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口吻,同樣語氣,甚至連語速都一般模樣。
可目睹了女子早前一番作為后,黃顧不由聽出了幾分鄙夷之意,那是高高在上的語氣。
此時他尚不知來者何人,只能看出又是一神族。
神族在凡間施法會有反噬,黃顧便肆無忌憚起來:“我要救人,他需得死,就是這么簡單,沒有原由,沒甚不快。”
聽完黃顧明顯有些撒氣的陳述,瑯青臉上無甚表情也看不出喜悲,甚至連呼吸都不曾亂上分毫。
她仍用那不疾不徐的語氣對著黃顧講:“修禁術(shù),養(yǎng)禁蠱,為禁事,即是不尊天道,那天道也無需容你,不若好好做個凡人吧?!?p> “你莫不是當(dāng)自己是天道?”
黃顧原本還有些虛張聲勢,可聽了此話不由狂笑出聲:“人活半世都不曾聽過這般好笑之話,本座要做凡人還是仙者還輪不到你在此狂妄?!?p> 瑯青輕嘆一聲而后喚了一句昆侖,昆侖劍一聲清嘯直接從結(jié)界飛出躺到瑯青手中。
那劍身已恢復(fù)原有大小且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歡悅的氣息。
這讓木橙子很不是滋味,這世道竟連一把劍都搞區(qū)別對待,跟著自己就老驢拉磨,抽兩鞭走一下,心情不好時還愛搭不理的,在瑯青手里就蹦跶起來了,見到漂亮仙子就那么高興么?
真是把見色忘義的劍!
木橙子氣的直跺腳,但劍是劍瑯青是瑯青,她分的很清楚,見色忘義是錯,長的好看可不是過。
看到黃顧那廝不停的結(jié)印設(shè)陣甚至連兵刃都祭出來了,她還是頗為擔(dān)憂的,也只有在黃顧那里翻了跟頭的木橙子才最清楚,黃顧著實不弱,她要怎樣才能幫助瑯青贏呢?
不若干擾一下黃顧吧!
那又如何干擾呢?
木橙子想了想開口喊道:“黃顧你個臭不要臉的,就喜歡欺負(fù)漂亮姑娘。”
“黃顧你個老不死的怎么那么多陰招?!?p> “黃顧你猥瑣!”
......
李遇聽了一會實在忍不住提醒道:“小橙子,你不覺得這個結(jié)界可以阻絕聲音嗎?”
“什么意思?”
“就是你再怎么喊外面也聽不見,就像外面動靜那般大,我們也聽不到一樣?!?p> 而且她罵的都是些什么啊,李遇覺得自己一男子都能比她罵的精彩。
聽不到嗎?木橙子傻眼了,那她干嘛還要罵街啊,那很不優(yōu)雅的!
“大概是仙子怕擾到少爺吧?!?p> “......”木橙子含淚閉上了嘴。
她擰住秀眉趴在結(jié)界上觀戰(zhàn),外邊確已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刻。
黃顧布下的數(shù)陣齊發(fā)自是非比尋常,可反觀瑯青卻仍在專注的看昆侖,直到時光開始在眾人眼前倒轉(zhuǎn),瑯青才緩緩將劍舉過頭頂,然后揮下。
明明是極為普通,極為尋常的一個動作,可那一劍破開妖風(fēng)陣陣,兩劍破除云霧繚繞,三劍破得明月現(xiàn),再然后她長劍指天后撤半步,又是一劍直接將黃顧壓縮的空間劈了個稀碎...
原來,這便是一劍破萬法!
原來,時光倒流也并非無法可解,只需將壓縮的空間毀掉即可。
可說來輕巧,凡間修士又有幾人能使出瑯青這一劍,所以黃顧為所欲為這么些年也不無道理,因為在黃顧的一方天地里,他確實無甚敵手。
可就在瑯青欲行下一劍時,忽的動作一僵卻是吐出一口血。
木橙子看在眼里一著急也跟著嘔出血來,想來這便是黃顧所說的反噬之力吧,木橙子捂住胸口感覺像是方才那毀殿破門的一劍硬生生的劈到了自己身上。
這反噬之力竟這般厲害?那瑯青仙子怎么辦?
木橙子在李遇的照看下艱難抬頭,只見瑯青也不甚好過,昆侖劍已然脫手獨自立于兩人中間。
但這昆侖說來也怪,明明是陸長青的法器,但此時護(hù)起瑯青卻似更上心,那凜然劍氣為她撐起數(shù)丈屏障,當(dāng)真是令人生畏。
“好一把衷心護(hù)主的法器?!秉S顧自廢墟中緩緩起身:“但你的主人今日必死,若不想一起泯滅便跟著我吧?!?p> 昆侖很是不屑一顧,用旋轉(zhuǎn)代替拒絕并將屏障樹的更穩(wěn)妥了些。
黃顧深吸口氣不與一把破劍計較,轉(zhuǎn)而對瑯青說:“怎么樣,這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當(dāng)初神族想與人族交好可是付出了不少代價,今日你用幾分法力便會遭到幾分反噬,若不想仙骨受損,便俯首認(rèn)輸,我或許還會放你一條生路?!?p> 瑯青看看血跡斑駁的裙衫微微皺了眉,而后她虛空一探又取出幾枚冰錐,冰錐似也有靈追著黃顧跑直至將他釘在半空方才停下。
可憐黃顧還沒得意夠便被制住,而且是呈大字型被釘半空,當(dāng)真是毫無尊嚴(yán)可言。
瑯青看黃顧欲言又止,以為他在關(guān)心自己的傷勢,于是徐徐回答讓其放心:“道友寬心,我留了救治徒兒的力氣,你便安心去做凡人吧。”
黃顧氣死了,他寬個屁的心,他才不要做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