花燈,一朵朵荷花盛開,隨波逐流。
“我也要,傻魚我們?nèi)ベI花燈,我要可以飛到天上去的那種!”拉著顧亓快速過了橋,在一個鋪子上挑選,“傻魚,你快幫我選一個?”
“你不是河東的玉芙蓉?怎么到河西來玩了?”作為白玉鎮(zhèn)名人,老板一眼便認出她,臉上紅痕尤為顯眼,也怪不得老板能一眼分辨清楚。
只是玉芙蓉旁邊這名男子從未見過,不像是本地人。
“是我,我開了一家店,歡迎老板去捧場。”
“我可不敢,何必去受那份罪呢。”
玉芙蓉沒有因為老板而生氣,反而認真挑選花燈樣式,有許多花樣看得她目不暇接,糾結(jié),每一個都好喜歡。
顧亓拿起一個花燈,上面畫著一只小黑貓在為自己梳理毛發(fā),“這個如何,小貓很可愛?!?p> 別說,玉芙蓉看了一眼,越看越順眼,余光撇到另外一展,一條魚越水而起,濺落一片浪花,“這個給傻魚?!?p> 付了錢,顧亓發(fā)現(xiàn)老板手中一支毛筆,“老板,你這赤墨是用紅花制成?”
“公子認得?”
經(jīng)常執(zhí)筆之人自然懂得,顧亓笑了笑,“老板可否把筆借我一用?”
老板猶豫,樣式畫得差不多,隨即把筆借給顧亓,“借你一用也無妨?!?p> 玉芙蓉不解,傻魚拿筆來做什么?眼看傻魚拿起筆要往她臉上懟,立即捂住臉,“不要給我畫王八!”
“噗,你在想什么,相信我便是,不會給你畫王八?!?p> 他都這樣說了,還能怎么辦,當然是選擇相信,要是被她發(fā)現(xiàn)畫了王八,明天傻魚不要吃飯了,自己去水里找食吃。
筆尖在臉上勾勒,被風一吹涼涼地,不過一會兒顧亓滿意地點頭,在玉芙蓉紅痕之上幾筆紅墨與原本紅色融匯在一起,一朵紅色虞美人躍然于玉芙蓉臉上,“知道嗎,紅色虞美人代表極大的奢侈?!?p> 顧亓就著紅痕在自己臉上畫了一朵虞美人?可奢侈是什么意思,“我很奢侈嗎?平常也是節(jié)儉的?!?p> 不管是自己還是原來的玉芙蓉,都對自己特別好,女孩子對自己好一點有錯嗎?銀錢都花在了該花的地方,哪里奢侈了,不滿地嘟嘴,“休要胡言,收回那番話我們還是好朋友。”
顧亓不說話,拿著花燈有意避開話題,“再不放就錯過了吉時?!?p> 玉芙蓉成功被顧亓帶偏,心里想的滿是花燈,用筆在花燈背面寫上自己心愿,做賊一樣生怕被別人瞧見自己寫了什么。
這一幕被顧亓看在眼里,輕笑:傻瓜,你就是我極大的奢侈啊。
老板被顧亓手法震驚,不過幾筆勾畫竟把玉芙蓉臉上紅痕變?yōu)橐欢鋴善G虞美人,東施頃刻間反轉(zhuǎn)為輕靈動人的小美人兒。
“公子請留步?!崩习褰凶☆欂粒嗔艘环志粗?,“可否來我鋪子里做一名畫師,工錢好商量。”
玉芙蓉皺眉,把顧亓拉到身后,身體瘦小擋不住顧亓,架勢做得十足,想在她手里挖人,不!可!能!
“休想,他是我的!”占有欲暴露出來,她的東西誰也別想拿走,轉(zhuǎn)頭威脅顧亓,“你要是走了,以后不要吃我豆腐?!?p> 小黑貓奶兇奶兇,顧亓也沒想到玉芙蓉占有欲會這么強,玉芙蓉對自己或許有感情,只不過她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
摸摸頭給玉芙蓉順毛,“我不走,老板在下不過是雕蟲小技又怎擔當?shù)闷甬嫀煻?,小小書生本意不在畫中?!?p> 這是雕蟲小技?老板作畫十余年怎么看不出來,書生手法嫻熟,一筆如有神,可不是雕蟲小技能畫得出來的,他無心留下也強求不得,只是羨慕起玉芙蓉,從哪里找來這么一個書生,連李二公子所作之畫也比不上他隨手勾勒。
“傻魚傻魚,你寫了什么?快給我說說!”
花燈放到空中,和其余花燈融為一體,顧亓饒有興趣地問道,“芙蓉寫了什么?”
“當然是芙蓉豆腐名揚天下!你的呢?”
“不說,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p> “那我都給你說了,你不告訴我,好狡猾!”
顧亓不說話,任由她抱怨,我的愿望是:同玉芙蓉攜手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