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朝中歲月 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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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超回到家里，有點悶悶不樂。早上，是曹植和曹云兒來看他，曹云兒不知為何，全程沒給自己好臉色看。曹植講的那番話，好像也是不滿意自己的設(shè)計，還留下張圖，馬超都懶得看，這兩兄妹，不就是曹操生的嘛，啥玩意兒！

　　下午快下班時，又傳來曹操的指令，讓馬超先把都城重建的事放一放，集中完成銅雀樓的建設(shè)，須在曹操生日前完工，迄今沒幾個月了。

　　春兒見馬超回來不樂，也沒敢問。馬上把這事告訴了賈進，賈進急忙去見馬超。馬超一看賈進來了，起身迎入，對他講了白天發(fā)生的事。

　　“將軍要萬分小心其中的微妙之處”賈進分析道，“基建這塊，利益巨大，曹丕目前分管，必定不愿將軍介入。因此，他找理由讓你先建銅雀樓，是想見你的紕漏，從而把您頂出基建圈子”

　　“哦，聽先生這樣講，有點道理，那曹植來是什么意思呢？”馬超沒提曹云兒也來了，還是考慮到賈進是春兒的父親，沒好意思提自己對別的女人有興趣，但這影響了賈進的分析。

　　“如此看來，曹植來幫助你，是希望你在建銅雀樓時，不要陷入誤區(qū)“賈進道，”曹操和兩個兒子，是建安派文人的領(lǐng)袖，自視甚高，也有自己的一套審美觀。曹植可能希望，你建出來的東西，能迎合曹操的意思，免得被曹丕派找到借口，以后來排擠你！”

　　“那為什么曹植要幫我呢？”

　　“很明顯，曹植想拉攏你，利用你。但以我之意，將軍還是要搞好平衡，因為目前兩子相爭，曹丕的勢力明顯要大，曹丕性格也更像個君王。自古爭嫡，失敗者及其追隨者，死無葬身之地??！”

　　賈進看馬超臉上顯露出不屑的神色，知道此話刺傷了馬超，馬上緩和了下語氣，“當(dāng)然將軍的地位不同，又有西涼的后盾，不必賣身投靠任何一方，但保持平衡，還是要有利一點”

　　馬超自小就是無可爭議的父權(quán)繼承者，沒有人和他爭嫡，又天生奇才，武力超群，再加少年得志，根本聽不進這套陰森的權(quán)斗理論。他見了曹植，還是覺得投緣一點，又聽賈進的分析，曹植是向著自己的，更有好感。而得知曹丕在后面算計自己，心生厭惡！

　　賈進沒看出馬超的心事，繼續(xù)說道：“我建議將軍什么時候去拜見一下曹丕，說些愿意….”

　　“先生可以去睡了！“馬超不耐煩地?fù)]了揮手。賈進欲言卻止，無奈地?fù)u了搖頭，走了出去。

　　“老子就不睬他，就不睬他！”馬超挑起身來，把桌上的一個書卷扔得老遠！

　　賈進對曹植的分析，并不完全對。其實白天曹植去見馬超，是曹云兒要求的。

　　那天晚上，云兒大吵大鬧，冷靜下來，卻也后悔！作為女人，她必須面對現(xiàn)實，當(dāng)今有點地位的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曹操的將軍里面，都30歲以上了，大多數(shù)都有三個妻子。不到三個妻子的，如許褚這種粗人，自己是斷不喜歡的。而官二代，地位也太低了，和自己的身分不配！

　　她雖然喜歡曹操的一個衛(wèi)士，但這是不可能的。別說父親不會同意，自己也不會真正嫁給他。婚姻是父母之命，理應(yīng)門當(dāng)戶對，這個道理云兒懂！

　　馬超，相比之下，與自己太般配了。而且聽父親講，馬超曾救下被侮辱過的街邊女孩，現(xiàn)在也對那女孩很好，并無歧視，說明馬超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如此郎君，哪里去找？

　　云兒于是找到和自己要好的曹植，讓他帶自己去見馬超，本來想當(dāng)面和馬超討個近乎，不知為何，到了那兒，見了面，卻又兀自不去看他，云兒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曹植知道云兒原來還是喜歡馬超的，當(dāng)然高興，欣然攜云兒同去，順便也和馬超通個氣，讓他知道曹操的喜好，以防到時候吃力不討好。

　　馬超開始重視曹植的意見，仔細(xì)地研究了曹植的圖，以及曹操的詩詞和文章，與西涼來的建筑師，工匠一起，日夜加班，制作了圖紙，遞呈給了曹操。

　　曹操一看，大悅，比他想象的還要好，馬上批準(zhǔn)開工，讓馬超親自監(jiān)制。為了按時完成工期，馬超常常就住在工地附近的帳篷里，有時晚上也干活。

　　一日，馬超正在工地上監(jiān)工，突然人報有人來見，馬超出迎，竟是司馬杏兒小姐。杏兒只身匹馬，身著戎裝，委實英姿颯爽，夕陽的余暉，逆光照在杏兒臉上，秀發(fā)如云。杏兒長得和一般漢人不同，眼睛是藍色的，頭發(fā)是金色的，而身高八尺，與馬超見過的羅馬人一般。

　　“司馬小姐如何有空光臨？”馬超看著她，都有點呆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話。

　　見到馬超癡迷的樣子，杏兒很得意，“城里都在說，你建的樓別具一格，特來看看，不可以來嘛？”杏兒調(diào)皮地把那雙大大的藍眼睛朝馬超瞅著，馬超竟然在她眼珠子里看到自己。

　　“當(dāng)然，歡迎，歡迎！”

　　兩人沿著工地，走了一圈，在司馬杏兒身邊，馬超只覺得心里有種特別的感覺，彷佛又回到了羅馬，回到了那種異國情調(diào)之中，溫暖而激動。

　　杏兒要回去了，天有點晚，馬超就提出送她回家。馬超騎著那匹從西涼帶來的戰(zhàn)馬，和司馬杏兒并排一路說笑，往城中司馬家走去。

　　司馬家離曹家不遠，曹云兒傍晚正在樓上向外眺望，突然見到一對人兒，騎著馬，有說有笑地走過，說不盡地俊美。走進一看，竟是馬超和云兒，云兒氣得扭頭就走進屋子里。

　　(6)

　　建安15年，銅雀臺在馬超日夜監(jiān)工，和來自中原，西域的工匠，勞工的努力工作下，于曹操生日前一個月竣工。曹操視察后，大為滿意，并命司馬懿負(fù)責(zé)籌備在銅雀臺慶祝自己的60大壽。

　　馬超則與工匠一起，做好銅雀臺的裝修，收尾工作。司馬杏兒是司馬懿的女兒，就和父親一起，來銅雀臺幫助馬超工作，兩人不久竟一起出雙入對，當(dāng)然沒住在一起。曹操和司馬懿都以為曹云兒不喜歡馬超，如果馬超和司馬杏兒能在一起，也甚好！

　　曹操壽誕之日，銅雀臺被裝飾一新。但見臺建于洛水與彰水兩河之間，臺高十丈，并于臺上建5層樓高屋，樓高十五丈。巍然崇舉，其高若山。窗戶都用銅籠罩裝飾，日初出時，流光照耀。又作銅雀于樓頂，高一丈五尺，舒翼若飛。

　　銅雀臺樓中有殿室一百二十間，房中有女監(jiān)、女妓。正殿上安御床，掛蜀錦流蘇帳，四角設(shè)金龍頭，街五色流蘇，又安金鈕屈戍屏風(fēng)床。

　　從樓上舒展兩廊橋，分別跨過洛水和彰水，這兩座廊橋，是典型羅馬式建筑，使用羅馬混凝土制作，跨度極大，當(dāng)時中原無此工藝。“三國演義”中諸葛亮用以挑動周瑜抗曹的詩句，“攬二喬于東南兮，樂朝夕之與共?！逼渲卸?，實際是“二橋“，就是這兩座廊橋。

　　在臺前，有數(shù)座羅馬噴泉池。馬超在臺上建水塔，以風(fēng)車將水抽到水塔上。需要噴泉時，就打開開關(guān)，以水塔之水灌之。

　　在臺下，馬超又挖兩個深井，二井之間有鐵梁地道相通，叫做“命子窟”，窟中存放了很多食品。

　　當(dāng)日曹操來到銅雀臺，群臣和家屬簇?fù)矶?，齊祝曹操萬壽無疆。建安文人，也盡皆到齊。曹操突發(fā)雅興，提議大家作詩以志之。

　　曹丕首先登臺作賦，其中有句：“飛間崛其特起，層樓儼以承天“，眾皆贊許，曹丕也很得意，眼神剛好與馬超相遇，就點頭示意，但馬超厭惡地轉(zhuǎn)過頭去，讓曹丕頗為尷尬。

　　下面輪到曹植登臺作賦。曹操坐在臺上，令人將曹植所寫傳到他這兒。當(dāng)下，手下傳來前面幾句：

　　“從明后以嬉游兮，登層臺以娛情。見太府之廣開兮，觀圣德之所營。

　　建高門之嵯峨兮，浮雙闋乎太清。立中天之華觀兮，連飛閣乎西城。“

　　曹操和曹丕都不以為然，他倆都是大文豪，自許頗高，一般不隨便鼓掌，但接下去傳來的，讓他倆坐不住了。

　　臨漳水之長流兮，望園果之滋榮。立雙臺于左右兮，有玉龍與金鳳。

　　連二橋于東西兮，若長空之蝃蝀。俯皇都之宏麗兮，瞰云霞之浮動。

　　欣群才之來萃兮，協(xié)飛熊之吉夢。仰春風(fēng)之和穆兮，聽百鳥之悲鳴。

　　云天垣其既立兮，家愿得乎獲逞。揚仁化于宇宙兮，盡肅恭于上京。

　　“哦，太棒了“父子倆一起喊起來，曹操竟然跳了起來，”好，好，好“。曹丕見狀，臉色一下子唰的變得潔白，他看了下華歆，華歆把自己的手平放在脖子上，輕輕地劃了一下。曹丕會意地點了下頭。

　　曹植的詩詞獲得了滿堂喝彩，把曹丕的比到那兒去都不知道了。曹操是個詩人，對小兒子的表現(xiàn)甚為得意，所謂愛屋及烏，愛他的詩，就愛他的人，一切都變得順眼了。也動了提拔曹植為世子的念頭。

　　一場血雨腥風(fēng)就要從此展開，但在場的人，包括曹操，曹植都沒意識到。

　　曹云兒也來了，他的眼睛里只有馬超。馬超離得遠遠的，和司馬懿一起，負(fù)責(zé)安排會場。她見馬超和司馬懿有說有笑，馬超顯得很尊重，彷佛對待岳父一般。云兒又嫉又悔，悔那次對馬超太冷淡，也恨司馬杏兒橫刀奪愛，不禁眼淚流了一臉，但誰也沒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