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首先趕往合心宗。
路上,項貞對許言問道:“王長老是什么時候離開合心宗的?”
許言回道:“四天前,我本來想找他商議一下前千宗主的事情,順便另選一名副宗主出來,久忽呼不應,這才發(fā)現(xiàn)王長老不再宗內(nèi),詢問過看守宗門的弟子,說王長老四天前外出了?!?p> “那你怎么確定王長老是失蹤了呢?”項貞奇怪的問道。
許言面色凝重搖搖頭,開口道:“王長老連閉關(guān)都會與我提前打招呼,這次突然離開宗門,很是不尋常?!?p> 項貞聞言陷入沉思,許言的說法并不能完全證明王奴是失蹤了,畢竟作為一個化氣境修士,王奴或許有急事,沒來得及與許言道明。
見項貞臉上有些不信,許言猶豫了片刻,看了一眼梁君與洪都后開口繼續(xù)道:“守門的弟子說王長老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話?!?p> “什么話?”項貞皺眉。
“要去給合心宗枉死的弟子討一個公道?!?p> 洪都與梁君聞言齊齊變色,洪都瞪眼開口道:“原來是這王奴暗中搗鬼?!贝嗽捯怀?,許言面色一沉,針鋒相對道:“道友此言繆已,王長老一心向道,怎會行此茍且之事,那不過一句氣話而已,何況霸天宗與天圣宗都有多位化氣境坐鎮(zhèn),王長老怎么可能無聲無息殺人毀跡,老夫倒是覺得是你們殺了王長老,隨后偽造宗內(nèi)弟子失蹤的假象嫁禍于人?!?p> 見雙方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項貞開口道:“最近岐鳴山接連發(fā)生怪事,顯然是有人在背后密謀,諸位要是不能保持理智,或許正中他人下懷?!?p> 兩人聞言都不在說話,只是雙方的眼神都有些不善,項貞對此也無可奈何,現(xiàn)在只希望能盡快找到線索,揪出背后搗鬼之人。
定了定心神,項貞看向洪都與梁君道:“你們這邊具體是什么情況?”
梁君先道:“從三天前,門內(nèi)就有聚氣境弟子不斷失蹤,毫無痕跡,開始我們只以為是門內(nèi)弟子內(nèi)斗,直到失蹤的弟子越來越多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三天前只是一人,第二天失蹤了三人,今天更是有八人莫名失蹤,而且都是在凌晨?!?p> 洪都也沉聲道:“霸天宗情況也差不多,這三日總計有七名弟子失蹤?!?p> “前天,倒是剛好與王奴離開的時間吻合?!表椮懶牡?,隨即朝梁君道:“一點征兆都沒有?”
兩人都是搖頭,梁君道:“這兩日我都時常以神識查看,但沒有絲毫發(fā)現(xiàn)?!?p> 到達合心宗以后,項貞先是用神識寸寸搜索整個合心宗,確定沒有王奴身影之后,在許言的帶領(lǐng)下進入王奴靜修之地,院內(nèi)一切如常。
又在王奴閉關(guān)的里屋查看了一遍,王奴以前替凌云宗看守葬劍谷,十足的一名苦修之士,屋內(nèi)陳設(shè)簡單到了極致,除了一個蒲團,就只左側(cè)木柱上懸掛了一柄長劍。
項貞上前取下長劍,抽出之后,眼中露出一抹疑惑,這是一柄斷劍,其上還有一些腐蝕過后留下的黑點,仔細看了看,項貞發(fā)現(xiàn)這竟是一柄四階殘劍,其內(nèi)還留有些許神魂之力,顯然王奴曾時常祭煉此劍,應該是來至葬劍谷。
不動神色將此劍交給離墨雪,項貞對眾人道:“我們先去天圣宗看看,許前輩也一起吧。”
到了天圣宗以后,將所有失蹤弟子所在之地都看了一遍,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也沒有任何人見過這些失蹤的弟子行蹤,對今日失蹤的八人,離墨雪布下了顯靈陣,結(jié)果也是沒有絲毫靈氣波動。
“天圣宗弟子作息是什么樣的?”
梁君如實道:“以往我們并不限制,上次項初察要求以后,就限制了門內(nèi)弟子白天可以在宗內(nèi)走動,晚上亥時必須回到居住之所靜修?!?p> “護宗大陣有打開嗎?”
梁君搖搖頭道:“護宗大陣開啟消耗太大,天圣宗根基淺薄,承擔不起,所以只是安排兩隊開竅境弟子輪流巡視,每隊五人,可以實現(xiàn)對天圣宗外圍的警戒,宗門內(nèi)部則由我與付剛長老輪流以神識監(jiān)督,只是神識之力有限,我與付剛長老每人值守一天,每間隔半個時辰以神識掃視一次,但失蹤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今日凌晨有八人失蹤,如果每隔半個時辰就探查一次,怎會沒有發(fā)現(xiàn)?”
“八人是同時失蹤的,時間應該是寅初到寅正之間?!绷壕C穆道。
項貞聞言陷入沉思,“八人同時失蹤,但卻沒有任何靈氣波動,說明這八人應該是離開了居所,而且恰好避開了兩人神識掃視,這是巧合嗎?”
“今日是你值守嗎?”項貞問道。
“是付剛長老。”梁君回答。
項貞點了點頭,看向洪都道:“霸天宗這邊又是如何應對的?”
洪都淡淡道:“沒有什么應對,接到項初察通知以后,我們只是嚴令了宗內(nèi)弟子外出,霸天宗也沒有護宗大陣,我與兩位長老只是每日辰時清查弟子人數(shù)?!?p> “這么說弟子什么時候失蹤的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霸天宗修行的都是雜七雜八的鍛體法訣,好勇斗狠,大體上更是分成了兩股,一股是純鍛體,一股是法體雙修,在來岐鳴山的路上,雙方私斗至死的事情就發(fā)生過好幾起,雖然每次都嚴懲,但依舊屢禁不止,來到岐鳴山雖然有所收斂,但私斗仍舊很是頻繁,這次我開始也只是以為沖突有所升級,直到分別與吳杰長老找人仔細問過以后才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p> 項貞點了點頭,洪都說的應該是真的,從資料上來看,洪都是純鍛體修士,吳杰則是法體雙修,兩人其實才是兩股勢力背后真正的代表人物,不過洪都的話讓項貞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兩宗有沒有人是同時失蹤的,如果有,那就說明這件事不是一人所為,這一點極為關(guān)鍵。
“梁長老,麻煩你讓宗內(nèi)所有弟子在這里集合,我有話要問。”梁君領(lǐng)命而去,很快,天圣宗總計三百余名弟子齊聚,項貞對離墨雪低語兩句,兩人便各持一枚留影珠,在人群十丈外站定之后,項貞開口道:“分成兩隊,我與離初察分別問話,問過之人就可以離開了?!?p> 兩個時辰之后,兩人收了留影珠,項貞說道:“墨雪,你在這些弟子居住的區(qū)域內(nèi)安放留影珠,然后我們再去霸天宗看看。”
離墨雪點頭應下,半個時辰之后,離墨雪在視線開闊處留下了五枚留影珠,做到了弟子居住區(qū)的全覆蓋,以離墨雪灌注的靈力,可以維持三天。
“梁長老,關(guān)鍵時期,你再安排兩隊弟子對居住區(qū)進行巡邏,留影珠的事情不要對眾弟子提起?!表椮懛愿赖馈?p> 梁君點頭應下,隨后項貞便與洪都及許言繼續(xù)前往霸天宗。
一番查看,結(jié)果在意料之中,沒有靈氣波動的痕跡,項貞同樣讓洪都將所有弟子召集,對所有弟子進行了一一詢問。
又是兩個時辰之后,項貞與離墨雪問完話并且做好記錄,項貞沒有多言,只是讓洪都參照天圣宗的模式,安排弟子巡視,以及保持以神識對宗門的探查,同樣讓離墨雪安放了幾枚留影珠,項貞便帶著離墨雪以及許言離開了。
“項初察,最近宗內(nèi)謠言四起,弟子人心惶惶,要是在沒有一個說法,我怕會出事情?!背隽税蕴熳谝院螅S言有些擔憂道。
項貞又何嘗不知,不光是合心宗,只怕現(xiàn)在的天圣宗與霸天宗同樣人心浮動,但事情發(fā)生的詭異,到現(xiàn)在項貞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不過當著許言,項貞表現(xiàn)的胸有成竹道:“前輩放心,我心里已經(jīng)有所判斷,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真相大白,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安撫好合心宗弟子,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許言聽聞臉色緩和不少,點了點頭,隨后離開。
項貞則是凌空而立,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離墨雪正奇怪的時候,項貞開口道:“把殘劍給我?!?p> 離墨雪見項貞目露思索,便沒有開口打擾,遞出殘劍默默等待。
項貞抽出斷劍,左右晃了晃,隨即神識涌出,九宮噬魂開啟,“嗡”的一聲,斷劍發(fā)出一聲嗡鳴,隨后整個劍身瘋狂震動,似乎想脫離項貞手掌,項貞死死握住,片刻之后,項貞從劍身之上分離出一縷魂氣。
“千里追魂箭?!表椮戦_口,離墨雪已經(jīng)知道項貞要做什么,當下從背上抽出千里追魂箭,箭頭在那縷魂氣上一點,魂氣沒入箭頭不見,隨著離墨雪一指,此箭飛出,在空中一個盤旋后,落在離墨雪手里。
“不再千里之內(nèi)?!彪x墨雪說道。
項貞鄒眉不語,良久之后,離墨雪開口道:“為什么要在這里嘗試?!?p> “只是想確定王奴是不是也被人以養(yǎng)魂爐抽取了魂魄?!?p> “你是說寧柔?”離墨雪說道。
項貞點了點頭,按照此前的分析,寧柔會使用養(yǎng)魂爐的可能性最大。
離墨雪搖搖頭道:“王奴與千流不同,我此前在葬劍谷見過他,其本人實力深不可測,從實際戰(zhàn)力來說,甚至比臨近突破的許前輩還要高出一線,養(yǎng)魂爐的使用有很大的限制,以寧柔的修為,應該沒有這個能力?!?p> “散修之中臥虎藏龍,手段百出,可能有我們忽略的細節(jié),以我對王奴此人的了解,他應該不會說出要去為千流討回公道這種話,千流還有瞿恒都是此前神藥谷的修士,與葬劍谷沒有絲毫關(guān)系,這句話更像是故意透露一般。”項貞說道。
離墨雪點了點頭,回想與王奴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見面,在離墨雪印象里,王奴的確不是這種多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