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盡火流門修士之后,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項貞開門見山。
霸刀老祖沉默許久,這才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用想著隱瞞了,我既然直接將你擒住,便是知道了你們暗地里的勾當,我現(xiàn)在問你,是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p> “你是新上任的中級仙察?”霸刀老祖避開項貞的問題,反問道。
“這個你無需知道,你勾結(jié)天卦門做局謀奪火流門火眼,更是想血洗一宗,其心可誅,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讓你此生在審裁院的監(jiān)牢里度過?!?p> 沉默片刻,霸刀老祖忽然笑道:“你沒有證據(jù)。”
項貞玩味一笑,霸氣回應(yīng)道:“對付你們我不需要證據(jù)?!?p> “我既然已經(jīng)猜到了實情,就必然有辦法去求證,現(xiàn)在的情況是,要么天卦門指認你,要么你指認天卦門,如果你不愿意說,我很樂意把這個功勞讓給天卦門?!?p> 霸刀老祖面色陰沉,以項貞的實力,多半就是新上任的中級仙察,既然已經(jīng)被此人盯上,自己是不可能脫身了,想想自己此前做的一切,難免一死,既然如此,也不能就此便宜了天卦門。
又是片刻的沉寂,霸刀老祖還是開口了。
“按照計劃,我今晚會殺光火流門剩下的弟子,這些人里有一個暗地里已經(jīng)投奔天卦門的弟子,他會配合說火流門是自知無法活命,在元宏的帶領(lǐng)下跳入火眼自殺而亡,我明日會裝作是剛剛趕到,按照協(xié)議的約定,以債主的名義向火流門追討精金與靈石,他們自然是沒有靈石的,天卦門會讓那名弟子將火眼讓給我,隨后天卦門提出為我打造寶刀,并且賠付我相應(yīng)的損失,順理成章從我手里接過火眼?!?p> “火眼這么重要的天然之地,你們就這樣私下里交易,仙察那邊如何交代?”
“這是天卦門的事情,他們既然敢做,自然已經(jīng)想好了一切,哼,仙察也是修士,與我們本質(zhì)上并沒有什么不同?!卑缘独献嬲Z氣中明顯帶著不屑。
項貞沒有反駁,而是問道:“那塊精金是怎么回事?”
“這就是天卦門暗中做的手腳了,具體的我并不知道?!?p> “你交給火流門的精金是真的吧?!?p> “當然是真的,這種純粹的煉器材料,火流門不可能會認錯,假的是糊弄不過去的?!?p> “你說今晚火流門中有弟子會配合你,你可知道此人是誰?”
“不知道,天卦門和我的約定是此人見到我以后會拿出一枚天卦門的玉佩?!?p> 項貞點了點頭,“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了,但有半句虛言,死罪難逃。”
霸刀老祖淡笑一聲,并未在意項貞的威脅,開口道:“我霸刀老祖縱橫百年,要么不說,既然說了,就沒有騙你的必要?!?p> 不知何時醒來的秦陌聞聽此言,更是嚇得面如土色,這人連霸刀老祖都擒來了,自己先前竟然想殺了他,想到此不由得萬念俱灰。
項貞在懸崖上以靈劍掏出兩個相距百丈可供容身的小洞,將霸刀老祖與秦陌分別放于其中,小靈繼續(xù)捆在霸刀老祖身上,又以神識攻擊兩人,讓兩人陷入深度昏迷,加上在火流門內(nèi)項貞也能以神識查看此處,并不擔心兩人會逃脫,隨后運轉(zhuǎn)真元,身形逐漸變換,很快變成了一個絡(luò)腮胡的中年男子,正是霸刀老祖的模樣。
身形飄然間來到火流門,此時的火流門核心之地,元宏等人都待在一處議事的大殿之中,眾人顯然經(jīng)過一番商談,但并沒有得出任何能讓火流門走出困境的辦法,此時眾人相對而坐,皆是無言,殿中氣氛沉默的可怕。
忽然一股勁風至殿外襲來,殿門轟然打開,一個中年男子眼神陰翳的走了進來。
元宏豁然起身,“霸刀前輩?!奔幢愕搅舜藭r,元宏心中也還抱有一絲僥幸,不敢直呼其名。
“事情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今日是前來履行合約?!?p> “前輩融稟,能否給火流門一點時間,一年,最多一年,火流門定將前輩損失盡數(shù)彌補?!贝藭r的元宏比之白天蒼老一倍,身子都有些顫顫巍巍,宛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絲毫沒有開竅境修士的精氣神。
“一年,你們當我是什么人?!闭f罷,手中一揚就要動手,就在此時,白天氣急攻心吐血的火原忽然起身,掌中伸出一塊玉佩。隨即火原就感覺腦中一漲,眼前一黑便暈倒在地。
火原的昏迷讓眾人目露絕望,以為火原已經(jīng)被霸刀老祖擊殺,元雙雙目赤紅,嘶聲道:“我和你拼了。”其他人則是呆愣當場,雖然預(yù)料到了這一刻的到來,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境界的差距以及霸刀老祖這個名字帶來的壓迫,他們心中還是生不起一絲反抗的意志,而元宏面色慘白,知道自己最后這點努力已經(jīng)落空了。
元雙的身形不慢,片刻間便已經(jīng)欺身到了近前,手中雙刀驟然翻出,雙刀交錯,寒光一閃直奔霸刀老祖小腹。
不過一切都是徒勞,雙刀叮當一聲從霸刀老祖身側(cè)彈出,而元雙的手腕已經(jīng)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與此同時,殿門忽然閉合,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霸刀老祖的面容竟然緩緩變化。
元雙仰頭看著這一切,但眼前之人的面容真正定格的時候,聲音沙啞道:“怎么會是你?”隨后竟然虛脫暈倒。
“你是誰?”元宏此時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剛才元雙的話語中明顯帶著一絲久違的輕松,元宏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將元雙扶到座位上坐下,項貞開口道:“項貞,不用擔心,我是來幫你們的?!?p> “那火原師兄?”有一個青年忍不住道。
“他還沒有死,你看看他手里的玉佩就知道了?!蹦乔嗄曷勓?,將信將疑的上前從火原手里取出玉佩,只是看了一眼面色便是鄒然一變,緊走幾步將玉佩交給元宏,元宏看過之后將玉佩緊緊握在手里,滿臉悲戚道:“我早該想到的?!?p> 見眾人疑惑的目光,那青年開口解釋道:“是天卦門的玉佩?!?p>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面露怒容,看著火原道:“原來他竟已暗投了天卦門,狼心狗肺的東西,虧我們這么信任他?!?p> 眾人言語聲討中,元宏已經(jīng)上前兩步,身子一軟朝項貞跪下道:“還請前輩就我火流門于水火,元宏愿做牛做馬,報前輩大恩?!?p> 那青年正要去扶,就見白天那六名老者同時跪倒,口中齊道:“請前輩出手相助?!?p> 剩下八名青年見狀,頓時也明白了什么,同時跪倒在地看著項貞。
項貞趕緊上前將眾人一一扶起道:“諸位不必如此,這次前來,還是我有求與火流門,不曾想遇到這番事情,自然不會袖手旁觀?!?p> 眾人面面相覷,從項貞剛才能夠隨意變換容貌來看,化氣境修士無疑了,這般修士,還能有什么地方能夠有求于火流門。
項貞也沒有隱瞞,這次火流門出事,也給了他招攬的契機,不然以火流門占據(jù)火眼這種絕佳的煉器之地,是不是愿意與他前往岐鳴山還真不敢保證。
聽完項貞的打算,元宏苦笑道:“前輩這哪里是有求于火流門,實乃是給了火流門一場天大的機緣,火流門如今已然是喪家之犬,前輩此言當真羞煞老夫?!?p> “此番前往岐鳴山,雖然是加入三流宗門,但畢竟是背井離鄉(xiāng),而且這火眼只能放棄了,前輩若是愿意,那是再好不過?!?p>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今的火流門已經(jīng)護不住祖宗傳下的這份基業(yè),我等愿意與前輩一同前往岐鳴山,必定盡心盡力?!?p> 項貞點了點頭,元宏見狀繼續(xù)道:“前輩你看我們是否現(xiàn)在就出發(fā)?”
項貞搖了搖頭道:“不急,這次火流門出事,實乃奸人作祟,若不將其繩之以法,豈不違背仙察秉承的宗旨,火眼也不可能就此交給這等奸人手中?!?p> 眾人聞言眼中齊齊放光,特別是八名青年,竟是再次跪倒在地,眼中含淚肅穆道:“前輩大恩,若是能為火流門洗刷此間冤屈,我等肝腦涂地,任憑驅(qū)使?!?p> “諸位言重了,本乃分內(nèi)之事?!表椮懹脫]出一道真元,阻止了眾人的下跪道。
“還是商量一下接下來要做什么吧?!?p> “現(xiàn)在最迫切的還是要解決霸刀老祖的事情,此人心狠手辣,修為深不可測,今夜說不定就會前來,還需提早做準備才是?!庇幸幻险唛_口道。
“無需擔心,霸刀老祖已經(jīng)被我擒住?!表椮懶Φ?。
眾人相識一眼,難掩震驚之色,不可一世的霸刀老祖,當真就這般被擒住了嗎?
“元雙是什么時候通知九陽宗仙察的?”項貞問出了自己最關(guān)心的事情,若此事真的只是涉及天卦門與霸刀老祖,那項貞現(xiàn)在就可以前往天卦門把張青捉住,但若涉及仙察,事關(guān)重大,項貞就不得不小心應(yīng)對了。
“精金被毀的時候就已經(jīng)去通知了,若他們真的想管,早就應(yīng)該到了?!痹険u了搖頭道。
項貞心中嘆了一口氣,事情果然還是要往最壞的方向的發(fā)展了,不到萬不得已,項貞實在不愿意去惡意揣測仙察,當初學(xué)院的教誨猶言在耳,他實在不明白,當初那么一群朝氣蓬勃、義氣凌然的學(xué)院弟子為何會演變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