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想前去拜訪,莊子的主人,就設好宴席,派丫鬟來請二人參加。
這可謂是瞌睡來了遞枕頭,恰到好處。
沒有遲疑,兩人跟著丫鬟,前往宴席所在之地。
那是一處亭子,位于莊園一角。
林安三人來到那里,便見亭子里已經有一位翩翩公子,正在等候。
那似乎就是這個莊子的主人。
“昨日聽聞,二位來我莊中借宿,身為莊主,本應親自迎接,只是事務繁忙,有些招待不周,還請二位不要介懷?!?p> “哪里,是我們叨擾了才對?!?p> 林安和王恒二人連忙答道。
盡管只是匆匆一瞥,但從莊主的穿著上。
林安也是看出,眼前這位必定是個大人物。
兩人借住在這,本就承了對方恩情,聽到莊主的話,更是不敢有所怠慢。
沒有執(zhí)著于禮數(shù),三人客套幾句,便紛紛落座。
亭子里,豐盛的菜肴早已經準備好,領他們來的丫鬟,則是在一旁斟酒。
三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倒也有幾分宴會的味道。
林安本不會喝酒,但架不住另外兩人的熱情,便只得舉杯,淺嘗兩口。
三兩個回合下來,眾人也稍稍放開。
這時,只聽莊主問道:
“聽丫鬟說,兩位借住在我這莊子,是因為前方泥水阻路,無法前往通州?”
聽到他的問話,兩人紛紛點頭。
這理由,是他們上門時候便告知的。
倒也不隱瞞,王恒接著說道:
“我二人,從平蘆城而來,本打算到通州赴職。
一路循著地圖前進,眼見著就要到達,卻不成想,被前方的泥水攔路。
不得已之下,只得打擾,借住在這莊子里?!?p> 莊主聽了,他擺擺手,笑著說道:
“不礙事,不礙事,我這莊子,名為迎客莊,本意便是迎天下來客。
二位能來,這也是我之幸運?!?p> 說著,他話音一轉:
“看兩位身姿不凡,此次前往通州,應是肩負要職。
能迎來二位這樣的人才,此乃通州之幸。
在這里,我先敬二位一杯。”
眼前這位莊主,疑似通州權力最頂尖的幾人之一。
和他比起來,王恒和林安兩個,也都不過是個螻蟻般的小人物。
聽到他的話,放下酒杯的王恒,卻是一陣嘆息。
“哪里是肩負要職,我們二人,不過是個小小武徒,幫人跑腿做打手的罷了?!?p> “哦?”
莊主聽了,有些好奇,他問道:
“那二位,是在南苑還是北苑?”
通州城武司,分南北苑。
南苑負責維護城內秩序,而北苑,則是負責處置一些疑難雜事。
聽到他的問話,王恒眼睛一亮,接著說道:
“我在南苑,他在北苑。”
“原來如此?!?p> 莊主看了兩人一眼,目光在林安身上稍作停留。
接著,他收回目光,笑著說道:
“讓二位當一名小小的武徒,這著實有些屈才,我手里倒是正好有個南苑的職位空缺。
王公子若是有意的話,我便將你推舉上去,如何?”
王恒聽到,臉上一喜,卻是沒有立即答應。
走南闖北這么些年,他也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
不會以為,只是在這莊子中住了兩晚,有過一面之緣,眼前的大人物,便會將一個重要的職位交到自己手里。
況且,就算讓自己上位,若是背后沒有人支撐,這位子,他也坐不了多久。
想了想,他還是拒絕道:
“莊主的好意,我心領了。
只是,我不過是初來乍到,何德何能,擔任這樣一個職位。”
聽他這么說,莊主倒也不強求。
三人又是一陣推杯換盞。
然而,就在這時,莊主轉過頭,他眉頭緊皺,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注意到,林安二人也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只見,在目光所及之處,平靜的湖邊,一名女子,正安靜地站在那里。
“莊主可是有煩心事?”
王恒出聲問道。
莊主回過頭,他猶豫片刻,接著向二人解釋道:
“那女子,本是我的一名小妾,只可惜,她從不知滿足,整日里纏著我。
以至于,現(xiàn)在看到她,我就心生厭煩。
真希望她能從這世上消失,再也不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p> 說著,他仿佛也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合時宜的話,便歉意地笑著道:
“是我多言了,還請兩位公子不要在意?!?p> 林安兩人和善地笑了笑,當作是回應。
那女子的出現(xiàn),仿佛只是一個插曲。
很快,三人就又繼續(xù)推杯換盞,喝了起來。
只是,在這之間,二人總能看到,莊主不時轉過頭去,看著湖邊那道身影。
而隨著轉頭的次數(shù)增加,他緊皺的眉頭,也是更甚。
終于,許是無法再容忍,他起身,向著兩人說道:
“我有件事務需要處理,不能繼續(xù)奉陪,二位,抱歉了?!?p> “哪里,莊主有事,盡管去忙便是?!?p> 說著,莊主便離開了這里。
而留在亭子里的兩人,也有些意興闌珊,索性一同離開,回到住處。
路上,兩人都是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fā),似乎是各有各的心思。
林安回憶起宴會上發(fā)生的事。
儒雅隨和的莊子主人,站在湖邊,看著很是安靜,卻因為太過煩人引得莊主厭惡的女子。
這種種看著再正常不過的場景,卻是給他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
此時的他,便是在為這事煩惱。
另一邊,王恒則是在思索莊主的用意。
對于莊主所說,他手中有一個職位空閑,這點王恒絲毫不懷疑。
但在宴席上,他卻沒有接受莊主的提議,推舉自己填補這個職位的空缺。
初來乍到,沒有根基,這是一個原因。
但更重要的是,他拿捏不準莊主的態(tài)度,不清楚,這會不會只是莊主的一句戲言。
畢竟,那些權貴耍起人來,可是比真的還要真。
然而,在看到那名女子,以及莊主因此眉頭緊皺的眉頭時。
王恒一下子豁然了。
他明白莊主為何會突然問起自己二人的身份,還將他與那名小妾之間的恩怨告訴自己。
煩人,那名小妾太過煩人。
但莊主,因為某些原因,并不適合對她出手,便在言語之中暗示。
之后更是一不小心,將想要將其除去的心思說漏嘴。
“若是能幫他辦成這件事,或許便能博得他的好感,為我在通州尋到一座靠山。
不過,這事的真實情況到底如何,還是需要查證?!?p> 這樣想著,兩人回到住處,道一聲分別,便各回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