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夜痕,蘇曉曖不像面對解長風那樣,敢說自己不是真的丞相千金。畢竟蘇芩和王氏都發(fā)話了,若她敢說出去,就讓她生不如死。
更何況夜痕之所以留他活命,就是因為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丞相千金’,一旦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怕頃刻間就死于非命。
“老家伙?呵呵……”
夜痕輕笑。
蘇曉曖怒道:“你笑什么笑?我就不信你沒吐槽過父母?!?p> 提及父母,夜痕臉色瞬間冰冷,殺氣騰騰的說道:“不想死的,最好想清楚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輕飄飄的一句話,也不見夜痕有所動作,蘇曉曖卻感覺渾身冰冷,好像被人塞進冷庫一樣。
“不說就不說嘛,嚇唬人干什么。”
蘇曉曖癟了癟嘴,委屈的錘著小腿。
“人家本來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要嫁給你,又稀里糊涂的被擄劫到這荒山野嶺中,現(xiàn)在還要被你逼著半夜下山,嗚嗚嗚……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蘇曉曖越說越感覺自己委屈。
人家穿越,她也穿越。別人穿越不是有系統(tǒng),就是身懷絕技。最次的,也被幾個王爺寵著,做個福晉、娘娘什么的。
可到她這呢?
什么都沒有就算了,還在短短幾天內被帶走東奔西跑,顛沛流離,到現(xiàn)在連這是什么世界都沒搞清。
“嗚嗚嗚嗚……你殺了我算了。反正你暗中回京就是要殺我的,不如現(xiàn)在就殺了我算了。”
蘇曉曖越哭聲越大,越哭越感覺自己委屈。
她又不傻:剛醒的時候,蘇芩說過‘大將軍還有七天歸京’,結果夜痕才三天就追到云州,擺明了早就暗中回京,計劃殺她來著。
時值三更半夜,又是荒山野嶺,一個妙齡女子兀自大哭,旁邊是個冷傲俊逸的男子皺眉不語。這畫面,不知道的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呢。
夜痕聽的心煩,怒道:“夠了!不就是想讓我?guī)阆律絾幔靠奘裁??起來,本將這就帶你下山?!?p> “切,你早這么說不就好了。”蘇曉曖瞬間不哭了,兩手一抹眼淚,‘嚯’的一下起身。
夜痕無語:“真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p> “嘖嘖,羞恥能當飯吃?。啃邜u能讓我輕松下山啊。”蘇曉曖嘟著嘴哼哼道:“我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當我和你們這些會武功的家伙一樣能高來高去,不吃不喝嗎?”
“你……”
夜痕本就不喜言辭,蘇曉曖又像個機關槍一樣叨叨不休,他說不過,也懶得說,直接伸手抓住蘇曉曖的脖子,御風而起。
夜幕之下,像一只大鳥扶搖而起,直沖山下滑落。
前后不過片刻,蘇曉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夜痕像丟垃圾一樣丟在草地上。
“好了!現(xiàn)在你可以自己走了?!?p> “你……你……”
蘇曉曖目瞪口呆的看著夜痕,這速度也太快了吧。解長風帶她上山的時候,都要數(shù)次騰躍借力,可夜痕一路御風,就像飛行一樣。光憑這份輕功,就比解長風高出極多,難怪解長風打不過夜痕。
夜痕可不知道蘇曉曖在想什么,他也不想知道,冷冷的說道:“我什么我,既然已經(jīng)到了山下,那就快起來走!”
“走?你讓我走著回京?”蘇曉曖大怒。
夜痕冷笑:“怎么,你以為本將會像解長風一樣,給你雇個馬車嗎?”
“啊……你,你都知道了!”蘇曉曖大驚。
夜痕呵呵冷笑:“從你被解長風劫走,本將就已知曉。而且,我還知道他定會將你帶到接天峰。”
蘇曉曖打了個冷戰(zhàn),她感覺夜痕更恐怖了。敢情這家伙早就知道她和解長風的行蹤,只是忍了一路沒動手,直到接天峰才現(xiàn)身。怕是早就預謀著殺她,又不想太早暴露。
“走吧!本將還想早點回去,看蘇芩的笑話呢。”夜痕說完,轉身就往來時的路走。
蘇曉曖心中閃過萬千念頭:不行,絕對不能就這樣回京。一旦回京,不管是代替真的丞相千金嫁進將軍府,還是被退婚,等待她的都是死。
念及此處,蘇曉曖兩眼轉來轉去,驀然看到天空中高懸的明月,叫道:“現(xiàn)在都幾點了,你還讓不讓人休息啊?就算要回京,咱們就不能在云州城住一夜,吃飽肚子再上路嗎?”
原本蘇曉曖就是試探著發(fā)幾句牢騷,讓她意外的是夜痕竟然同意了!
“也是,云山河死后,武林大會已經(jīng)三年未曾召開,現(xiàn)在云州城內突然聚集大批武林人士,本將倒想看看他們想耍什么花招?!?p> “額……你是工作狂嗎?我可告訴你,你的心臟本就有毛病,再這么下去,只會加重病情?!?p> 蘇曉曖無語,夜痕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咋心思卻不一樣呢?
夜痕不語,仿佛在極力回避著關于自己心臟的問題。
“不想留在山中做那豺狼虎豹的腹中食,就快點跟上。接天峰地勢險峻,豺狼夜出?!?p> 蘇曉曖正要回懟幾句,耳邊出卻傳來狼嚎之聲,嚇了一跳,急忙跟上夜痕的步伐,嘴里怨叨叨的念著:“這配合的也太好了吧,你和那些豺狼是朋友吧?!?p> 從見到夜痕的第一眼,蘇曉曖就對夜痕興趣缺缺。且不說這個名震天下的護國大將軍為了拒婚,一門心思想殺了她,光是那張冷若冰霜的臭臉,就讓蘇曉曖甚為反感。
誠然,夜痕是個標準的帥哥,可是脾氣臭?。〖由弦购圻€想殺她,蘇曉曖能有好感就見鬼了。
然而形勢所迫,蘇曉曖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了,只能跟著夜痕就著月光緩慢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蘇曉曖又累又乏,加上夜痕又一直冷著臉,話都不說一句,蘇曉曖走的無趣,正想使性子故意不走,就聽一陣打殺聲遠遠傳來。
蘇曉曖心中一動:莫非又有武林人士在此比斗?乖乖,這古代治安也太差了吧,大半夜還有人聚眾斗毆。
夜痕突然一拉蘇曉曖,也不見他有所動作,蘇曉曖就感覺天旋地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一顆大樹上。
樹干高大,枝繁葉茂,加上夜色寂寥,若有人藏在樹上,不注意的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
蘇曉曖拉了拉夜痕的衣袖,小聲道:“你不是武功很高嗎?藏起來干什么?是不是仇家太多,怕被武林俠客發(fā)現(xiàn),然后圍毆你?”
夜痕瞪了蘇曉曖一眼,面帶不屑:“怕?且不說三年前本將僅憑一己之力殺的武林人才凋零,令武林中人聞風喪膽;就說現(xiàn)在的武林盟,除了那些退隱的前輩高人之外,有幾個見過本將真容?本將會怕他們?”
“那你躲個什么?”
打斗聲越來越近,蘇曉曖一臉揶揄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