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如意一下嘴角抽搐,這話應(yīng)該他來問才對,你都有未婚妻了,怎么還裝作沒事人一樣。可是他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位世子可能不明白長輩讓妹妹來陪同他的原因。
難道,這件事只是單純的長輩們的想法?
“世子,敢問您是否已有婚配了?”
鄭如意這話一出口,姜承梟心中頓時明了,疑惑全解。感情這位“表妹”是來與他處對象的。
可問題是,鄭氏是知道他有未婚妻的,那么這次過來應(yīng)該不是鄭氏有意如此。
這么看來,應(yīng)該是他那兩位舅舅的臨時起意想法。
對此,姜承梟并無多大不滿,只是覺得鄭家的人未免想得太多了。
“是啊,我早已有了婚配?!苯袟n依舊裝作“奇怪”的樣子,回答鄭如意。
聞言,鄭如意嘴角略顯苦澀,看來這位世子應(yīng)該是不知道長輩們的安排,這可真是變成了一件笑話。
鄭如意有些不放心他妹妹,本想抬腳追上去,卻想到將姜承梟一人留在這里不妥,因此在原地有些踟躕。
他看出了鄭如意的想法,笑道:“如意兄快追上去看看表妹,也不知她是怎么了,突然情緒大變,莫要出了岔子才好?!?p> “好,暫時失陪了,還請世子莫怪。”鄭如意一拱手,朝著鄭觀音逃走的方向追去。
看著鄭如意的背影,姜承梟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走吧霽云,我們?nèi)e處看看。”
南霽云與吳山惠二人出現(xiàn),跟在姜承梟身后。
三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來到了鄭家村的學堂。
這個時代還沒有學堂的概念,名喚:族學。
世家之所以能成為世家,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掌握著筆桿子,掌握著知識,掌握著打開秩序的鑰匙。
寒門貴子?
對不起,所謂龍生龍鳳生鳳,世家依舊是世家,寒門依舊是寒門,世家變成寒門的可能性非常小,除非遇到天下大亂,世家下錯棋,死的干干凈凈。
寒門變成世家,這是不可能的,商人子弟永遠是商人,農(nóng)人子弟依舊是農(nóng)人。
這個時代,根本沒有連通兩個階層的通道。貴族永遠是貴族,百姓也永遠是百姓。
在這個時代,統(tǒng)治者甚至不需要進行愚民政策,因為世家已經(jīng)在替統(tǒng)治者這么做了。
鄭家村的族學場所還是挺大的,里面井然有序的擺滿了一張張桌案,一張松鶴問天圖掛在學堂中央。
姜承梟站在學堂門口,看著那些桌案,有些新奇。
他在這個時代的學習方式是一對一的教育,代王府專門請了一位學問深厚的講學先生給他最好的教育。
“原來你在這兒!”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姜承梟側(cè)目看去,正是先前在村口遇見的那個小孩。
他抱著書,站在門口。
小孩道:“你騙我,先前說好了在村口等我的?!?p> 姜承梟微微失笑,“怎么,你這是想與我理論?”
小孩走到自己的位置,將書本放下,兩手掐腰,“你羞不羞,還騙小孩?!?p> “那你要如何?”姜承梟饒有興趣的問他。
小孩一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還真沒想過要怎么樣。
看著他的樣子,姜承梟對著南霽云使了個眼色,他立即會意,從懷中拿出油布包裹的糕點放在桌上。
“你告訴我名字,就可以吃了?!苯袟n說道。
小孩咽了咽口水,“我叫鄭玄昭?!?p> “好名字,你可以吃了?!苯袟n哈哈一笑,揮揮手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鄭玄昭也不客氣,擼了擼袖子立即開動。
另一邊,鄭韋氏從自家女兒口中得知姜承梟已有婚配,立即找到鄭仁符,質(zhì)問道:“你是不是想讓女兒丟臉,那世子已經(jīng)有婚配了,你亂點什么鴛鴦譜!”
鄭仁符嘆了口氣,“這事兒我知道?!?p> “你知道還這么做,這不是作踐咱們女兒么,簡直胡鬧!”鄭韋氏一臉憤怒。
鄭仁符拍拍妻子后背,給她順順氣,好言安慰,“這事兒其實是父親決定的?!?p> “公公?”
鄭韋氏不解道:“這與公公有何關(guān)系,難不成是公公讓你這么做的?”
鄭仁符點點頭,說道:“是的,父親此前來信,讓我們撮合世子,他想再嫁一個鄭氏嫡女,與代王聯(lián)姻?!?p> 鄭韋氏本就出自世家,自然明白其中關(guān)聯(lián),當即道:“這我能明白,只是那世子已經(jīng)有婚配了,難不成公公想把女兒嫁過去當妾?”
這簡直不可能,鄭氏嫡女怎么能嫁給別人當妾,哪怕那個人出身皇室也不行。
鄭仁符道:“其實我也想不明白,只是父親讓我撮合,其他的并沒有告訴我,看來只有等我進京問父親才能知道這一切?!?p> 鄭韋氏道:“還好我們先前沒有將這話放在面上說,不然咱們女兒以后還怎么見人。我不管,現(xiàn)在這事兒我不同意,若是公公還想撮合也不是不行,但是我的底線就是咱們女兒絕不能做妾?!?p> “這是自然?!编嵢史隙ǖ溃骸斑@話不用你說我也不會同意,雖然我并不知道父親的打算,但是父親應(yīng)該也不會愿意將鄭氏嫡女嫁給別人做妾,這一點你放心?!?p> “對了,咱們女兒回來了,如意怎么也回來了,那世子不就是一個人么,這太失禮了?!编嵢史肫鹗裁矗f道。
隨后,鄭仁符打發(fā)鄭如意去尋姜承梟。
另一邊,鄭觀音一個人坐在榻上,臉上仍舊是一副羞怒。
她本就是大家閨秀,讓她出去與男子見面攀談已是極限,卻從未想過今天居然還是與一個已經(jīng)有未婚妻的男子交談。
她覺得自己臉丟盡了,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并不知道這一切。
“父親做的什么事。”鄭觀音不滿的埋怨。
“怎么了?”
一道聲音傳來,隨后屏風后走過來一名身材苗條,面容秀麗的女子。
此人名叫鄭婉兒,乃是鄭仁鯉的女兒,她年歲與鄭觀音相近,二人乃是閨中密友。
“婉兒姐怎么來了?”鄭觀音略微收拾心情,起身相迎接。
鄭婉兒抿嘴一笑,走過來拉著鄭觀音說,“聽父親說祖父給你找了個……”
“快別說了?!?p> 鄭觀音知道她要說什么,當即打斷,“今天真是臉丟完了?!?p> “怎么了?”鄭婉兒不解的看著她。
二人落座,鄭觀音不滿意的將今天的事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