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一圈廟宇環(huán)境,視線落在陸續(xù)涌動香客身上,痞子蘇驚嘆道“哇,香客這么多”
沈樂游給他一白眼道“臨安寺,遠近馳名,香客當然會慕名而來,你沒聽過臨安寺?”
痞子蘇也還他一個白眼“當然聽過,但不來這呀,吃都吃不飽,哪來余錢添香油錢”
沈樂游一聽倒還有些道理,在道“說起遠近馳名,臨安寺就比不上我沈家”
痞子蘇好奇問“這話怎么說?沈家比臨安寺還出名?”
沈樂游傲然一笑“這當然啦,我沈家在信州那是大名鼎鼎,你身上這衣服,不,信州所有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出我沈家”
痞子蘇擺出不太相信表情問“我們穿的衣服都是出自沈家?”
沈樂游神氣十足道“廢話,信州所有布行生意都和沈家有關(guān)系,因為他們要從我們這里進貨”
痞子蘇聽得咋舌道“貨都從沈家進?”頓時豎起大拇指道“沈老爺真有本事”
沈樂游笑道“怕了吧,別在惹我不快,我一不高興,就讓所有布行不賣你衣服,你就等著光屁股上街吧”
痞子蘇心里笑道“你爹有本事,又不是你有,神氣什么,日后如你繼承家業(yè)可別敗光就好”
心里想什么沒必要說出來,痞子蘇奉承一句“不惹,不惹,不敢在惹你,我可不想光屁股上街”
來到正殿外,香客排成長龍輪流入內(nèi)參拜,在菩薩面前不是說誰身份高就能插隊提前入內(nèi),在菩薩面前眾生平等,想要進去就要一個一個來。
痞子蘇剛到他們一行人當然在尾端,今天太陽不小,痞子蘇瞇眼看驕陽,在看如龍長隊,心中叫苦“人這么多,排到什么時候才能進去”
沈樂游在痞子蘇后邊,他一直看著正殿,嘴中抱怨道“哎,先前那個人進去有盞茶功夫了吧?怎么還不出來?有這么多話和菩薩聊嗎?也不怕把菩薩說煩了?”
痞子蘇聽得好笑正要說話,柳佩玉在痞子蘇前頭微微回身責道“佛門清凈地,不許亂說話”
聽見柳佩玉又說他,趕緊住口不在說抱怨廢話。
沈樂游和別人不一樣,他讓家丁背著,兩人前胸貼后背,加上太陽大,他已經(jīng)是熱得不行,旁邊有人來來去去不時往他看一眼,雖然沒什么議論,想必心中多半會認為他是瘸子,要不然為什么要讓人背著?。
沈樂游見又有人看他,瞪一下對方“看什么看!”
路過的人見他兇蠻,背他的人也是身形壯碩,趕緊別過眼去不想惹事。
又過盞茶功夫,沈樂游有些受不住看一眼前面柳佩玉道“娘,太陽這么大,你就別排隊了,玉香,帶我娘找個涼快處歇會”
玉香沒在隊伍中,因為她不上香,就在柳佩玉右邊陪著,手里拿個食盒,要說累,玉香才是最累的,拿食盒二盞茶時間還沒放下過。
玉香不是第一次陪柳佩玉過來,知道柳佩玉性子,玉香道“少爺,還愿,貴在心誠,哪有閑累到一旁躲歇道理”
玉香先張口,柳佩玉才后道“聽見沒有,還愿貴在心誠,還是玉香懂事,你看隊伍里邊,有誰是閑累閑熱的?”
沈樂游被說得沒了脾氣,不在出聲找罵。
時間推移,前面人數(shù)漸漸減少,痞子蘇看見前面還有二個人,這時松口氣心道“終于熬過來了”
最先一人剛要進去,聽見身后傳來推搡聲。
“讓開,讓開!”
有六名跋扈家丁推搡礙路人群,護著白衣持扇朱英卓往正殿過來,有些香客無緣無故被推倒在地,頓時顯得不滿嘟囔幾句,家丁聽見對方嘀嘀咕咕立馬拳腳相加招呼,旁邊有些要勸阻的一樣被揍。
如此舉動,讓一旁香客看得大為惱恨,但是沒有一人在敢上前攔勸。
痞子蘇看得眉頭一皺“這人誰呀?比你還囂張?”
沈樂游自鼻尖沉應(yīng)“嗯”一聲道“他是朱英卓,朱家大公子。?!焙龆肫鸩粚?,厲目一睜看向痞子蘇“說什么呢你,他怎么會比我囂張,我才是全信州最囂張的!如果不是動不了,你信不信我立馬過去踹他兩腳”
痞子蘇笑道“信信信,全信州就你最囂張,誰都敢打”
家丁推搡人群來到正殿階下,分成兩排站好,朱英卓看一眼正要進去那人,持扇風(fēng)度翩翩對人一笑“上香呀?”
這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是。。是呀”
朱英卓在笑道“等久了吧?”
“有。。有一會了”
朱英卓笑容滿滿在問“問你個問題”
“公。。公子請說”
朱英卓臉上含笑,語氣那是盛氣凌人“你是想進去上香,還是我讓人給你上香?”
這人臉色瞬間慘白惶恐道“公子請。?!?p> 朱英卓將扇子一收,拍拍這人臉道“滾吧”
這人連忙退走。
朱英卓在看下一個人“你也上香?”
“不。。不上”
朱英卓顯得納罕道“那你站在這里干嘛?”
這人也是慌忙走了。
朱英卓看下一人,見到柳佩玉,有柳佩玉在的地方,玉香不會離遠,朱英卓立即把目光移到旁邊看見玉香。
柳佩玉是看見,朱英卓也不問候,對著玉香蕩漾淺笑道“喲,這不是玉香姑娘。這么巧在這里碰上”
玉香對朱英卓并沒有什么好印象,當下冷冰冰看人道“什么巧不巧,我是陪夫人過來還愿”
玉香對自己態(tài)度不佳,朱英卓也不往心里去,這時閑看柳佩玉一眼諷笑道“哎呀,這不是沈夫人,都怪夫人不起眼硬是沒看見”
柳佩玉是長輩,朱英卓言語不敬,也不能在這里跟人發(fā)脾氣,剛要說話,卻讓按捺不住的沈樂游先張口,沈樂游出聲就罵“朱英卓!你積點口德,沒看我娘,那是因為你不長眼!長眼睛不用,不如挖掉喂狗”
沈樂游和朱英卓平日沒少對罵,只要碰面那是不會和和氣氣,見沈樂游讓人背著,朱英卓含笑過去,上上下下打量“這不是樂游公子嘛,真是奇了怪了,你也會來臨安寺?”
沈樂游氣沖沖道“臨安寺你家開的?你能來我不能來!”
朱英卓也不往心里去,扇子往后一指趾高氣昂笑道“話不能這么說,臨安寺雖然不是我家開的,看見這尊金菩薩沒有?我家捐的”
沈樂游冷笑“臭顯擺,得意個屁,你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這尊金菩薩怎么會是你家捐的,我沈家也出了錢”
朱英卓冷傲慢十足“是,你沈家也有一份,這不是我爹怕你們這些小家小戶小老爺不高興,這才起意一起募捐,你沈家能耐是吧,這樣吧,我們兩家各自在給臨安寺捐兩尊金菩薩,敢不敢應(yīng)下?”
沈樂游氣在頭上也不管許多,當下接聲“怎么不敢,一定捐個比你朱家更大的”
柳佩玉這時不能不出聲,捐一尊金菩薩那不是開玩笑的,朱家掌管天下米糧,其財力不是沈家可以比擬。
柳佩玉道“樂游住口!”
聽見柳佩玉出聲,朱英卓狡笑“怎么?沈夫人是心疼錢,還是出不起?”
柳佩玉也不和朱英卓較真“朱公子莫要對菩薩不敬,當初大家出資修捐,是為讓菩薩庇佑信州風(fēng)調(diào)雨順,不是為比拼什么”
柳佩玉這說法,即刻將朱英卓話頭堵住,這邊找不回面子,要從另外一邊找,朱英卓看玉香語氣寒薄道“玉香姑娘,當丫鬟也不要只會服侍人,眼力也是要有,難道你想一輩子都當丫鬟?”
“我身邊正好缺個貼心人,不如來跟我,這不好過當人家丫鬟”
“你放狗屁,我沈家的人能去給你當小妾!做你春秋大夢去!”沈樂游忍不住在次出聲。
朱英卓不理會沈樂游看向柳佩玉笑問“沈夫人,我在大庭廣眾下說這事,就代表不會食言,想著沈家雖是小家小院,但還不至于會仗勢欺人不給人走吧”
柳佩玉目視朱英卓昂首挺胸道“如玉香傾心朱公子,沈家自是不會強留人,她如能討個好歸宿也會為她高興”
朱英卓一樂道“沈夫人這是應(yīng)允了?”
柳佩玉道“我點頭沒用,要看玉香意思”
朱英卓立刻看玉香道“玉香姑娘,你意思呢”
沈樂游急道“玉香,別讓他騙了,他這是想在大庭廣眾下折沈家面子,你真答應(yīng)沒過兩天肯定把你趕走,在說他都取幾個小妾了,你可不能答應(yīng)”
朱英卓趕緊添補一句道“那些都是庸脂俗粉,怎么能和玉香姑娘相比”
沈樂游抓住話頭趕緊嘲諷“朱英卓,你是喜新厭舊呢,還是太過健忘?燕紅姑娘也成庸脂俗粉?當初要燕紅姑娘入你朱家,你都干什么?你娘不是嫌棄燕紅是風(fēng)塵女子死活不答應(yīng),你一哭二鬧三上吊像個娘們一樣,你娘于心不忍這才答應(yīng)”
朱英卓一聽就動氣,持扇指著沈樂游唾沫橫飛激動道“沈樂游!我沒搭理你,你就蹬鼻子上臉是吧!沈夫人都說讓玉香拿主意,你湊什么熱鬧!”
玉香對朱英卓惡心都來不及,怎么會甘愿嫁他,趕緊抓住柳佩玉手求哭道“夫人,玉香自幼就在沈府,你可不能把我趕走,我不嫁,死也不嫁他”
朱英卓一笑“玉香,你知不知道,沈夫人為什么要你自己拿主意?那是因為惹不起我朱家,她害怕我,所以不敢直接損我面子才把事攤你身上,連多年服侍丫鬟都不敢出聲擔保,這樣的主人要來干嘛,聽我的跟我回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