鷂子吃飽喝足了,陸昔給掛到屋后的茶樹上,全村人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直到鷂子舒展羽翼,撲打暗灰色和灰褐色的翅膀,向更遠(yuǎn)的天空飛去,他們才松了氣。
陸昔眼瞅著那些老人神情激動,就怕他們噗通一下跪下了,他們這些做晚輩的只能硬著頭皮也跟著跪。
剛消停兩天,那對鷂子又飛回來了,勤奮地在茶樹上筑巢,讓陸昔有些無語,找到了五爺詢問,“五爺,鷂子筑巢一般不是選很高的樹嗎?小學(xué)那會兒,坡上的那顆桉樹頂就有鷂子窩,好幾十米高呢?!?p> 五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鷂子筑巢,正常情況下是選擇地利,也就是你說的高處,能減小幼鳥的死亡率。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我估摸著你的舉動讓它們有安全感?!?p> 神特么安全感!
陸昔無力吐槽,但是鷂子筑巢已成事實,他總不能把鳥巢捅下來,五爺能打死他。五爺研究來研究去,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陸昔只能囑咐陸國慶別讓人上樹,否則鷂子的爪子可不饒人。
鷂子筑巢在茶樹頂,上到樓頂能清楚地見到鳥巢中的一切。說來也奇怪,鷂子是食肉動物,經(jīng)常捕捉體型小的鳥兒為食,可這茶樹上的三個鳥巢卻是互不干涉,鷂子也沒捕捉那些鳥兒的想法,這是鷂子表現(xiàn)出來的情緒,其樂融融。
這事在村子里傳的神乎其神,不少人都跑到院子里觀賞,要不是陸母不讓燒香,估計這些人能把茶樹根插滿香燭。
“老陸,你說咱家院子鳥是不是太多了?”陸母在洗碗,扇動翅膀的聲音不絕于耳,老茶樹也就算了,起碼還挺高,那幾棵沒成年人高的棗子樹竟也吸引了許多鳥兒筑巢,這才是最讓她難以理解的事。
她去詢問了五爺,五爺只是院子有靈氣才吸引鳳凰落地。
陸國慶也尋思著家里是不是真有靈氣,否則這些鳥窩真沒辦法解釋,這才多大的地兒,鳥巢比全村的還多。
陸昔暗暗抹汗,泉水能吸引這些鳥兒是他始料未及的,院子里的樹前前后后澆泉水不下5回,茶樹就更多了,氣味也都沖淡了,怎會還如此強烈?
不過兩口子只提了兩句就沒深究,靈氣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他們能怎么著?人夸你家有靈氣,總好過沒有,不都說人杰地靈嘛,這話也準(zhǔn),陸昔不出息了嗎?
從滿是灰塵的雜物房找了個玻璃瓶,清水沖洗三次,再用洗潔精洗了不下十次,噴上酒精消毒晾曬一整天,才達(dá)到陸昔的標(biāo)準(zhǔn)。
陸母見了,問道:“你搗騰這玻璃瓶半天了,搞什么鬼?”
陸昔嘿嘿說道:“我不是采摘了些靈芝嘛,上了年份的都賣給黃老板了,剩下的都是小玩意兒,留著發(fā)霉也不是個事,就打算泡一瓶藥酒。我上網(wǎng)查了,靈芝泡酒用處可大了,能增強免疫力、預(yù)防和治療癌癥、保護(hù)肝臟、降血糖。”
陸母還想說一句浪費,卻讓陸國慶打住了,“陸昔這事干得漂亮。你聽聽,光是提高免疫力這藥酒就實打?qū)嵉捻斢?,這天刮風(fēng)下雨,誰還沒有個感冒,增強免疫力那就是避免感冒流感,更別說癌癥什么的了,對吧?”
聞言,陸昔能把陸國慶肚子里的小九九解析的透徹,在家陸母不許他喝酒,說他喝酒跟喝水似的,以后家里有了靈芝藥酒,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喝酒了,每天小酌兩杯,還不會讓人嘮叨。
暗地里,陸國慶給陸昔豎起了大拇指,這事干的漂亮。
陸母一合計,春夏秋冬哪有不備著感冒藥的時候,春上時暖時涼,夏里一下雨寒暑交替,秋季流感泛濫,冬天更不用說。
要這么說,靈芝藥酒還真是個好東西。
陸昔可沒那么多花花腸子,他就想著泡一瓶藥酒,在藥酒里添一口泉水,以后村里那些老人有個傷病疼痛,也有個借口擋著,不至于懷疑到他身上。
陸昔借口到坡上給田七灑水,暗暗把赤狐釋放,這小家伙在洞里擔(dān)驚受怕,還要遭受牙牙的恐嚇,幼小的心靈都快崩潰了。
一到開闊的天地,赤狐先是稍微愣神了一會兒,緊接著撒腿跑向大青山,這些人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了。
陸德業(yè)和陸德廣找到他,大致了解了村里人的意向,七戶人打算回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都是年輕人,但啟動資金卻不算太多,每戶10W就頂了天,再多就拿不出來了。
看出陸昔的顧慮,陸德業(yè)說道:“我都和他們商量過了,就算賠錢也算不到你頭上。我們倆在村子里還有些話語權(quán),要是他們以后真找上你,我們給你作主。”
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陸昔再言辭閃爍地推辭,恐怕村里人真戳他脊梁骨了。他說道:“成,這事我上網(wǎng)查查資料,能不能成還要看老天爺?!?p> 他在網(wǎng)上訂購了一批關(guān)于種植草藥、培育蘑菇、養(yǎng)土鴨的書籍,這些天看的書都比九年義務(wù)教育還多。
詢問了黃永琪,對方說對鷂子村的田七無限量收購,還說現(xiàn)在的田七價格還有上升的趨勢,極品田七供不應(yīng)求,所以不必?fù)?dān)心銷路,寶濟堂需求的量不是小小的鷂子村能飽和的。
忙了大半個月,陸昔真成了宅男,一天到晚就知道翻閱書籍,陸風(fēng)閑得發(fā)慌,“陸昔哥,你都畢業(yè)那么久了,怎么還改不了這毛病?收拾一下,一會兒咱們?nèi)ニ畮烀锫?、河蠣,撈蝦米。”
“水庫?”陸昔眼睛沒離開過書上,笑著說道:“水庫深的地方十幾米,你還想著去水庫撈蝦米,瘋了吧?”
陸風(fēng)聳肩道:“不去你準(zhǔn)后悔。昨天水庫放水,魚都撈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就腳脖子深的水,就是淤泥多,不過不妨礙我們摸田螺?!?p> 陸昔在書上折了痕,合上書道:“那就去玩玩吧,就當(dāng)作放松放松?!?p> 水庫放水的事他不知情,陸風(fēng)也不知,只不過現(xiàn)在聽說了,就干脆也去玩玩唄。水庫的水已經(jīng)兩年沒放,他以前經(jīng)常跑水庫玩水,想想也有六七年沒去過里面了。
陸風(fēng)開著摩托車,那路別提多難走了。路本身能有兩米卷,可盡是黃泥,水一沖,路就爛了,能開的地方巴掌寬,真為難了陸風(fēng),緊緊抓著羊頭的手一刻也不敢松懈。
水庫在山里,離鷂子村兩公里,以前水庫是村里人承包的養(yǎng)魚項目,后因入不敷出,虧損嚴(yán)重,就沒有再繼續(xù)承包,現(xiàn)在水庫的承包人是其他村的農(nóng)民。
還沒到水庫邊上,就已經(jīng)看到那下面很多人在捉魚,草魚、青魚、塘鲺魚,唯獨沒人撿田螺。