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卓氣呼呼如同狼狽逃走,眾人大是歡心喜地,平日里誰沒受過朱英卓氣,現(xiàn)在一看大是解氣,紅姨喜得合不攏嘴嘴,忙呼道“好了好了,沒什么好看的了,上酒,每桌上壺好酒,我請”
眾人聽得紅姨請客起哄更是大聲。
紅姨看向痞子蘇,朱英卓喊過他名字“沈公子,今日要好好謝你,來呀,備上間”
紅姨在向秋婉道“秋婉呀,如不是沈公子在,今日不知要如何收場,你要替我們藏香樓好好謝過”
秋婉見得痞子蘇目光落自個身上,含笑看人欠身道“是”
秋婉平日要接待人,紅姨得花費不少心思相勸,今日倒好答應(yīng)十分爽快。
沈樂游眼巴巴看著痞子蘇,似乎是在等痞子蘇招呼他過去,痞子蘇覺得好笑向沈樂游招招手。
沈樂游喜顛顛過來開懷大笑‘真有你的”
紅姨認識沈樂游,見人當(dāng)下喜笑“你們認識?他也姓沈,你們是。。”
這話讓沈樂游不好答復(fù),要答是自己二哥那是萬萬不能,只能勉強道“我。我朋友”
痞子蘇驚訝道“朋友?當(dāng)我是朋友了?”
沈樂游干咳二聲“幫秋婉姑娘平事,同時也把朱英卓氣一頓,當(dāng)。當(dāng)你是朋友也沒什么”
沈樂游能說這話,那就是對他改變一些看法,朋友二字能從沈樂游嘴里說出來實屬不易,痞子蘇笑道“就沖你朋友二字,這酒要好好喝”在向紅姨道“麻煩了”
紅姨直道“不麻煩,不麻煩,二位請隨我來”
痞子蘇走兩步,想起踢琴那人,看向那人出聲邀請“不嫌棄的話,喝一杯?”
這人一聽有人請喝酒,眼珠登時透亮“你要請我喝酒?”
痞子蘇笑道“怎么?不喜歡喝酒?”
“不,我喝,請吧”
紅姨見得痞子蘇邀請那人眉頭微微一皺,但痞子蘇費心為自己解危也不好說些什么。
紅姨領(lǐng)人入雅間,讓人趕緊上好酒好菜,同時大是感激又在致謝“今日多虧沈公子,要不然這檻能不能過去就不好說”
這時伙計將酒菜拿進來,紅姨還沒看見秋婉影子對痞子蘇輕笑道“怎么還沒來,我去催催”
痞子蘇點頭紅姨離去。
伙計上得酒菜退下,沈樂游喝得杯酒,這才緩過勁來連勝追問“有那烏木灰為什么不提前和我說,害我白白為你擔(dān)心”
痞子蘇想起周飛白,對他看法也是改觀,心道“以前聽周叔說這方面事情不少,以為都是吹牛,現(xiàn)在來看他是有些本事”
痞子蘇笑答道“蒙的,總算能蒙住人,來我們喝一杯”
那人早就在喝,在痞子蘇和沈樂游說話時連下四五杯,痞子蘇一見忙勸道“慢些喝,沒人搶”
沈樂游見得這人也是顯得好奇問“喂。我說,就算知道琴是假的,也用不著踹了呀”
這人道“就是要踹”
“為什么?”
“因為最討厭那些做假琴的,以次充好,在下杜商徵,是個制琴的”
痞子蘇沈樂游恍悟,制琴師看見假琴生氣那是應(yīng)該的。
秋婉過來近乎親切向痞子蘇道謝“這次多謝公子解圍”沈樂游秋婉也不陌生“也謝樂游公子”
沈樂游這是第一次和秋婉近距離雙目深深對視,只覺心里撲通撲通大跳,聽得秋婉和他說話,整個人都酥了“我。我什么都沒做。謝字從何說起”
秋婉盈笑道“以往沒少為秋婉說話,這謝字早就該說”
以往為秋婉說話,全都是因為朱英卓,沈樂游氣呼呼道“這朱英卓真是太氣人,一見好看的女子就想往家里領(lǐng),他領(lǐng)回家的女子都能開另外一間藏香樓”
說起朱英卓,秋婉清水分明眼珠凝視痞子蘇提醒“朱公子不好惹,這次你折他面子日后可要當(dāng)心”
痞子蘇漫不經(jīng)心輕笑,顯得不以為意“多謝姑娘提醒,日后會多加注意”
杜商徵這時道“姑娘,踢你琴是因為一時氣惱,日后,作把好琴賠你”
秋婉謙謝不用,杜商徵堅持,沈樂游道“哎呀,別在說什么琴不琴的事,喝酒”
眾人舉杯暢飲。
朱英卓氣呼呼和林建元回到朱府,朱英卓氣得七竅生煙,將一茶杯摔了,碎片落得一地,下人趕緊上來收拾“這沈玉門實在是太可恨!屢次礙我好事”
林建元不知這人從哪里冒出頭來問“這沈玉門是誰?”
朱英卓顯得氣悶道“我不是和你說過臨安寺的事,他就是沈府二少爺,沈玉門!”
林建元道“原來是他”
朱英卓在道“你說說這人可氣不可氣!一把好生生的公明琴,別人都沒說什么,他就拿刀子刮得兩下就成假的”
林建元對此也是惱恨“不管怎么說,這次的事情我們要找補回來”
“找補?”朱英卓知道林建元頗有心思,板正神色洗耳恭聽道“如何找補?”
林建元視線故意掃看一眼廳內(nèi)下人,朱英卓心領(lǐng)神會道“你們都下去”
“是,少爺”下人們都退下。
見人下去,林建元這時才張口“太子來信州的事聽說沒有?”
朱英卓上次聽朱永言提過,點頭道“我知道,我爹說,太子有心為難我朱家,沒什么好怕的,他老子還在呢,翻不起什么浪來,但這事和沈玉門有什么關(guān)系?”
林建元道“怎么沒關(guān)系,沒有太子撐腰,他敢這么找我們麻煩”
朱英卓覺得頗有道理點頭道“沈家以前還對我們畢恭畢敬,自從沈明湖巴結(jié)到張大人后眼界也就高了,還有那沈樂游以前也就敢背地里說我?guī)拙?,近些年膽子大不少,處處找我麻煩,不過你到底想說什么,直說,遮遮掩掩干什么”
林建元正色道“聽我爹說,太子一到信州張口就點沈家秦家見面”
“秦家?哪個秦家?”
林建元道“就是城外馬場的秦老板,秦正東”
“哦,是他呀”
林建元道“張大人當(dāng)初來信州就是太子安排過來,目的就是選人栽培,沈家當(dāng)初賣的就是粗布,張大人拉一把,粗布一下成皇綢,沈家門勢一下就起,而秦家開始賣的就是走馬,客人無非就是一些商隊和府邸家用什么的,客人瑣碎得很,哪有什么錢賺”
“你看張大人在拉一把,這些走馬一下子成為軍需戰(zhàn)馬,秦家門勢也是一下躥起來,這才冒出頭來,如不是太子有意他們二家怎么能夠做大,這事相信張大人不會明說,但是沈家秦家多半是心知肚明”
“朱家掌米糧,沈家掌布匹,蔣家名門將風(fēng),在軍事上是能說得上話,而太子卻有意把秦家扶持起來供應(yīng)戰(zhàn)馬,相互對比有沒有看出是什么意思?”
朱英卓目光贊賞一笑“喲,你行呀,要沒說我還真沒想過把這些事聯(lián)系起來,目光如炬呀你”
林建元笑道“我哪有什么目光,常聽家父教誨罷了,說真的,有些事家中老人不好做,一旦有得過錯后果難以收拾,我們就不一樣,我們是晚輩,做錯事那是貪玩胡鬧,有回旋余地”
朱英卓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
林建元在道“反正這次太子過來,他不做些什么的話不會甘心回京,我們可以想辦法挫一挫沈家銳氣,讓太子知道我們是不好惹,不能惹”
這事一提,朱英卓大有興趣“你有什么想法?”
林建元道“沈家不是做布匹生意?他能做我們?yōu)槭裁床荒茏???p> 朱英卓一愣同時覺得好笑“你也想開綢布莊?”
林建元也是笑道“為什么不能開,開是開,但我們性質(zhì)和沈家不一樣,我們不為盈利”
朱英卓奇道“不盈利?那你費這勁要干什么?”
林建元笑道“自然是為打壓沈家生意,比如一匹布二兩,我們賣一兩,還要對外宣稱利潤可觀,沈家出貨進貨不是總說價格公道嘛?這次就讓別人看看沈家價格有多公道”
朱英卓拍手稱絕“這想法很好,其他商鋪從沈家進貨二兩一匹布,從我們這拿卻是一兩,他們就會說沈家做事不地道,黑心蒙他們不少錢”
林建元詭笑在道“對,做生意就是要賺錢,離心離德誰還和他們拿貨”
朱英卓在問“如他們降價呢?沈家虧得起這錢”
林建元笑道“沈家當(dāng)然虧得起,但這不是我目的,我這招是攻太子的心,離間沈家和太子的關(guān)系,你想一下,太子為什么要讓張大人來信州扶持他們?還不都是為錢,別看太子高高在上,人站得越高,就越怕下邊的人不盡力盡力頂著”
“想讓人盡力盡力擁護頂著,就要費心打點,這不都是需要錢,如太子知道沈家隱瞞利潤,這就是蒙騙太子,太子錢都敢坑,你說以后還能器重沈家?”
朱英卓哈哈大笑道“你這招攻心夠黑,離間夠陰損,妙,妙,妙”一笑過后朱英卓笑容忽收“想想是很不錯,但是,不管是進貨拿貨,沈家和那些人合作少說也有幾十年,都是老交情。?!?p> 林建元道“交情是交情,錢是錢,有誰會和錢過不去?”
這當(dāng)中還有一個最關(guān)鍵問題,朱英卓問“想辦成這事你估算要花多少錢?”
林建元琢磨一會道“我初略算了一下,少說,十萬兩是有的”
朱英卓倒吸一口涼氣“你開什么玩笑!十萬兩,這是沙子嗎!就算和我爹說,他也不會給我這么多,在說,你這要離間成功還行,不成功的話不就打水漂”
林建元心有腹稿道“這錢如讓一人出,不管是誰家,當(dāng)然都是大數(shù)目,可以集資嘛,你看我們?nèi)ゲ叵銟?,進進出出一個月幾千兩都是算少的,把大家集中起來,不過這要有你出面”
朱英卓想著可行點頭應(yī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